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屏蔽掉那些被交谈声唤醒的杂念。
怎么这样呢。她忿忿地想。
不止钟馥屿本人,就连他的朋友们存在感都能这么强。
天色越来越晚,实验室里的其他人都陆续离去,只有仪器运转时的嗡鸣声长绕不休。
沈星鲤摘掉手套,按着预估的实验结束时间,给王叔发消息。
王叔通常就在学校附近待命,这一次同样回应得很快。
沈星鲤继续玩了一会儿手机,直到摇床晃动即将停止,才揉揉太阳穴,重新走过去。
今晚的最后一个实验步骤终于完成,沈星鲤甩了甩手腕,电话铃声随即响起。
她正忙着整理台面,索性打开免提接听。
电话是王叔打来的:“沈小姐,时间太晚了,我把车开到楼底等着,您忙完随时出来就好。”
“我知道了,谢谢。”沈星鲤不禁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过往时不时也会有做实验到深夜甚至第二天凌晨的情况,有时候沈星鲤会回宿舍去住一晚,有时王叔会把车子开进学校里接她。
远远望见熟悉的车牌号码,沈星鲤没有多想,踩着路灯下的树影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辛苦您了,王叔。”
夜色正浓,车子里没打灯,暗调的氛围于无形中催眠。
后排的座椅角度仍保持在她习惯的位置,沈星鲤陷入柔软的皮革之中,总算缓了口气,神经顷刻松懈下来。
前排的人始终没有搭腔,直直发动汽车开出去。沈星鲤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哪里不对,睁开眼凝神去看。
那人操控方向盘的姿势根本不像王叔那般规矩,指节随意地搭着,动作精准而松弛,贴着腕骨的金属表带泛出幽微的银光。
但与其说他在开车,倒不如说是在漫不经心地打发时间。
“钟馥屿?怎么是你在开车。”沈星鲤霎时间坐直起来,话里有掩藏不住的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下午。”钟馥屿说。
下午?
沈星鲤有一丝幽怨,小声嘀咕:“早知道,我就不排这么紧的计划了。”
她今晚所做的只是一个完整实验的前半截,余下的流程,还得明天一早赶来接着做。
“你忙你的。”她的雀跃似乎也感染了他,即使大半天都在空等,钟馥屿的心情依旧不错。
沈星鲤想起他这次赶回北京的原因,是家里长辈进了医院。她关切地问:“你长辈的身体没事了吧?”
“目前还凑合。”
钟馥屿临走时的样子无比严肃,如今说话能这么没个正形,看来,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星鲤彻底放下心,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悄悄打开手机的前置镜头。
今早出门时她根本没有打扮,又在实验室里泡了一整天,现在连发型都是塌的,简直灰头土脸。
沈星鲤懊恼地想,下回不能再这么懒,至少应该画个眉毛的。
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钟馥屿侧过身,恰好看到她在对着手机拨弄额前的刘海。
沈星鲤迅速缩回手,手机随意地压在膝盖上,平静地与他对视。
他同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忽地笑了笑,倒让她有些不太自然。
“干嘛?”沈星鲤问。
钟馥屿的目光淡淡朝副驾一掠:“还不打算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