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士成昨天有游泳比赛，我去游泳馆给他加油，姜士成你们还记得不，就是接力赛第二棒的那个男生。他开始比赛后我看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想着去上个厕所，然后去操场给你加油。”，纪源冲着白冉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小白，不好意思啊，你比赛我都没去给你加油。”

“行了，没生气，你都这样了，就别想着这破事儿了呗。”，白冉朝纪源挥了挥手，无奈叹气。

纪源喝了口水，继续说：“我本来是想去一楼厕所的，但是一楼厕所当时在维修，我就去了二楼的厕所。”

“等会儿，你说一楼厕所在维修？”，叶十安察觉要素，打断他。

“嗯，立牌提示在维修，要不我也不可能舍近求远去二楼。”

“可是我那天去游泳馆，一楼厕所在正常使用啊。”，终于抓到了突破口，叶十安心头一跳，“明天咱们去查查，一楼厕所的维修牌是啥时候放下的，是谁放下的。”，说完示意纪源继续。

纪源点点头，继续道：“我进二楼厕所的时候，小便池占满了人，没办法我就进了隔间。上完厕所后想开门，但是门好像坏了，怎么都打不开。我就问外面的同学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个隔间的门是不是出啥问题了。”

纪源说到这，顿了顿，嘴唇抿紧似有些恼怒：“谁知道，忽然一桶冰水直接从隔间上面泼了下来，隔间太小，我躲都没地方躲，全淋我身上了。我就有些生气了，把隔间门踹开，想看看是谁干的，但是我出来后一个人都没看到，想追出厕所找找。谁知道这个破厕所竟然还有个门，被他们反锁了。”

他越讲越生气，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开始变得不忿：“等我想打电话的时候，就发现手机找不到了，我拍门、呼救都没人发现。你们也知道游泳馆冷气开的多足，我又被淋了一桶冰水，差点没冻死在里面。最后还是个老师发现了我，当时我都有点意识不清了，再有记忆就是躺在家里。”，说着还抬起眼皮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叶十安，眼神温柔眷恋。

事情经过被纪源一一道来，说完后三人都陷入沉思，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如果真的有人要整你，那他为什么能料定你一定会去厕所？”，叶十安率先提出疑问。

纪源很快解答：“游泳馆一直有吉祥物在发水，如果长时间拿在手里不喝的话，会被他提醒，这是惯例，据说是游泳馆用这个方法督促人们要多喝水。”

白冉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件事儿，手指无意识的卷着自己的发尾，“但是吉祥物发的水很小吧，应该就一百来毫升左右，喝完也不会一定要去上厕所呀。”

收到白冉的疑问，纪源颔首：“嗯，我当时身边坐着的同学带了几瓶果啤，跟我说他朋友一千米自由泳夺冠了，要庆祝，但是自己喝没意思，就让我陪着喝点。我看是果啤不醉人，也就陪着他喝了几瓶。”

“你喝了那么多东西，所以你想上厕所了。”，白染了然，双眼放光的看向纪源，“这个人就是突破口，你还记得他长啥样不？”

“他带着帽子，灯光打下来帽檐阴影全盖他脸上了，啥都看不清，我也没注意看。”，意思就是完全不记得。

“得嘞，明天有两个地方的监控要查，一个是一楼厕所门口，一个是比赛观众席。最后的突破口了，咱们一定要抓住啊！”，叶十安最后总结道，坚定地目光扫向他们二人，得到二人同样坚定地反馈后，叶十安带着白冉回家了。

二人收拾完自己，躺在叶十安的床上准备睡觉。今天是周四，明天运动会后第一天学校放假，再连上周末两天，相当于有三天的假期，可以轻松一下了。

“叶子，你好香啊。”，白冉八爪鱼般抱着叶十安，对着她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搂着她的手，飘飘然道：“还软，我好想一直跟你睡在一起啊。”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天天跟我回家住。”，叶十安也伸手反搂住她，怀里的女孩儿分外娇小，搂在怀里跟搂个玩偶一样。

“以前我们家还没搬家的时候，咱俩就经常这样睡在一起，你还记得不。”，白冉的声音从叶十安怀里闷闷传来，朋友睡在一起后的固定流程开始了——回忆往事。

“嗯，从你初中搬家后，好像就没睡在一起过了。”，叶十安忙了一天，躺在床上后感觉疲惫感猛然涌上，眼皮沉重，呢喃的回复着白冉。

“当时搬家我还因为舍不得你哭了呢，嘿嘿。”，白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嗯”，叶十安意识已经有些飘散。

“对了，牧长风这几天对我态度好了很多，我是不是快要成功了？”

“嗯”，用最后的一丝意识回复白冉。

“那明天我们去查监控的时候叫上他吧，等查完监控，你跟纪源就说你俩有事儿先走，留我俩单独约会，嘿嘿。”

“嗯”，意识彻底消失，只剩条件反射性的回复。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给他发消息约他。哎不对，我要先去问问纪源，他同意了我再约牧长风。”

“嗯”

“纪源同意了，你到时候记得拉上他找机会开溜啊。”

白冉等待了半响都没等到叶十安的回复，兀的听到身侧传来均匀地呼吸声，扭头看向她。大抵是真的累了，叶十安的半张脸都蜷缩到被子里，漏出的眉眼舒展，显得整个人分外恬静。

白冉盯着她看了半响，也觉得困意涌上来，又紧了紧抱着叶十安的胳膊，整个人埋进她怀里，闭上眼，嘴角噙着笑意睡去。

第二天，叫上已然大好的纪源，三人早早地就去了游泳馆，到游泳馆时牧长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长风，你来的好早啊。”看到牧长风，白冉一蹦三跳的迎了上去，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刚到。”朝叶十安、纪源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后，牧长风看向白冉，眼神温柔，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弯。

“走吧，别在门口站着了，去监控室找线索去。”叶十安见几人都矗在游泳馆门口没动静了，招呼道。

“牧少，那天的监控都在这里，你们慢慢看，有什么问题直接叫我就行。”工作人员将事发当天的所有监控都调了出来，介绍了一下怎么查看后，就适时的关门出去了。

“可以啊，牧少，没想到带上你那么好使。”白冉侧身用肩膀轻撞身旁的牧长风，调侃道。

牧长风巍然不动，轻扬起下巴面不改色道：“只是想更有效率一点。”

叶十安上前点开观众席的监控，加速看了起来。

“就是这个人。”纪源指着从屏幕左上角入画，头戴黑色鸭舌帽的人，语气稍显急促。

确定嫌疑对象，四人的目光同时锁定在他身上，这人似乎无比熟悉场馆内的每一个摄像头视角，从他走进场馆，到他离开场馆，没有一帧是能看到他的脸的。不信邪，叶十安又调出其他地方的摄像头，从他走进游泳馆大门开始，跟着他的行动轨迹，亦步亦趋的查看。

“真邪门，这人怎么做到能避开所有的摄像头的？”白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

“这人一定非常熟悉游泳馆，会不会是游泳馆内部员工？”转眸望向身后的三人，叶十安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会，他很年轻。”纪源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见从这人身上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叶十安只能将视角调至一楼卫生间，试图从这个地方找出线索。

这次终于有所收获，屏幕里出现了一个身着志愿者马甲的男生，拎着维修立牌从屏幕右下角入场，走至厕所门前，将手里的立牌安安稳稳的摆放下来，按下暂停键，男生的脸被屏幕原原本本的显示出来。

“这人你认识吗？”叶十安侧身问旁边站立的纪源。

“不认识，完全没印象，从来没见过。”否认三连，语气坚定，确实是不认识。

拿出手机朝监控器拍了张照，叶十安重新按下播放键，视频继续，在时间走到11点时，同一个男生收走了那个立在厕所门口的维修立牌。

又跟随纪源的轨迹看了遍监控，没发现什么异常现象，当即叶十安拍板，下个任务是找到这个男生。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是哪个学校的，怎么找？”白冉弓着身子，轻靠在牧长风身上，神色略显沮丧。

叶十安沉默片刻，忽然灵光乍现，连忙拿出手机，找到学生志愿者群，点开排班表，翻到游泳馆排班表，仔细查看起来。从监控里能看出来，这个男生负责的是游泳馆一楼B区，对照时间地点，叶十安很快锁定一个人。

“张玉林。”轻声念出男生的名字，叶十安视线名字后面看去，跟着的是张玉林的联系电话。

抬手示意白冉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白冉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调出拨号界面，根据叶十安的复述一一输入其中，重复了一遍后，确认无误。白冉呼出一口气，又往牧长风身边凑了凑，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另外三人都一脸严肃，抿了抿唇，按下拨号键。

“嘟嘟~~”

“喂，哪位？”男声从手机免提中传出，没想到接通的那么快，白冉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没出声。牧长风无奈率先开口。

“同学你好，我是校运会工作人员，这里发现你10月10日在游泳馆值班的时候，一楼厕所前放置了大概两个小时的维修立牌，请问立牌是哪里来的？”

“啊...啊？”电话那头的男生很显然没预料到，会接到这通电话，愣了一下后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我在那天早上，接到了游泳馆老师的电话。他说为了避免游泳比赛期间，同学都就近在一楼上厕所，导致拥挤。让我在上午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关闭一楼厕所。”

张玉林一口气说完，停顿一下后，又补充道：“立牌是我在体育馆仓库拿的，电话里让我去那里拿，我去的时候没人管呀。”，男生越说声音越小。

“麻烦提供一下当天跟你打电话的手机号。”牧长风的语气轻柔但不容反驳。

拿到男生提供的手机号，叶十安按下拨通按键。

“您好，您拨打的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sorry...”

“空号。”

线索又断了。

“这人为了整你，准备够充分的呀，你到底惹到哪尊大佛了？”白冉再也抑制不住的惊呼出声，捂着嘴，打了个冷颤，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牧长风见状不动声色的上前，靠紧她，抬眸望着对面的二人，从容不迫道：“我派人去查一下，销号了也能查出机主是谁。”

说罢就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很快消息提示音响起，牧长风抬手点开。

“是虚拟号码。”看到消息的牧长风挑了挑眉，似乎也有些意外。

线索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