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寒的脸色很不好，走过去把江宇臣抱起来：“谁给你弄成这样了？”
江宇臣淡淡地扫了眼心虚的秦扬，摇摇头：“我自己摔的。”柳清寒也看了眼秦扬，抱着他从楼梯走下去。
直升机上下来了好几个人，他们穿着严实的防爆服，手里拿着盾牌把蜜蜂围成一圈。一个人跑过来在柳清寒身边站定：“上校，是否击杀？”
“你怎么看？”他问江宇臣。
“我觉得可以带回去研究一下，它虽然异变成了异种，但刚才它准备攻击秦扬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我猜它或许保留了一点作为人类的意识，正在和异种的本能对抗。”江宇臣道。
“你向上面请示一下，可以带去科研院，我来负责它。”
柳清寒思索了一会，点头同意了。
不一会，另一架直升机开了过来，从上面下来了好几个指挥中心防爆组的干员，废了好大功夫把蜜蜂装进一个密封的笼子里。
蜜蜂再次过程中有转醒的现象，被一管麻醉剂又扎晕了过去。
“我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异种是培育中心的学员。”江宇臣看了眼柳清寒。
“是谁？”
“全酒。”
柳清寒拳头一紧，神情淡淡地：“好。”
蜜蜂就被运上直升机装走了，就在柳清寒抱着江宇臣要离开时，秦扬忽然猛地冲上前来，对着江宇臣深鞠一躬：“对不起教官！我不应该撞你！”
柳清寒一听巴掌差点招呼到他脸上，江宇臣及时拦住他，声音懒洋洋地：“你该思考的地方不是这个，而是你过于感性了，战场上过于感情用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不起！”
江宇臣两眼一闭不准备再说话，柳清寒便道：“你们江教官不追究，我就不骂你了，滚回去睡觉。”
秦扬红着眼睛道好，又忍不住多看了直升机的方向，然后低着头走向金悦那边。
“阿寒……”江宇臣把头埋在他怀里，不疼喊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有些情感我真的无法共鸣到。”
柳清寒把他放到座位上，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你为什么要去共鸣这些东西了，就做你自己就好了，你才是最好的。”
“嗯。”江宇臣环住他的腰，有点委委屈屈的。
“怎么会突然来这边？”
柳清寒将下巴抵在他额头上：“本来是带队去那边清理最后一批异种的，回来就看见培育中心门口那只蜜蜂，就来了。”
江宇臣静了一会，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我好想你。”
柳清寒眼底含笑：“有多想？”
“很想很想，没有你在身边一刻都呆不下去。”
“有那么夸张吗？”柳清寒把江宇臣的左手拿起来看了看：“伤好点没有？”
“差不多了。”江宇臣把手放下了，又拉了拉衣袖，“我们去哪？”
“去指挥中心，我要汇报一件事。”
江宇臣看向他。
“全城审判。”
直升机上原本还在聊天的干员们全部一静。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江宇臣是懒得说，其他人是没心情说。柳清寒格外的沉默，泛着冷意的绿眸与黑夜融为一体。
直升机停好后，柳清寒先将他带去了自己车里。
“你在里面等我，我过会就来。”柳清寒说完就要离开。
“阿寒。”江宇臣叫住他。
他拉住柳清寒的手，在他唇角落下浅浅一吻：“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柳清寒目光颤了颤，眼里的冷意仿佛被融化了大半，轻声道：“我知道。”
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在等柳清寒这期间，江宇臣先是猜测了一下人类基地未来几年的走向，人类分化的概率本就不高，人类基因被怪物获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的事情，假设异种继承了人类的分化能力，到时候估计就是种族灭绝战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基因到底是什么时候外泄的，基地对这方面的管控很严格，每一次外出行动哪怕是一点点小伤口都会报备到总部，更别提有人感染了。
但是主城是这样，其他基地就不一定了。
通讯器响了一声，江宇臣拿起来看，是科研院通知他明天回去工作。
唉，苦命的打工人。
柳清寒回来的时候似乎很疲惫，关上车门后，气压便显得格外沉重。
江宇臣坐去了副驾驶，释放着自己的安抚信息素。
最慈悲的人，却做着最残忍的工作。
如果是他早就疯了。
车停好后，江宇臣和柳清寒一起走进电梯里。他非常自然地揽住柳清寒的腰，有些懊恼：“我如果再高一点就好了，这样别人就会认为我是你老公了。”
“你想当我老公？”
“以我的能力也不是不行。”江宇臣冲他狡黠一笑。
到了家门口，江宇臣一摸兜就发现钥匙不在了。
他有些尴尬地望向柳清寒，对方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打开门：“进来吧。”
江宇臣还在强调：“我是真的没带钥匙。”
“如果你带了还会来吗？”柳清寒目光灼灼地把他抵在墙上。
江宇臣脸慢慢烧起来，偏过头去：“不知道。”
见柳清寒盯着自己，江宇臣有些不好意思：“别看我。”
“你那么好看，多看一会怎么了。”柳清寒吻着他。江宇臣双手抵在他胸口，缓缓喘息着，迎合般地仰头迎接他的热吻。
柳清寒兜里的通讯器忽然响个不停，两人这才难舍难分地分开，江宇臣脸红扑扑地靠在他肩膀上喘息。
柳清寒接了通讯，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有些烦躁地道好。挂断之后，他看着靠在他身上的江宇臣，有些抱歉：“对不起宝贝，我得回去一趟。”
“没事，你去吧。”江宇臣声音有点虚，柳清寒要抱着他去床上，被他拒绝了。
“我要洗澡。”江宇臣道。
“好，睡衣在衣柜里，里面有防水隔套，你洗澡的时候给手带上，不要碰到水。”柳清寒细心地嘱咐他，“上次买的饼干在橱柜第二层，饿了就去吃。”
“好。”江宇臣感觉心情很不错，被他放在沙发上之后又抱了抱他。
柳清寒把挂在衣架子上的外衣披上，朝客厅喊了一声：“我走啦！”
“嗯。”江宇臣回应他。
柳清寒走后，江宇臣走去他的房间里，柳清寒的房间很像他本人，干净利落，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打开衣柜，里面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一套审查院的制服，旁边一个隔间有两套睡衣，都是很简单的款式。江宇臣拿起沾有栀子花信息素的那件走了。
他当然知道这件是柳清寒的。
他故意的。
想起来还有什么隔水套没拿，他有折回去打开衣柜，在里面上面一层找到了他说的那个隔水套，然后就去了浴室。
这个浴室也是简单得过头了，杯子里放着管牙膏，旁边架子上搭着两张毛巾，架子上放着一块肥皂和两块香皂。
不是，这家伙平常就用这些？！
江宇臣沉思了一会，勉强拿起其中一块香皂用了。
洗完澡之后他躺在床上，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这几天不停的出事，柳清寒几乎是连轴转，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刚刚好不容易回来又被叫走了。
明天应该就是全城申审判了。所有人都很痛苦，其实柳清寒才是最痛苦的那个。
这是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全城被怪物和异种入侵，如果不彻底清查，解决掉感染者，那么就会造成更大面积的感染。
之前他也同样对审查院抱有不好的看法，认为他们滥用职权冷漠无情，真正接触下来，他才发现审查院才是基地所有组织中最痛苦的那个。
历任审查官死的死疯的疯，他不会让柳清寒疯的。
这么想着，他不一会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腰被人揽住，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浸湿了睡衣。
他感觉那个人在抖，像只脆弱的小猫一样抱着他。
江宇臣醒来时，柳清寒已经躺在他身边了。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快6点了，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衣服也不脱就抱着他睡了。
江宇臣想起来，被柳清寒一下子拽住又塞怀里了。
“再睡一会。”柳清寒嗡声嗡气的。
“你感冒了？！”江宇臣蹭起来看他。
“好像吧。嗓子有点疼。”
“我家钥匙不见了，我也不能给你拿药……”江宇臣在兜里摸了摸，忽然碰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
柳清寒心虚地闭上眼。
“好啊你，故意藏着我的钥匙好让我来和你睡？”江宇臣挑起他的下巴：“几岁了柳清寒，还玩这种小孩子游戏。”
“没有你我睡不着。”柳清寒笑眯眯的。
江宇臣在他脸上捏了下：“你等着，有空再收拾你。”
他拿着钥匙走出去，开了自家门进去，然后在客厅的药箱里找到了感冒药出去。
把药冲好端给柳清寒时，对方捂着脸痛哭流涕：“我太爱你小宇臣~”
“快喝吧你，等会出门多穿点衣服。”
两人差不多在六点半才收拾好一起下楼，柳清寒先送他去科研院。
“阿寒，你……”江宇臣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怎么了？”柳清寒问。
眼看着已经快到科研院了，江宇臣一咬牙，捧起他的脸狠啄一口。
“下班来接我。”
柳清寒摸了摸嘴角，眼含笑意：“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