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直接对着阿拓出手那就是知法而犯法,这种违背本身道心的事情毛小豆一样都做不出来。
于是事情只能卡在原地,而毛小豆只能像是一个最最贪婪的索取者那样对着阿拓伸出手,而阿拓只是小心地接住了他的手防止他动作太大从马上跌下去。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你我之间天生的怀疑只在于你是鲜卑人,而我是汉人。但说到底这也不是能由你我决定的事。我甚至不知道要你怎么去证明自己,说你不是鲜卑人吗,那又怎么可能?说你要为了汉人去对着鲜卑人刀剑相向吗,那听上去只是显得你更卑鄙而不可信任了。”
“也许从一开始对你我来说更好的选择就是让你离开虎牢关,你要留在汉人地界当个普通人也好,你要回去北面重新当你的鲜卑人也好。那就轮不到我来纠结一个鲜卑人在虎牢关究竟会变成怎样的问题了。可是现在,无论是否是你的本意,你都已经是个兵家的人了,那我就不能放你离开了。你要么为我所用,要么……”
毛小豆突然间陷入沉默,但其实他们俩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其实那句话在那天他们从鬼谷回虎牢关时他已经在满腔愤怒的驱使下冲动地说过了。以他们两个的记忆力,也不至于当成那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就当是我贪婪又多疑,而我看我自己亦是如此。就像你和我父亲说过我的那样,在我心里还是把守住虎牢关当成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刚愎自用不知信任他人。你可以选择仅仅做你一个亲兵分内的事,或者,你就用你能想到的所有的方法向我证明,证明是我多疑,证明你是真心,证明我们可以一起守住虎牢关。”
阿拓再次看见那个脆弱的表情从毛小豆的脸上一闪而逝。这个生来就仿佛被决定了一生宿命的人,这个整个人生的成长轨迹都在为了虎牢关而牺牲的人,这个甚至都没见过他在守的虎牢关到底是保护了怎样的大好河山的人。阿拓开始明白自己当时想替他挡下的究竟是什么了。
所以那天的阿拓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紧了毛小豆向他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