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什么用!这件事情就结束了吗?”墨禾耐心地劝说道,“你是杀了他们,那苏擎先生具体的死因你还是不知道,有什么用吗?”
空气安静下来,苏瑞沉默地看着面前的桂花茶,闭上眼睛,痛苦地说:“是啊,我要查清楚父亲为什么死,我要用真相审判屠戮者。”
苦痛的情绪在两人之间传递,死亡讯息如同长明灯一般炙热地燃烧在苏瑞的大脑和心中,激起澎湃的仇恨和悲痛蔓延在身体各处。
“好快,”苏瑞呆滞地盯着墙壁上嫦娥奔月的涂鸦,兔子被模糊成了一个光晕,“明明前两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他答应带我去研究所看看,我答应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看看你。”
苏瑞忽然想起那对机械的假鸳鸯,在波光粼粼的湖边绕着湖水一圈一圈的旋转着,那是人类对逝去生命的留念,这种过分的留念逼迫对方硬生生24小时工作。
死亡,我已然向你昂首又低头,可不可以让父亲找到母亲,可不可以让他们的路不再如此坎坷,可不可以怜悯怜悯牵连的无辜者。
“嗯,这件事情很困难,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墨禾敲击着桌面,“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虽然苏瑞执行不了,但是自己无名无姓、无生无死,当然可以帮助苏瑞完成这个复仇的巨大计划。
从此以后,苏瑞就不是背负仇恨的孩子了。
自己死去也没关系,这个世界上墨禾的存在本来就之于苏瑞。
苏瑞喜,墨禾喜,苏瑞怒,墨禾墨,苏瑞悲,墨禾悲。
苏瑞高兴地手舞足蹈,墨禾就陪她在日光灯下跳舞;苏瑞因为练琴苦恼地吃不下饭,墨禾就帮她调整喜欢的旋律;苏瑞要杀光致使父母死亡的刽子手,那墨禾就是她手上最锋利的长刀。
“我说过,我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刻着你的名字。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墨禾轻声说道。
没过几秒,苏瑞晕倒在桌面上。
墨禾笑了笑,这才敢大胆地轻轻地摸了摸苏瑞的脑袋,这个4940的时候手感完全不同,每次触碰苏瑞,就像是上天的恩赐。
她刚想要壮烈牺牲自己的时候,没想到苏瑞突然醒来,对着自己大腿扎了一针什么,墨禾来不及反应就昏睡了过去。
苏瑞冷哼一声,拖着一只脚把墨禾拉回了办公室,
她重新改了对方的系统模式,让她清空所有记忆,以“人”的方式存活。
她会生活的很好,像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工作,偶尔看看八卦,甚至会,苏瑞低头想到,谈朋友大概是不会的吧。
应该不会,嗯,肯定不会。
最后,苏瑞留恋地看了一眼墨禾,“你是我的东西,生和死都要向我打条子批准的,蠢东西。”
“其实我也想放你去的执行那个愚蠢的杀人计划,可看你这么漂亮,这么珍贵,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苏瑞自嘲地笑了笑,“除了父亲母亲,好像我身边也就你了。”
小小的苏瑞,不知道是芯片泄露还是本身的成长,她立刻就像个大人似的,永远安安静静地做事,永远不声不响地思考。
隐迹的疼痛宛如深入皮肉的深刺,这种沉痛的仇恨和复仇的意识愈发浓烈,又愈发薄弱——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反抗的结尾。
墨禾安静地沉睡在休眠仓中,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一个真正隐藏在人类中的高级仿生人了。
“般若已经查过来了,你拿回父亲身体的时候面部数据已经被他们记录下来了,以后不要这么莽撞。”
苏瑞顿了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躺在休眠仓中墨禾的脸,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形状。
休眠仓一角,躺着一直毛茸茸的白色球球,仔细辨人可以看到它长长的耳朵,像一只可爱的兔子玩偶。
在调整地区的时候,苏瑞毫不犹豫地选了个最远的地方,“F区很好,他们那里都忙着生活,没有人会在意一条多出来的生命,你会适应的很好。”
“再见了,4940。”
“再见,我唯一仅存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