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的手忍不住在Alex的锁骨四周摩挲,他嘴巴也没闲着,问Alex:“你怎么来到了这个世界。”
Alex:“我找到了想杀我的人,复了仇,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他说得轻描淡写,完全没有说那段过去多么腥风血雨,也没有说自己在报仇之后他是站在时庭的墓前,亲手了解自己的生命。
时庭:“是这样啊,我是前几天到的,我来了之后,恰好遇到了相亲大会。”时庭说到这里的时候,Alex的身体明显紧绷住了,他的嘴角抿成了一道线,神色不显,但以时庭对他的了解,大概压抑着山雨欲来的怒火。
时庭接着说:“当时很多人都被选中了,我当时想,我长得也还行,怎么也没有人选我,不过我倒是乐意不被人选中,后来我回了住处,这才知道缘由,原来我是罪臣之子,原本在一出生我就该死亡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是 omega,他们在等我到了成年,等我出去,我父母的仇人会出手,我无法留在那里。”
时庭能察觉到Alex身体更紧绷了,但他太年轻,太过灼热,温暖的让时庭昏昏欲睡,时庭说:“我父母曾经是将军的走狗,却在一次任务中刺杀将军。”
时庭说完这句话,Alex的唇碰了上来,他们交换彼此的呼吸,时庭察觉到命运的恶意,他的养父母也是如此,为Alex尽职尽责,却死于任务,却有传言说,他们是背叛者。
而在这里,时庭的父母,曾经也是将军的跟随者,却在一次任务中背叛将军。
这样的既视感,让时庭甚至觉得他似乎完全没有重生,命运如此的让人眼熟。
等时庭重新获得呼吸之后,时庭说:“所以你没必要和我牵扯到一起,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Alex:“如果我说不呢。”
他抱着时庭的胳膊明显绷紧了一些。
时庭其实也挺喜欢Alex的这具身体的,在过去的世界里面,时庭就曾经对Alex垂涎欲滴,以至于他知道真相之后,脸上上没有一丝表情。
拥有雕塑一般身材的Alex,怎么可能是他纤细无骨的妹妹。
“你当时究竟是怎么瞒过我的。”时庭忍不住问。
Alex宽厚却有薄茧的手穿过时庭微微潮湿的发丝,他来回抚摸,没有丝毫隐瞒:“当时有人做了一项试验,我可以通过某项东西改变我的体型。”
时庭败在未知的科技上,也只能无话可说。
Alex察觉到时庭情绪上的低落,他忍不住问:“你有没有觉得你的信息素有些异常。”
时庭有些茫然看着他。
在Alex眼里,时庭拥有都是意气风发的,他从来不会有不懂的东西。
这是Alex第一次看到时庭这样的表情,他身体明显有了变化。
时庭一句“什么异常”说的支离破碎,屋子里面就剩下半句未说完的话了。
四周的气息渐渐好闻,却不是单纯某项味道,像是归家的人,家里人端过来的一碗汤。
Alex异常满足。
他们刚刚初遇,Alex没有告诉时庭,其实他有非常严重的心里疾病,无数专家对此束手无策,甚至有传言他未来只能在精神病院待着。
在外人看来,他的确是年少的天才,但他们等在等着他疯,等他疯了,好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但他们不知道,他早就疯了,在他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没有时庭的世界。
Alex讥讽的想,若他们不把这样的自己送进去,那他们拥有没有机会送他进去了。
可在这次任务中,他遇到了时庭,过去妄想的事情成了真,他生怕是一场幻觉,他一遍又一遍确认,他终于餍足,从他出生之后精神上就一直的离群索居终于有了归宿。
他的同伴一直在尝试联系他,他稍作安抚,并甚至协助那个黑客抹去他的痕迹。
他不想失去时庭,他希望这个时间能够无限延长。
时庭肚子有些响,他去浴室又冲洗了一番,他例行流程将手铐锁上,系上拉锁之后对Alex说:“我去拿些饭。”
在Alex温柔的目光中,时庭离开了房间。
他换了一个高级的锁,哪怕是Alex也没那么轻易打开。
他刚出门,诺拉喊住了时庭,诺拉明显嗅到了强势标记的味道,但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说:“阿尔滨醒了,我们该走了。”
诺拉又说:“你要是舍不得你可以留下。”
时庭想起了他和Alex的鸿沟,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和你们一起走,这段时间就当我偷来的吧。”
诺拉有些讶然时庭会说这番话。
阿尔滨刚醒明显有些虚弱,他望向时庭,时庭却发现了异常,阿尔滨的眼睛过去是冰蓝的,可如今一只眼竟然变成了红瞳。
竟有几分妖邪的感觉。
阿尔滨目光非常坚定:“我们走。”
时庭重要的东西一直拿在身上,他们找到了救生小艇,是电动的,在超强马力的续航下,他们离邮轮渐行渐远。
他们出发的季节很温暖,诺拉还准备了小毯子,阿尔滨躺在诺拉的膝上,诺拉垂着头问阿尔滨:“你怎么这么匆忙。”
阿尔滨声音有几分哑:“我梦到了我的过去,亦望到了我的未来,数不清的未来,我面前有一个时钟,当时针和分针到十二点的时候,我就会到新的世界,周而复始,我已经跨过几十个世界,无论哪个世界,人类只剩下毁灭一途,我不信邪,终于在某个世界里面我看到了生机。”
当阿尔滨说到生机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眸子像是充满了什么,能压得心有千斤沉,他望向时庭:“你是那个世界的救世主。”
时庭没想到阿尔滨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阿尔滨:“你是反抗者的首领。”
时庭:“也许你看错了。”
他并没有救世的精神,他曾坠入黑暗,又怎么可能带来光明。
阿尔滨不再言语。
无垠的大海在深夜有几许寂静,几尾鱼游弋的声音轻荡,月影深处镌刻着神秘与无常,借着亘古不变的月光轻抚游艇,无人知晓命运,也无人能窥探命运,只有永恒的月知晓,未来从这一刻割成两道线,一面是坠落,一面是昂扬,而游艇正向着希望踏使,即将铸就千古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