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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 1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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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有欢想瞧一眼处理得怎么样,但想到方才陆为安一副捍卫贞洁的模样,再加上刚刚他说的话,无奈道:“行吧,那我就不看了。”她一摊手,“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你也不用这么跟我见外,怎么说我也是你爹,跟外面那帮人不一样。”

斯有欢说话的时候努力让眼睛不要去瞧伤口的位置,免得又让陆为安不自在,毕竟尊重病人隐私是斯有欢的执医操守,虽然伤口不应该算在隐私范畴。

但斯郎中的操守看在陆为安眼里,却是觉得她眼神飘忽。她是不好意思吗?跟我一样?所以,她刚刚又说要当爹,是因为不好意思?陆为安回想起来,几次斯有欢说要给自己当爹,好像都是她帮了自己以后。她把要给自己当爹挂在嘴上,其实是为了掩饰害羞?

陆为安觉得自己发现了斯有欢极力隐藏的真相,小娘子脸皮最薄,说破了一定会不好意思,他压着打鼓般的心跳,体贴道:“你要是去伤兵营忙,一定记得不要太劳累。”

外面大把伤员,斯有欢也无心在这里久留:“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教你怎么做复健。”

陆为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抬头只看见从门上离开的手。斯有欢动不动就“爹”来“爹”去,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往小娘子害羞的方面想?她今日说出那句“跟外面那帮人不一样”,她得用多大的勇气!

不对,斯有欢那么害羞,一定是说漏了嘴。

斯有欢回到一墙之隔的伤兵营,空气中的血气并不比进来的门口少,痛吟声此起彼伏,她走到方才医治的伤员跟前:“继续吧。”

江宝一直守着人,见她来问:“陆都尉没事吧?”

“没事。”斯有欢道,顺手拿起盐水给伤员消毒,“有点疼,你忍一忍。”

军中伤员多,不可能配备那么多酒,更多是用盐水,比起酒精消毒,要疼得多。这个伤员脸被切了一半,以后肯定是要破相了。

皮肤黝黑的汉子咬着牙点了点头。

等斯有欢处理完抬头,看见江宝眼睛抽搐了一般对她示意。斯有欢转身,看见乔郎中站在后面手上拿着一只断手。乔郎中脸色不善:“斯郎中,你来。”

斯有欢毫不迟疑地起身过去。乔郎中身边躺着个将士,右手被从手腕处齐根切下,此时只做了简单的包扎。伤口处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倒与方才的陆为安情形相似。

乔郎中看着站在身前的斯有欢,开口前似乎是用了千斤之力:“你说得对,但此事只有你来。”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我不会。

两人方才是在争如何处置这只断手,乔郎中认为这样的伤,即使接成功了,也不过和聋子的耳朵一样,不过是多个摆件,以后断手不能挑不能握,再无恢复的可能,刮风下雨还会生疼,不过是徒增烦恼,不如直接处理伤口。

斯有欢却坚持要接,尤其是断肢已经找到的情况下。虽然缝合要花费大量时间,后期也要做不少复健,但起码手可以恢复大半的功能。以后也能正常生活,自给自足。

显然乔郎中被说服了。

老头子虽自诩外科圣手,但接手一事绝不简单,斯有欢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她所预料的恢复程度必然比自己说的要高上许多。乔郎中自问,以自己的医术,恐怕达不到斯有欢所说标准。但当众说出“此时只有你来”说出这种话,已经是到了极限,他毕竟要脸。

乔郎中也没脸说让斯有欢带教,医术一事,不传外人乃是常事。贸然开口,换个脾气差点的,说他为老不尊偷师,他乔青松也只能摸着鼻子认下。

斯有欢将他手里的断手接过来,拿在手中观察了片刻:“很好,断口整齐。这里光线不好,得去隔壁那间腾出来的手术室。”

乔郎中心说果然,是要将人搬走做的。他心里那点点不要脸的想围观的念头,熄灭了。

“你可以跟着一起来看。”斯有欢招呼把人搬过去,又跟乔郎中说。

乔郎中愕然:“我能一起看?”

斯有欢莫名其妙:“对呀,多看几次,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想到老头可能对肌肉血管神经没有系统性的认识,斯有欢又补充,“当然,不确定的地方你可以问。”

她居然肯教!乔郎中心中豁然,顿觉这个女扮男装的丫头,有几分气魄。

一旁一直忙着又竖着耳朵听的邵郎中和洪郎中再忍不住,纷纷道:“我也想看!”

斯有欢环视一圈:“得分开。这么多伤员,都走了不合适。你们轮流来,不急。”

三人大喜,一时也没人计较斯有欢岁数最小,资历最轻,嘴上无毛,也想不起来她一个丫头片子在军营里诸多不合适,只觉得斯郎中大义!

需知医术技艺从来都是概不外传,想学只有拜入门下,虚心求教之余,鞍前马后服侍师父一条正道,万一人家不收,便只有偷师。

可偷师二字实在太难听了,被发现了传出去,无论今后如何功成名就,一辈子都名声有污。

但斯郎中,她如此医术,却二话不说就愿意传授,不计较尊卑,不计较过往,尤其是乔郎中,两人自打碰面,言语冲突可从来不少,她不计前嫌,主动开口“你可以来看”,不是大义是什么?

乔郎中兴奋得满脸通红,立刻变成了三十几年前那个做学徒的自己,弯着腰要帮斯有欢拎她的药箱。

斯有欢眼疾手快地抢过来,不解地问:“乔郎中,你干嘛?”要不是乔郎中脸上的笑实在谄媚,斯有欢都要怀疑这糟老头子是要偷自己药箱。

“我帮你拎。”乔郎中笑着道。他脸上的沟沟壑壑随着说话起起伏伏,看得邵郎中和洪郎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用不用。”斯有欢也吓得不轻,心道这老头子血压不知道好不好,这么兴奋待会别再出事。

两人和伤员一起进了手术室,斯有欢一步步地给乔郎中演示如何消毒,如何做术前准备,如何缝合,顺便再教了他如何拉钩。

斯有欢做手术奇快,即使缺少了必要的设备,可她曾经在手术台一周做了三十列肢端缝合,对于人体结构早已烂熟于心,除却没法用肉眼查看的细枝末节,对齐主要肌肉血管,为病人做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预后,对她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她一边做一边讲,关键部分还会稍作停顿,让乔郎中观察消化,一个时辰后伤员的手已经完全接上,缝合的针脚让乔郎中叹为观止,佩服不已。

居然还有这些关窍!

“斯郎中。”这三个字以往从乔郎中嘴里出来,要么带着鄙夷,要么带着挑衅,今日是真真切切地佩服,“冒昧问一句,斯郎中师承何处?”

他在军营里一待经年,倒是不知道有如此大师。斯郎中这么年轻,医术就如此精湛,她师父的医术定然是神乎其技。这种能闻名天下的神医,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有幸一见。

斯有欢之前的老师自然是没法说了,不过穿过来后的这一位还是可以的:“我师父是尼姑,法号无境。”

“……”乔郎中听了半天没吱声,他看看伤员的手,又看看斯有欢年轻的脸,“尼姑?”

“是,方远庵的主持,我在那出家。”

“出家?”乔郎中没控制住,声音有点大,他连忙给自己的失礼找补,“我以前倒是听说有些大和尚医术高超,只是没想到今日居然也遇上了。”

乔郎中看着斯有欢有些欲言又止,他想问斯有欢之前出家现在是还俗了,又想问这位法号无境的尼姑去哪了,脑子里翻来覆去,想明白了一件事,斯有欢这年纪出家,必然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她方才这么认真的教自己,自己却打听这些破事,实在不合适。

于是问了另一个想知道的问题:“无境主持现在在何处,不知有没有缘分一见。”能教出斯郎中这样不藏私的徒弟,本人想必也是虚怀若谷。他先和徒弟学,以后有机会再求教师父,实在是人生幸事。

“师父今年过世了。”

正畅享美好未来的乔郎中脸上的尴尬喷涌而出,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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