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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兄弟的妻子1(三个地雷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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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动与被荆棘束缚的心脏的鼓胀。

她是……虎杖悠仁的……恋人……

伏黑惠后退一步,他避开她的视线,用手去挡住,蚂蚁恶毒地啃咬着他的心脏,刺痛与麻痒席卷他的全身。

她是……虎杖悠仁的……恋人……

你们初遇的那天早上,她甚至是从虎杖悠仁的宿舍里出来的……

伏黑惠……冷静……把她送到坟墓前……把她送离高专……之后你们永远不再相见……这就是一个咒术师能对普通人的最好的保护……

伏黑惠平静下自己的呼吸,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抱歉。”

保护普通人,是咒术师的职责。

这是兄弟的“妻子”。

伏黑惠,这是兄弟的妻子,你要冷静,当咒术师是不会磨灭一个人的人性的。

他正要把手放下,可他从指间的缝隙里看见一滴泪先于他的动作滑过。

他窥见了她的一滴泪,是她咬了一下嘴唇后眼睛随之垂落后从眼眶中滑下的那一滴泪。

只要那一滴泪,他听见自己的理智轰然倒塌,心脏撑爆了道德的荆棘,为着兄弟的妻子而猛烈地跳动。

他听见他对兄弟的妻子说:“虎杖悠仁本来就是会死的。”

这句话从他埋在校服的高领后的嘴唇,翻山越岭,从舌头爬过牙齿再滑下锁骨翻过领子到妻子的耳边。

不对,错了,这不是他的妻子,这本该是虎杖悠仁恋人。

他想他终于当咒术师当疯了,这样忘恩负义的话也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一句不该说的话,被他那么轻地说出却在阿芙洛的耳朵里听了个明白。

“什么意思?”

少女怔怔地看着他,她肯定没有想到他的退后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意味着他在拒绝她的问题。

他拉开距离,眼神看向她落在台阶上的影子的旁边的空隙。

他不敢看她。

伏黑惠,你不敢看她究竟是因为你捅出的真相还是怕直面你的内心?

不,让他保持一下道德的底线吧……现在还有机会……一切都还能控制……

要告诉她吗?

怪不得她会追到东京,这可能是虎杖悠仁宁愿离开她也想要瞒住她的。

要告诉她吗?

伏黑惠垂头平静地说:“他是宿傩的容器,高层一开始就给他定了死刑,是五条老师改为了延迟死刑。”

他在说些什么……

他全身的跳动与热意被自己说的话给压了下去。自己的同级背负着拯救世界的能力,却注定会迎来死亡的结局,甚至连堂堂正正的死亡都不是,而是被高层给设计杀害。

“这件事,所有咒术师都知道。”伏黑惠慢半拍给阿芙洛解释,“千年来,两面宿傩留下来的咒腊的诅咒在不断增强,现有的封印技术跟不上,也无法被外力销毁。他是唯一一个能吸收宿傩手指的人,只要在他吸收完后杀死他,他体内的两面宿傩就会和他一起死去。”

“所以他一定要死。”

阿芙洛重复:“所以他一定会死。可他现在才15岁。”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他死的时候是自愿的吗?”

伏黑惠看着她。

她在为了她的恋人落泪,在为伏黑惠的朋友、伏黑惠的救命恩人落泪。

这是她理所当然的。

所以,伏黑惠,收起你龌龊的想法,那不是属于你的泪。

伏黑惠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想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发现做不到。

“他死的时候,是把20根手指都吸收了的吗?你们不是要利用他吗?都已经把他看成一个必死的宿傩的容器了,为什么还不能物尽其用呢?”她的脸上挂起一个嘲弄的笑,整个人都在发抖。

“千年,没有一个人能解决宿傩的问题。却要一个十五岁的高中生去为这个世界而死?”

“我甚至还没有,和他好好告个别。”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已经是强烈的恨意,她的嘴唇越来越白。

“我还说我讨厌他,直到他死掉,他都不知道我真正想说的话。”

因为颤抖,她打下伞,用雨伞撑着自己的身子,才勉力地站着。她看着天空,努力仰着头不想再流泪。

“凭什么?”

她喃喃自语,眼泪从她与天空彼此辉映的浅蓝色的眼睛中流出,她一把抓住了伏黑惠的手。

她的手,很细,冰凉而滑。

伏黑惠必须用全身的克制力,才能避免自己做出顺势抓住她的手把人扯进自己的怀里的蠢事。

好软。

好软好凉好滑好细好香骨头好美肉也好软皮也好细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很适合戴满闪闪亮亮的宝石戒指,或者送手镯,金的银的还有镶嵌宝石的,这样她会高兴吗?

她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握得很紧、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整个人因为哭泣缺氧的胸口在上下起伏:“这是一个愚人节的笑话,对吗?是你们联合悠仁给我开的玩笑,对吗?”

伏黑惠整个人都一僵。

他的理智与他的欲望撕扯,终于前者在阿芙洛祈求的眼神中勉强站了上风。

他在这场一个人的战争中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嘴唇张合,最后只挤出一句话:“我带你去看吧。”

他没有送开她的手,而是接过她怀里的百合花束,就这么拉着她上了后山。

后山的山路,她的步伐时轻时重,被伏黑惠牵着的手也一直在无法平息地颤抖。

山路两旁的森林越来越茂密,伏黑惠只觉得他们在一起迈入死亡的地狱一般,浓重的树荫在正午的日头下依旧冰凉。连带着那只牵着彼此的手,都好像是在拖着落水的人上岸一样。

她说的对。

她肯定恨我。

我们活该。

如果不是虎杖悠仁垫底,他回想起宿傩说的,假如那个时候面对特级咒胎的是他,说不定他还会有一线之力。

伏黑惠,真是无能啊。

他想起躺在医院的昏迷的津美纪。

你没办法保护任何人,小的时候无法留住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哪怕得到了五条家的庇佑,甚至无法留下津美纪。

在长大后,你救不了本来该过着平常生活的虎杖悠仁,反而害对方因你而死,居然还对救命恩人喜欢的女孩一见钟情。

你无耻、你该死。

树叶飘飞,沙沙声,他宛如跳入海中溺水,肺部像是被重压一般压迫着无法呼吸。

最起码要保留着最后的人性吧……虎杖悠仁都死了,最起码要把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念想给照顾好……

永远……不能爱上她……

他们是同时见到的,虎杖悠仁的坟墓。

在一小片空地上,湿漉漉的新鲜的泥土,泛着湿润的黑褐色,甚至连草根都没有去除。

墓碑倒是立得很正,一块很矮小的石碑,上面仅写着名字“虎杖悠仁”。

阿芙洛一把松开伏黑惠的手,从他的怀中几乎是用堪称强硬的态度拿走了那束百合花束,站到了那块墓碑前。

伏黑惠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仍然保持着被握着的锁着的状态。

她背对着伏黑惠:“对不起。”

伏黑惠才张了张手,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抬起手在鼻尖嗅了一下。反应过来的瞬间,他暴躁地用另一只手擦着被牵过的手,企图抹去已经铭刻在脑海中的柔软触感和香味。

伏黑惠的眼神从她和那块碑上挪开:“我走远一些,让你和他单独聊聊吧。”

让他冷静一会儿。

等他回来,还会是那个冷静的伏黑惠。

“请过来。”她缓慢地蹲下,转过头看他,带着一丝凄惨的微笑,“这是一个很无礼的请求,请您原谅我。”

已逝的朋友的恋人的请求,伏黑惠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这样对自己说,放弃了逃跑和冷静机会。

他走到她旁边,保持着普通人之间应该恪守的社交礼仪的距离,安静地垂着眼看着“虎杖悠仁”这个名字。

一阵长风吹过,这场风是那么的悠远而绵长,是如此的细腻,以至于他瞬间看向身旁的人。

为什么。

难道你要担心她被风吹走吗?

伏黑惠再次将视线定格在墓碑上。

“我和虎杖悠仁初遇是在电影院。”

她也看着那个墓碑,嘴角轻轻勾起,仿佛那个粉色头发金色眼瞳的灿烂笑着的男孩和她一样蹲着,正和她抵着鼻尖。

这块草地绿色的草已经没过了脚踝,只有这么一小片地方是棕褐色的翻起的新土,那块灰色的石碑就这么立着。

简直不能想象,那么大的一个人,最后容身之处如此狭小。

他是一个那么开朗爱笑的男孩,却孤零零在山上,和人见面要等人走过很长的一段路。

“没想到我们会在同一个高中,在走廊遇到的时候,脑子发昏就上去搭讪了。”

“心里想着,这次希望不要再错过了。明明同一个高中,之后迟早能遇到。现在想来我果然就是一个笨蛋。”

“我约他看电影,说好他要和我一起去参加百团大战。”

“结果他爽约了。”

三百万神灵,会有神灵来听这样一个渺小的人的故事吗?

“我真的很难过,那天的百团大战,等我去的时候只有别人不要的了。我费尽心思打听他在哪,想着就算是错过的百团大战,也想要让他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有了一就有二。”

“在那晚遇到你后,他不辞而别。”

阿芙洛的眼神看向伏黑惠,眼神却那么柔和、那么软弱。

“那是第二次。”

“现在是第三次。”

她轻声问:“咒灵是存在的,你说这神灵也存在吗?”

伏黑惠很小的时候,曾经真切地相信过神明的存在,但是现在他想,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存在,一定是恶劣的家伙。

善良的人死了,徒留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让他去死吧,神明大人,假如这能换到他所爱的人的一滴眼泪。

“我不相信。”

若真有神明,他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

伏黑惠不看她,他面上那么平静,嘴角扯的平直,睫毛如尾羽一样垂着。一张帅气逼人的酷哥脸,就这样冷着在坟墓前。

就好像他永远会这么冷静、从容。

阿芙洛扶着墓碑站了起来,她颤了一下。

伏黑惠条件反射伸出手,但这个角度他只能撑住她的腰,于是他又收了一下,这样只能在她站不稳的时候碰到她的后腰。

但她自己站稳了。黑色的凉鞋踩着逐渐被太阳烤干的泥土,最后她雪白的膝盖直接跪到那个低矮的小土堆上,居然直接开始伸手刨坟。

“阿芙洛。”

伏黑惠也站了起来,他要去拉她的手臂:“别这样。”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头上金发摇曳如稻田的浪,脸都不愿意抬一下,那么固执,直接用手插入泥土,抠挖得干净的指甲里全是黑土。

“阿芙洛!”伏黑惠强行抓着她的胳膊把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两只手抓住她的肩膀,坚决地与她对视,“人已经死了。”

他只是为了平复她的情绪……

但他觉得手就像陷入了凝脂一样,细又柔。

能不能悄悄地滑一下抚摸一下……会被发现吗?

不,他只是为了平复一下阿芙洛的情绪……

他的眼神不忍,但他态度很强硬,素来平直的凤眼的眼头提起,竟露出几分恳求:“请你不要这样好吗?虎杖悠仁已经死了,最起码你不能再出事了。”

“那就让我出事又怎么样?你知道吗?那家伙无父无母,最亲的爷爷在你去的那天也死了。他最难过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他做出决定的时候我也不在他身边。”

她拼命挣扎:“是我错过了。我欠他的,那他一次次放弃我、抛下我,不也是他欠我的吗?”

眼泪像珍珠一样迸溅着:“我就是要把他的骨灰都挖出来,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安寝。凭什么,凭什么我永远都是选择的最后一个?”

“虎杖那家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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