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枭恒要去见梵音,梵音却并没有见他,只给了他一张娄萌萌留下的水泥方子,就让天赐打发了他。得了方子的盛枭恒并不失落,看到水泥方子只觉得梵音出手大方。
坐回马车里,两个弟、妹正眼巴巴等着他。
盛初瑶性子最急:“怎么样?五哥你见到娄先生了吗?早知道娄先生不是一般人,我之前就该赖在山上的。”她语气懊恼。
盛枭恒失笑:“没见到娄先生,不过她给了我一个方子,乃是利民惠民之物。”却并不多说是什么方子。
盛遥风作为皇子,基本的敏锐还是有的,也不追问,反倒是盛初瑶拉着盛枭恒问东问西。
盛枭恒只能挑拣着说了:“娄先生似有未卜先知之能……于格物一道尤为擅长。”他指了指马车角落的冰块,“这硝石制冰的法子就是娄先生给的。”
“还有肥皂琉璃……”
“肥皂、琉璃?”盛初瑶越听越不对,她面色古怪,这位娄先生怕不是修仙的,而是穿越的吧?她甚至有种冲动,跳下马车回去亲口问一问……
盛枭恒:“我亲眼见娄先生手一挥,便点亮了油灯……”
盛初瑶:可能是白磷,这种天气也不奇怪……看来还是个理科生。
“初瑶?想什么呢?喊你也不应。”
“啊?”盛初瑶回神,敷衍道:“我在想怎么没看见九哥。”
盛枭恒与盛遥风面面相觑,对啊,老九呢?
盛景越正蹲在林子里挖一棵兰草,一溜黑衣人排排站在他背后,明明他没有回头,那些人却面色肃穆大气不敢喘。
“嗯?”盛景越语气散漫:“继续说。”
“娄先生在五王爷的别院住过一段时间,还被五王妃怀疑是外室……京城最近出现的肥皂琉璃、包括硝石制冰都是娄先生的手笔。”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就是多才多艺。”盛景越美滋滋夸了句,手在下巴抹出一道泥印也毫不在意,“她想帮扶老五?也不是不行。”
他回头,眉眼含笑:“那你们去把太子解决了吧。”
黑衣人小心抬眼看盛景越,见他不是玩笑,有些为难:“主子,这会不会提前暴露了您的势力,影响您的大业……”
“大业?我有什么大业?”盛景越回答的漫不经心,“老五太磨蹭了,你们去帮帮他。”
“是。”黑衣人不敢再质疑,悄无声息的离开林子。
盛景越捧着一株兰草,兴冲冲的回去找梵音。
梵音面前正站着两个人。
欧阳戈身上还带着搬运青石的灰尘,面上带笑:“多谢先生的药,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大半。”
相比较而言钟尧就体面多了,他特意换了件干净衣服,此时笑眯眯的摇着扇子,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我们知道先生看不上金银那些俗物,这是我家里刚送过来的雪貂,给先生养着玩儿。”
说着钟尧掀开笼子上的黑布,小小的木笼里趴着只巴掌大的雪貂。
“这雪貂自小用药物喂养,血液可入药,想来娄先生定然能将其物尽其用。”
梵音目光落在那只小白团上,这只雪貂原本是为解欧阳戈的毒寻来的,剧情中它为欧阳戈续了不少时间,直到男配找到方法为他解毒,这只雪貂才算彻底解脱。
“吱吱!”小雪貂像是知道自己的命运,眼泪汪汪的对着梵音哀叫。
梵音一下子心软了,手指轻弹木笼便破开口子,她将雪貂捞进怀,果然跟她想的一样软。
她在旁边揉团子,钟尧欧阳戈对视一眼,内心生出惊异,刚才那一下两人都没看清,对待梵音更敬重了几分,再不敢因为她女子的身份轻视。
见梵音心情颇好的揉着白毛团,0021语气幽幽:“宿主,你就不怕它也变成人吗?”
梵音顿了顿,将小毛团拎起来看了:“没关系,这只是母的。”
0021:“……”母的就可以随便乱摸不负责了吗?
盛景越看到梵音怀里的小白团笑容消失,那小东西长得有些碍眼啊。
他凑过去十分嫌弃:“怎么这么瘦?毛绒绒要胖乎点手感才好,而且这毛色也太素了,白色一点也不特别,就算不是黑的,也该是灰的吧?”
钟尧:“……”自家兄弟这是拆台来了?
再看盛景越脸上的表情,是真真嫌弃这雪貂,钟尧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不是,兄弟你咋回事?知道这雪貂多难养不?自小用药喂养着,一千只才能有一只存活,江湖中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只能续命的雪貂,打破脑袋了好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买的不?
别说,梵音被他这么一搅合,也觉得这雪貂小了点,而且细细长长不太符合她的审美,她有点想念那只肥墩墩的灰猫,人形用起来也不错……
梵音眯了眯眼,掩饰自己跑偏的思绪,除了0021谁也不知道表面风光霁月的“娄先生”,内心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0021简直没眼看,那句话怎么说的——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算了算了,宿主也长大了,想找个人打发时间怎么了?
盛景越在梵音走神的片刻功夫,已经凑到跟前,两根手指头捏着雪貂,将细细长长的雪貂扔给天赐:“喏,你养着吧。”
天赐看梵音没反驳,便将雪貂往脖子上一搭,只当戴了个围脖。他养就他养,舅母有0021,他养个小宠物也不错。
见雪貂在天赐手里乖得不得了,梵音便由着他。
没了“碍眼”的存在,盛景越十分自然的捧上自己刚挖的兰草:“养什么雪貂它还掉毛,你看这棵兰草好不好?我觉得它特别像你。”
被他拉踩了的钟尧欧阳戈:“……”朋友,你这就不地道了。
梵音垂眸看着面前带着草木香的兰草,一时沉默。
0021忍不住道:“他是在夸你气质如兰?这夸的会不会太委婉了?”
“不。”梵音深深看一眼盛景越,收回眼神语气淡淡:“他在说——这兰草的叶子很像竹叶。”
0021发出一阵爆鸣:“什么?!宿主他能看见你的真身?!”
梵音没回答它,伸手将带着泥土的兰草接过,对盛景越道:“谢谢,我很喜欢。”
“那我们一起把它种下?”盛景越目光在院里逡巡,指了个角落,期待的向梵音伸出手。
“好啊。”梵音含笑看他,将手搭上去,两个人一起去种兰草了,被忽略了个彻底的欧阳戈、钟尧:“……”
钟尧砸吧一下嘴:“原本以为景越是我们几个人里最不解风情那个,没想到还挺会哄姑娘嘛。”
欧阳戈却皱眉:“娄先生可不是一般人……”面对景越的示好,姿态那么从容、那么熟练。
“你想多了,我看娄先生挺待见景越的。”钟尧压低声音:“反正景越是男人,总吃不了亏。”
“咔嚓!”
正说悄悄话的钟尧欧阳戈同时抬头,旁边不远蹲着个小孩儿,正听得津津有味。
欧阳戈心头一凛,这孩子什么时候靠近的?
天赐啃了一口果子,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了?”
钟尧眼皮跳了跳,这孩子的姿态怎么这么像景越?才跟景越混了几天啊。
欧阳戈走过去将天赐拉起来,转移话题:“这山里就你跟娄先生住?除了铺路还需不需要我们做别的?”
天赐摇头:“我和舅母不爱跟人来往,也没什么需要的。”
“舅母?”欧阳戈钟尧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忽略了个问题……这小孩儿喊娄先生舅母,他舅舅呢?
“娄先生嫁人了?你舅舅呢?”钟尧摸出个清口的话梅糖塞给天赐,替盛景越打探消息。
天赐把话梅塞给挂在脖子上的雪貂,想了想道:“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舅母是个寡妇?”
寡妇啊,那就好,钟尧松了一口气。
欧阳戈却还是担忧:“景越是皇室中人,皇室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娄先生。”
天赐又啃了一口果子,满不在乎的道:“没关系啊,反正舅母也不一定给他名分。”
钟尧发现自己那口气松早了,一口气卡在喉咙口险些岔气,呛的直咳嗽。
欧阳戈脸也青了,果然他之前的想法不是错觉,娄先生就是玩玩根本不想对景越负责!
他与钟尧对视一眼,景越明显是陷进去了,他们怎么也得为兄弟多敲敲边鼓,总不能给人消遣了、做没名没分的“情夫”吧?他们兄弟可是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