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祭品?那自然是……生命。”
在说到最后时,她凑近我小声道:“随便什么。”
随便什么?
或许我可以献祭一朵花?
不过,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像以往一样问。
“你一定要知道吗?”
“一定!”
我始终不会放弃寻找真相。
“等我毕业再告诉你,不是只有两年了吗?”
两年!我等不下去!她说完便慢慢走开。
“等一下!”
她回过头:“什么?”
“小心淡水!”
她知道诅咒的事,淡水……一定也会去害她,而她知道的甚至更多!
我拿着我的笔记本回宿舍——今天下午没有课。
是原来的样子,如果我无视那一段写在最后一页的文字的话。
是梦幻语,我好几年前被她教会的梦幻语。
“这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小径,它弯弯绕绕,稍不留神就会叫你误入歧途。
预言的践行者,请听我说,走出自己一条路吧!效仿前人只有走入歧途一种结局,创造力是你的宝物,求知欲会带你闯出一番天地!
茨苏·花里斯光·莫代里星书于星星谷。”
莫代里星?这怕不就是雷茨祖上得到预言的那一位。
至于那预言的践行者,我希望是我。
森涌语和梦幻语写起来差不太多,意思却大相径庭,这段话有另一个版本也说不定。
可我学的太少,看不懂。
我想,留下这字迹的人应当为我解释。
「我笔记上最后一页的字什么意思?」
我写下字条。
回复却令我恼火万分。
「斯塔丽特·芦雷·厄瓦要学会自己翻译森涌语」
好吧,至少知道这段话的确有另一个版本了。
「教我!」
我愤愤不平地写下,我只能向她学习森涌语,图书馆?那个地方只有泽稀语——我的母语一种语言可学。
笔记本自己翻开,对此我已见怪不怪。
我急忙放下笔,看着笔自己写下一行行文字。
我看见那有力的字迹“刻”在我的笔记本上,竟心疼起这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笔记本来。
一看见这森涌语,我就想起望溯,一想起望溯,就想起我那次装死。
说实话,我认为淡水都是些蠢货,刺杀一个青少年就算了,还次次不成功。
真废物。
注意力又回到笔记本上来。
“尝试翻译”
上面用泽稀语这样写了一句。
「血的能量?」我问她。
我不认为这是对的答案,可她沉默了。
我对了!!!
森涌语真神奇啊,这句话如果看作梦幻语,将是这么一段话。
“空中轰炸山峦校的人在搞诅咒所有政治家的仪式,所以无暇去看梦幻语的红雾森林。风会锤死所有人。”
森涌语果然是一门十句话九句废话的语言。
我真的有必要学它吗?
有必要,万一诅咒用的到呢?心中另一个声音说。
为了诅咒,我豁出去了!
……
森涌语真够难的,一句话分好几种说法,发音还分明语和暗语两种。
若是拿它当做咒语,一定会累死人。
希望我永远也用不到。
……
在淡水的死亡威胁下,我只花了一年就速成了森涌语,真是奇迹。
还记得之前拿两盆花测试了那本梦华传言上的“诅咒”。
……
我拿起两盆花放在那曾在书中扉页见到的阵法上,划破自己的食指滴下鲜血。
待阵法沾染上鲜血,我开口吟诵咒语——是森涌语的“死”。
若是按梦幻语的意思来,就是好几句祈求神降下天罚的话。
一瞬间就有蓝色的光将两盆花紧紧包裹……
两盆花都死了。
那是死亡的诅咒。
不知是什么人会在从学校的图书馆借出的书上写这种邪恶的东西,总之不是好人。
……
笔记本已经成了诅咒本,上面写满了和诅咒有关的内容。
那段话也得到了破解,是这样的。
“淡水已知预言及事实。”
这隐藏信息的手法又高明又低级,万一那些人懂森涌语呢?
也就是说,淡水看到我那可怕的求知欲,认为我会发现预言以及诅咒和能力的关系,所以要杀了我。
淡水也并非都是废物。
先前撕我笔记本的那几个人全都下落不明,失踪一年了也没有人找到,或许是淡水的手笔。
不过,我觉得他们活该。
我可能是一个缺乏同情心的人。
我不会为他们那可能的死惋惜,也不会因此而笑。
罗利莱斯总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想问,可我从来都说没有。
我不能再依赖别人了,毕竟“效仿前人只有走入歧途一种结局”。
我的线索断了,与诅咒有关的东西捉弄着我,不再显露。
这条路就像从青溯校出去的那条路一样曲折。
我真的可以找到那可以使我获得能力的咒语以及……阵法吗?
这一年里我试过不少咒语,有罗利莱斯经常说的“血的代价”也有“赐我能力”一类,可无一成功。
淡水的恐吓越来越疯狂,从以往的两天一回变成了每时每刻。
我的脸可以说是被他们毁了一半。
如果你在这时遇见我,你会发现我的左侧脸颊上布满伤疤和烧伤留下的痕迹。
我曾经问过罗利莱斯我的疤能不能去掉,可她只摇头。
自此我恨上淡水。
恨他们为什么偏偏毁我的脸。
……
又来。
为什么淡水老是把我传送到奇怪的地方。
已经第三回了,倒是让我见识见识你们还有什么新花样。
普通的刺杀用了,能力刺杀用了,死亡迷雾用了,这回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叫淡水抓来了,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唉,青溯校果然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刷个牙都能被抓走。
高悬于天的灰刺阳啊,保佑我不死!
我看见一把椅子向我飞来,上面坐着一个穿着深棕色衣服的人。
我看不清那人的脸,说不定是抹了千面霜——一种可以掩盖面容的药膏。
我喊出了我人生中可能是最勇敢的话语。
“你们绑我来这是干什么?连个十五岁青少年都杀不掉的废物们,你们要干什么?我受够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不想在说话时喷出口水来。
“每天都是!你们知道写了一晚上的作业一下就被粉碎的那种无助吗?你们知道吗?啊?你们知道每天提心吊胆担心下一次恐吓袭来的痛苦吗?”
“你们不知道!因为这痛苦是你们强加于我的!你们这个垃圾淡水组织怎么还不去解散?!”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心里因刚才的大喊而舒爽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