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已出。
陈新甲看了一眼,只看见那纸的一半除了王阶两个字之外,什么也没有。再好奇的抖开,还是无聊透顶,满张纸除了王阶二字还是王阶二字,没有多余的字。不对,最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宴!子!都!
毫无疑问,这信是宴子都写的,并且是写给王阶的。
陈新甲举着信,疑惑不解: “这个…………”
王阶扶额,伸手拿了回来,叹道: “我的。”
陈新甲: “我知道这心是王阶兄你的,我的意思是,宴公子写的?”
王阶很想敷衍了事: “啊……是的。”
陈新甲困惑不已: “他写信给你?这……我看不明白啊,他说了些什么?”。是的,说了什么?就写王阶两字,是脑子不好使了?这要给人传达什么?
王阶大概能知道宴子都的意思,不断的写一个人的名字,还能是什么。王阶总不能告诉陈新甲宴子都可能是有点想念什么人了,只得委婉的告诉陈新甲: “他可能是想家了。”
“他想家就写信给家里啊,写给你是个什么意思?” 陈新甲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忽然道: “难不成他想你?不应该啊,这不合理啊,你们也不算什么深交吧?”
王阶道: “…………的确,不算。”
陈新甲瞅着王阶半晌,狐疑道: “王阶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阶蓦的心虚: “没有。”
陈新甲好似不大信,但没再多问。
三日后,陈新甲忽然又在衙门内把王阶拉到墙角处,满脸震惊的盯着他。
王阶被他盯得不自在,道: “怎么了?”
“你和宴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王阶强自保持镇定: “什么怎么回事?”
陈新甲一副同情的模样:“我左思右想,总感觉有问题。今早韩主事说的那话,让我更确定你有大事瞒着我。王兄,我们算比较要好的朋友吧?你对我不需要藏着掖着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那样,我这辈子不可能在成亲。子都愿意跟我白头偕老,我很高兴。”
“什么?!” 刹那犹如晴天霹雳,令陈新甲目瞪口呆,他好像听到什么惊天动地不可置信的话一般。
王阶被他表情吓到: “…………”。怎么了?他又说错了什么麽?
陈新甲差点晕过去,半晌后,恢复平静。他弱弱的开口道: “韩主事跟我说,宴公子当初为救你,大费功夫,去边境吃苦的是因为你。我不大明白,所以来问你。宴公子给你写信,是不是那边太艰苦,没有伙食费之类的,让你给他送银子。毕竟救命之恩,你肯定不会拒绝,我怕你没银子又不好问我借。因此现在又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王阶一阵沉默,心道:他自己这算不打自招麽?
陈新甲同样沉默,苍天,这什么跟什么啊?
傍晚,陈新甲终于把这个事儿消化掉,两人结伴出了衙门。陈新甲一副过来人般语重心长,他道: “唉,行吧,王阶兄你也可怜,府上没个嘘寒问暖的亲近人。宴公子实在很不错,你们吧,要说断袖之中,绝对是最般配的一对儿。”
王阶不语。他不想在这种地方讨论这个事情。陈新甲喋喋不休: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王阶眼神往四处看,没有人,他才稍微挺直背脊,镇定道: “什么勾搭?我们正常来往而已。”
“我真是服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们之间有什么猫腻呢。是我没怎么观察麽?” 陈新甲说着说着,一拍自己额头,道: “难不成,王阶兄你是因为他救了你,无以报答,所以才以身相许?”
王阶道: “新甲贤弟,能不能换个话题?”
陈新甲: “聊聊罢了,又不会怎么样。说真的,你们当真是真情实意?”
王阶不回答,沉默便代表认同。
又过了会儿,两人即将分别之时,王阶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同陈新甲说道: “这件事,还请新甲贤弟替我保密。这种事终归是不光彩的。别人怎么议论我没关系,可子都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不希望他被别人说三道四。”
陈新甲郑重道: “放心,我定守口如瓶。”
王阶笑了起来,道: “多谢。”
陈新甲再道: “不客气,到时候你们成亲,我可要去喝喜酒。”
王阶差点摔一跤,认真道: “这个不好说。”
陈新甲理所当然: “怎么不好说?难道不准备成亲?”
王阶苦笑道: “两个男人,这怎么能行。等子都回来再说吧。”
陈新甲追问: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他都差不多在那边待得有一年了吧?”
王阶: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今年估计要回一趟。”
王阶是说真的,因为宴子都确实在信中说过,自己入了冬后,年前时,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