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怎么会发现东海滨的攒雷鲶须、西南沼泥石林的拟石蝶翅、北漠的雪沙堆马蹄、还有雨林蚀腐守宫的筋,其实是瘴雷火药的最好原料呢……
你叫什么来着?
我问的是哪个?看来你有很多名字啊。那我不问也罢。
还得谢谢你,过去两年,都在费心尽力帮我收集这几种火药原料。
只可惜我答应给你的报酬,此刻应该和整个清侨城一起沉归地底了。
你说你已经拿到想要的报酬?
好,这样也好。我是商人,最讨厌账目含糊不清爽了。死前能把该欠的账都还完,也算是安心了。
清侨城这么多无辜民众葬身这次爆炸?哦。我不在乎。
他们从生到死都是清侨城的居民。清侨城是国内的商业通衢要城,执掌命脉而不拥势自立,百年来早已将这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化为无数恩泽与民了。
清侨城不欠他们的。我更不欠他们的。
至于王爷嘛……我也不欠他的。
不是因为他逼我杀了寒鲤。
杀了寒鲤,本身就是我自己的决定。寒鲤其实没死,她只是分为两半活了下去。一半在我怀里。一半在清之身上。
但想必今晚过后,清之身上的寒鲤,会马上消散殆尽了。她一直活着的,只有我抱着的这一颗了……
薄悯是天生的人上人。他看到寒鲤身首异处后,自然不会继续疑心她还活着。我也才能够,真正一直和她在一起了。
其实玲珑筵的开席日,三月初九,就是薄悯的生辰。
今年他刚好满四十。其实清坊不塌,他也没几天好活了。所以我说我不欠他的。
小薄王爷此刻已经在去王都的路上了吧?真是可惜,他父王留给他的“传家宝”,他受用不了。
寒鲤其实在妖花扎根体内的那一刻就咬舌了。只是这花就是以人血人肉为食,所以血一点都没流出来,所以也没被人发现。
我又买通了薄王府负责伺候花草的下人,让他每天都拿新鲜的血液去灌溉,让他俩以为,寒鲤一直生不如死地立在那里。其实她早已经换了一副身体,从头开始过了。
虽然长得不是一模一样,但我知道,清之身体里就是寒鲤。他们都一样肤浅又善良,自以为精明狡黠,其实总是因为心软而被所有人都算计到的那个……
你笑得那么开心,想必你也是算计他的其中一个吧。
好了,我想起来你叫什么了。
十匕。是吗?
你想问我件事?问吧。看在你所有任务都完成得不错,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
我也不知道清之的父亲是谁。
我连寒鲤那晚是否真的上了符渡星的床都不知道。
但是是她投怀送抱,想必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吧。
但我总觉得,哪怕那个赌棍明知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会甘之如饴,好好抚养的。
为什么?呵呵,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我不想答。
……你很聪明。既然猜得到答案,又何必再问我呢。
是啊,他看她的眼神,跟我看她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