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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仇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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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一只鬼骨灰,相当于扼住了它的命脉。

挫骨扬灰,相当于远程将其魂飞魄散。

最开始治安处是统一找了一间屋子盛放这些骨灰,但接二连三地发生盗取事件。仇鬼就是二十三年前,偷了自己的骨灰跑出去的。

后来,大约也就是十来年前,治安处索性把每只鬼的骨灰统一放到关押他们的地方,没想到,从此以后竟然真的再也没有发生过盗取的事件。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草台,当时搬运骨灰的工人偷懒,没有特意标注每只鬼对应的骨灰。就这样一整排地随意放在那里。

这下好了,彼此都不知道谁的骨灰是谁的,大家又都不想无缘无故化成空气。于是每个房间里都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让骨灰盒摆在那里,谁也不许碰。

从此治安处一派和谐。连互殴的事情都鲜少发生。

没想到前因后果竟然是这样运行的,邵初澜觉得震撼的同时,又觉得出奇合理。

这种治理模式,相当于每只鬼都无形中握住了同舍所有鬼的把柄。

简直天才。

邵初澜一路往里走,一路感受到各种视线聚集到她身上。

不过,当万骈一回头,那些视线很快就散开了。

看来万骈在这里的威慑力非同一般。

等走到这一层最里侧的时候,一声惊喜的声音忽然传来:“初澜?”

邵初澜点点头表示回应:“任墨。”

任墨高兴过来,似乎想要凑到邵初澜身边,一个有些沉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万前辈。”

邵初澜回头。

秦谨单手插着兜,另一手转着之前邵初澜刚见过的追踪器,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刚好站在邵初澜和任墨的中间,长腿往那一杵,恰好把两人隔开。

任墨脸都绿了,直接翻了个白眼。

万骈没看出两人的明争暗斗,或者说,看出了他也懒得管,只是简单点头回应了一下。

然后打开了面前的房间。

一只有些苍老的鬼,垂头坐在靠椅上。

令邵初澜惊讶的是,这鬼虽然魂体尚算凝实,但浑身上下可以说是没有一块好肉。

血沫横飞,皮开肉绽。

像是碎尸块拼起来的一坨形象。

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

邵初澜摘下眼镜缓了缓,觉得自己能接受后,才又重新戴上。

这一天天的,她觉得中心该给她开精神损失费。

万骈走上前去,在仇鬼的对面坐下,双肘撑着桌面,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静静地看着对方,什么话也不说。

邵初澜却明显感受到万骈的威压。

他也确实在施压,仇鬼一开始还能勉强坐直,到最后,生生被压在了椅子里,凹陷下去。

半晌,万骈起身,骤然撤力。

仇鬼脱力地滑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万骈漆皮长靴踱到他身边,鞋尖勾了勾他的下巴:“骨头挺硬,还不说?”

鞋跟正对着仇鬼的脖子。

仇鬼哼哧哼哧了几声,勉力道:“我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还是不愿说?”

仇鬼那叫一个冤:“我真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个……”他浑浊的眼珠转朝任墨的方向,忽然激动起来,挥舞着手臂比划道:“对就是他,我只记得他是我的仇人,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不得好死!”

说完,他似乎陷入了癫狂,笑得很疯。

邵初澜听着,像针扎一样尖锐又刺耳。

“老实点。”万骈毫不犹豫,一脚踩了下去,生生将仇鬼刺耳的狂笑压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气音。

“记不得了是吧。”万骈哼笑着,脚下没松,把任墨招呼过去:“孟婆给你的药,还剩多少?”

任墨连忙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个保温杯,递给万骈。

万骈倒出一杯来,动作慢条斯理又气定神闲。

若不是背景和场合不对,邵初澜觉得还真有审美性。

单手捏开仇鬼的下颌,万骈二话不说,直接将一杯盖的药往他嘴里灌。

仇鬼猝不及防,猛呛了几下,在万骈皱眉想要灌第二次的时候,连忙求饶:“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喝。”

仇鬼心里门清。

反正都被抓住了,他也跑不掉,倒不如老实听话,最后一程还少受点苦。

万骈松开了他下巴,把药递给他。

仇鬼接过喝下,表情变幻扭曲了三四分钟。

紧接着,仇鬼双手抱着脑袋,无助地在地上翻滚,身体周围四散出大量青色气体,原本凝实的魂体生生被削淡了一层。

喉口只能发出近似野兽哀鸣的呜咽,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四个人沉默地看着仇鬼在地上痛苦地打滚,没人觉得他可怜。

作恶自有天谴,现在的一切都是仇鬼应得的。

四人等了十几分钟,仇鬼才慢慢停下了挣扎,几乎化成一滩烂泥瘫在地上。

万骈蹙着眉,抬脚踢了一下。

仇鬼被他踢得身形一歪,肉块飞出去一片,邵初澜冷静地往门口的方向挪了半步。

仇鬼自身却没什么反应。就在万骈耐心即将告罄之时,他忽然睁开了眼。

眼见着万骈的靴子就要往自己身上招呼,仇鬼慌忙挪动了一下,身上的碎肉又跟着掉下来几块。

语无伦次:“我,我想起来了。”

万骈收回刚抬起的腿,“咔哒”一声跺回地面,嗓音里夹杂着快要溢出的烦躁:“说。”

仇鬼小心翼翼地匍匐着,捡起自己被踹飞出去的部分身体,熟练地装回身上漏风空缺的地方,看得邵初澜眼皮直跳。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我是来报仇的。”

万骈:“说点我不知道的。”

仇鬼:“我姓李,单名甲。以前做生意的,运气不错,某次赶在了风口上,赚了一笔小钱。”

同年,李甲经由家里人介绍,认识了他的妻子,两人看对眼后,年底就结婚了。婚后,妻子美貌温和,且持家有方,扶持着李甲一起,用李甲先前赚的那笔钱进行投资规划。不出两三年,生意越做越大,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红火火。

村头巷尾,凡是认识李甲的,都羡慕他取了个旺夫的妻子。李甲自己也这么觉得,经常推了酒桌上的邀请,说要回去陪老婆。

其他人都笑他妻管严。

李甲乐呵呵的,也不恼:“老实说,我还真希望她能管我一辈子。”

众人哄笑。不过更多的是艳羡。

这其中就有人,这份艳羡变了质,转变为浓浓的嫉妒。

最后发酵成了恨。

仇鬼看着任墨:“这个人,就是你父亲,我曾经的好友。”

忽然被点到的任墨:?

李甲和妻子一样,秉持着生意场上不轻易结仇的道理,彼此做人留一线,就算知道任墨的父亲和自己不是一路的人,也没有立即撕破脸,只是稍微保持了距离。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偏生招来祸端。

那时小两口生意稳定下来,决定要个孩子,他的妻子很快有了身孕,一大家子欢天喜地地出去庆祝。

哪成想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就在庆祝的那天,他被人一杯酒药倒,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头重脚轻地回到家,一推开卧室门,他便看到了自己肝胆俱裂的一幕。

他的妻子被人用绳索生生勒死在了床头。

双眼大睁,死不瞑目。

李甲悲痛欲绝,立刻报案,谁曾想,警方却在他家搜出了违禁品,被随后而来的狗仔拍了个正着。

新闻大肆渲染李甲“服用违禁品后失手杀妻”“所谓的恩爱背后真相居然如此”。

他的公司声誉顿时一落千丈,股市开盘日直接跌停。

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又天衣无缝,像极了巧合。

但生意场上历经过大风大浪的李甲,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下套了。一环扣一环,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匆匆买了墓地将妻子下葬后,李甲被公司通知,自己被投票开除。

只能被迫从公司董事的位置上退下,任由股东们将任墨的父亲推上台。

李甲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是谁,他找任墨的父亲理论,对方却趁机引他上天台。

在激烈的争执中,李甲被任墨的父亲从公司十六楼顶楼推了下去。

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然后对外包装成“因羞愧和无力回天而自杀”的假象。

邵初澜立在一旁沉默。

怪不得李甲身上全无一块好肉的样子,原来死亡方式是这样。

李甲死后,又冤又怨,怨气迟迟不散,被当时的治安处抓走,孟婆汤都不知道灌了多少碗,才终于把他记忆洗刷干净。

然而,记忆能清洗,执念却不能。

想要报仇的执念深耕在李甲心头,最终成为了仇鬼,眼里只有复仇二字,他要让任墨的父亲痛苦地惨死,且让他的后代生不如死。

但由于自己力量被治安处削弱过,李甲不能够直接害人。

于是他先是不停制造诡异事件,让任墨的父亲每天活在疑神疑鬼之中,最后自己被自己吓死。

然后瞄上了任墨,不停给他使绊子的同时,积攒自己的力量,打算在其二十四岁的时候,也就是今年,送他彻底下地狱。

那种人,根本不配有后代!

说到最后,李甲的声音咬牙切齿,恨意从体内不断涌出。

任墨一直认真地从头听到尾,此时,终于发出了进屋之后的第一个疑问。

“你说的,是周大勇吗?”

“哼,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恶毒?”

“可是,他不是我亲生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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