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牵手,闷着头一直玩命的跑。
还好段宗曦还记得来时的路,拽着屏蔽了五感,靠精神力躲避穷追不舍‘黑芝麻糊’的晏重云很快钻出了椭圆形的通道,有惊无险的滑到了下一个房间里。
从半空中坠落时,差点就双双压倒在瘫坐地上的小胖子身上。
还好晏重云感觉到失重后,绷紧的身子快速的做出了保护反应。
手上也用了巧劲,不动声色把小朋友拉向自己怀里。努力翻作肉垫掉在了米袋堆上面,倒是轰然的坠落声把众人都吓得惊叫连连。
摔懵了的段宗曦趴在他胸膛上微微颤抖着,而胳膊肘没注意竟猝然撞上木箱的男人,根本疼的一时之间动不了。只好用另一只健全的手,插进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间揉揉安慰:
“没事了。”
『宿主,「阴气」退走了。』
精神力损耗过大的情况下,晏重云脑子也是有点疼的。几乎没理解到0571的意思,只是知道现在暂时安全了,或者说这个房间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隔绝了‘它’。
晏重云直起腰了把人扶下去。
高中生的手还没长开,现在摸起来还是软软的滑滑的,每个指头之间的茧子也非一朝一夕磨得,光滑而简短的甲片也纂刻着他过往的岁月经历。
就是刚才被吓到了,现在皮肤还有些凉,肌肉偶尔还会痉挛的抽搐一下。
但是段宗曦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情绪,好像也不像同年龄段的那些孩子一样活泼。
这一世是怎么回事,性格变得内敛腼腆了吗。
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人有意无意摩挲的段宗曦,不禁心底恶寒,不受控制的鸡皮疙瘩从后背窜起来直冲脑门。
「甩开」的意识在大脑里横冲直撞,却又被一种从心底后返劲回来,青涩朦胧的情感给暂时压制住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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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人一不小心,就被隐藏的妖魔鬼怪抓走的晏重云明知故犯。把手插兜像个没事人一样,就接着他从高高的米袋子上跳下来了。
用疲软的精神力感受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危险和机关后,他便睁开了眼睛。
但是睁开眼的晏重云觉得自己还不如闭上,慌张之下丢失了电筒的同学们,现在根本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随便来只蜘蛛都能把他们吓晕,到时候说不定情绪还会处在崩溃的边缘。
说不定做出什么事来,也挺麻烦的。
“那边有火。”
小朋友被迫跟在他身后,却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为劫后余生,心有嘁嘁然的几人指出了光明的道路。
“火?我怎么没看见……”
就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晏重云此时也怕人走散了,谨慎的一直握着对方的腕子没松开,见人闭口不言了又低下头悄悄问他:
“刚才,也是在这拿的吗?”
胆子真大,还敢回去。
强烈的气息侵蚀自己的面部,搞的热度直线上升脸颊火烧火燎的。
察觉到和‘陌生人’过于亲密的小朋友极度不适,再也忍受不了,却没想到稍微一使劲儿挣,就挣开了那令人足以贪恋回味的温暖。
他心里海浪起伏不定,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渐渐放慢脚步静静地落到大家身后去了。
手心空落落的人叼着没点燃的烟,依旧大步前进着似乎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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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这哪?!”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啊有,不知道是什么。”
“是肉吧,我妈做的排骨就是这个味……”
双手搭着前面人肩膀的队友声音越说越小,简直不敢想象在这种诡异古怪的地方,该会是有什么「肉」在锅中炖煮。
“救命呀,我不要看。”
离火光越近就越叫人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就在眼前出现什么猎奇恐怖的画面,成为自己可能一生都忘不掉的阴影。
而公子哥林听寒刚刚跳过来的时候也受了伤,喘着气弯腰捂着已经流血的膝盖说疼。之前身上嚣张的气焰都大打了折扣,和他们说话的节奏也开始变得上气不接下气。
明显指望不上。
剩下的矮子里面拔将军,向来聪慧的班干部谭梦琪,此时就像大姐姐一样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
队伍行进的时候,除了要搀扶着蹒跚杵拐的林听寒,她的衣服后面还长了两条‘小尾巴’。
徐沫沫和王家豪两个人几乎已经到了心理承受极限,哭干了眼泪都沉默下来,选择了鸵鸟模式牢牢拽着班长闷头跟着走。
屏气凝神的「爬山涉水」终于到了柴火前,他们才终于看清面前的东西是什么。
“灶,灶台?”
托流入千家万户电视剧的福,让他们这些只认识电磁炉和燃气灶的城镇孩子们,知道了世上还有一种可以做出美味佳肴的炊事用具。
虽然表面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却是厨房里他们现在唯一可以‘改变’的东西。
只是理论大于实践,谁也没上手扒拉过这个家伙事儿,卡在这里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拿起汤勺搅弄着锅里肉块的林听寒又急又气,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怎么,这个甄溪还要做饭不成?
她会的怎么那么多,到底在这儿是治病来的,还是免费义务劳动啊……都第几个了。”
『嘀——关键人物触发。』
锡得尼咽下果冻抓紧上线,贴心的为宿主答疑解惑。
『甄溪,女,17岁。
本来她和大部分孩子一样,都有一个平凡又安稳的家庭。
可是好景不长,几年前父亲去开出租却撞上黑涩会的车。被人敲诈不成反被打死后,逃之夭夭的恶徒们再对其亲人进行‘债权’追讨。
身为普通老百姓的母亲,作为赋闲的家庭主妇没有任何办法。在警官政府都视而不见的情况下,只能变卖祖上留下来唯一的房子以还上高额的欠款。
大雪纷飞,在两人抱着被褥流落街头之际,一个不知名的‘好心人’出现收留了她们。
并将浑浑噩噩的母亲照顾妥当后,带给了她安身立命的希望——还把这个命苦的女人介绍到了郊区的仁心医院,成为了里面一名踏实肯干的清洁工作者。
好像这样的日子,终归是会有盼头的。
只是懂事很早的甄溪,觉得妈妈渐渐变的很奇怪。
总是把辛苦挣来的钱转到不知名的账户上,还会微笑着摸摸她的头说这样做都是为了她。
本来非常关心女儿的母亲现在在医院工作的日子越久,到了下班后竟在回家的时候就越来越晚。
心惊胆战的过了几年,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甄溪总希望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可她慢慢在这个‘家’里长大,上学以后接触的多了,就能发现继父看她的目光有多么不对。
想对早出晚归的母亲诉说自己的困境,可那个「女人」闭目塞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会天天躲在封闭的屋子里,对着一尊白色的天使像祷告。
疑惑的孩子抱着妈妈问为什么,她竟说她们有罪,前世犯下的罪太过深重,才使得今生如此贫苦。
她要赎罪。
甄溪无法理解。
「冰面」之下,诡异又平静的日子,就像河水淌过皮肤一样,一天天的就那么流逝下去。
拿着满分试卷的甄溪不止一次的想到,以后她长大了可以赚钱,就带着妈妈离开这里。
去一个开满鲜花的,永远只有春天的地方生活。
直到某天她参加同学生日宴回来的有点晚,担惊受怕的紧盯着手表飞奔跑到家。
却只看见门口乱丢出横七竖八的袜子和男士皮鞋,才后悔想起来她没有及时错开继父下班的时间。导致此刻家里两个最陌生的‘亲人’,注定面对面来一场虚伪的「寒暄」。
妈妈过了十二点还没有回来。
这是出乎预料的,但她也早该习惯了。
只是洗完澡的继父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故作姿态的靠近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贴着极近的距离,面上说着关心学习的话语,私底下却充满暗示的抚摸着‘女儿’的胳膊,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预感到不好的甄溪只能勉强笑笑,借故作业没写完脱身躲进自己的房间。
反锁了门拨打着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夜深时。
「噩梦」上演了。
凌晨两点,拖着疲惫身躯的母亲回家打开灯,就看见了凌乱的地板上大面积泼洒出干涸凝固的鲜血,惨烈又艳丽。
她像死鱼一样凸出眼睛。
尖叫卡在心口,不知什么力量支撑着她快步走进卧室,就看见披头散发满脸伤痕的女儿,呆滞的抱着乌青双腿靠在衣柜旁。
她放下手提包移动过来,瞪着女儿手里掉了半个脑袋被染色的大天使,咬咬牙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哭喊着:“你糊涂啊!”
年幼甄溪琉璃般的心,再次被无情的刀子劈碎。
委屈的孩子认不出来,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她现在心疼的是自己吗,还是她一直视如珍宝的破石像。
*
幸也不幸。
男人没死,只是废了。
向来‘和善’的母亲,却在从ICU病房回来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和对一切置若罔闻的警察,一起将她送进了拥有‘造福人类博爱济民’名号的仁心医院。
声泪俱下的妈妈拉着几名护士说道,女儿上学压力太大变成了精神失常,昨晚突然狂躁起来发疯砍人的胡话。
不可置信的甄溪哭过闹过,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事实。
“你就去吧,妈妈是为了你好!不然还想坐牢吗?!”
“你是我妈妈吗?!我是正当防卫,我没有错!我没有——”
监护人做主签字。
花季少女被送入了不见天日的[魔窟]。』
靠墙的晏重云看着他们终于鼓起勇气,拿着火把分散开在角落里东翻西找。
此时的心情就很复杂。
明明只是个虚构的游戏。
『宿主,游戏里的任务是让‘同学们’找到甄溪,把她带出仁心医院的主线。
而所有的线索,都是围绕她曾经在医院里经历过什么得出的。
按照这个方向找,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皱起眉毛的NPC,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了一点剧情。他走到一旁,抬起手敲敲面前冰凉封闭的钢化玻璃:
“这是食堂。”
“啊,食堂?”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房间深处又响起来一阵剁肉的声音,菜刀和案板的亲密接触组成了恐怖故事的背景音乐。
而下一秒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净完手的[厨师]朝他们迈出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汉尼拔举起刀叉舞蹈在每个人的心头,一步步缩短距离危殆踏来。
“躲起来。”
几个小孩吓得赶紧就把手上的火把扑灭了,接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黑暗中团团转寻找躲藏的地方。
还好厨房里富裕的柴火很多,倒也可以欲盖弥彰的藏上一藏。
希望这乌漆墨黑的空间里,对面的屠户眼神儿也不太好吧。
像护崽子一样,把小朋友护在自己身后蹲好。安排大家都挤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啃指甲的王家豪还抓耳挠腮的站在原地。
止血后,林听寒的膝盖用女生们的领带草草包扎了一下。
为了不裂开伤口,他就只好站着在风险较大的墙根露出半个头,瞥见自己的跟班还不动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快点啊——想死是不是!”
小女生谭梦琪和徐沫沫,都蹲在晏重云背后捂着自己的嘴,此时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纷纷摇头,表示实在爱莫能助但你最好快撤。
满头大汗的小王同学不是不想,却是这个敦实的身材,已经不允许突兀的再往柴火垛里见缝插针。
他害怕的几乎快晕过去了。
关键是人现在木楞的站在这,也是迟早暴露大家,简直无异于活靶子。
跟斗地主明牌差不多。
脸厚心黑的晏重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看见灶台旁边还有个大水缸也能躲猫猫,立马窜起来把小胖子推里面去了。
“哎呦!”
没有水的,可喜可贺。
就在他刚刚把盖子盖好的时候,虎背熊腰的[同事]已经如期而至:
“你咋在这啊?”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做好心理建设的晏重云,一边把段宗曦的小脑袋按下去,一边转过身笑嘻嘻的,对着有贪食症走剧情的屠夫说哈喽。
地中海的大哥双手用力,将切好的排骨一大盆抬上锅边,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往汤里面下食材了。
干活忙的不停歇,尝着味道的嘴也闲不住,啃着一截骨头还转头对他问着:
“你怎么不在病房?这里面不能进人的。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等下祷告大会开始我就要走了。你就帮忙看着点这口大锅,要煮好那些肉,这火啊可不能断喽……”
猝不及防就‘暴露’身份的晏重云只感觉如芒在背,不敢去想象后面几个学生娃是怎么看自己的,不会把从天而降的他当成他们一伙的去吧。
『嗯,怎么不算呢。』
但蒙混过关也不是不可以,谁说NPC不能有正面角色啊。
『宿主——您忘了您会‘发病’的……』
拆台小能手的系统可真不惯着,传声器叭叭的把晏重云说的一阵扎心肝疼。
“锡锡,我的金手指什么时候到。”
0571的巨型星球杯掉到地上,慌乱的九个头拧成一股绳:
『已经到了,宿主已经到了。』
带着‘面具’送走同事后,晏重云又发现了灯泡的荧光开关顺便就打开。结果一回头,就见几个小屁孩灰头土脸的钻出来,神色各异的站成一排看着他。
吊儿郎当的晏重云仰起下巴睥睨众人,一眼扫过去,观察到最边上的段宗曦脸上懵懵的,完全没有什么不好的表情,才放下了暗自悬着的心。
可以不用解释太多。
偏偏有人不依不饶。
“你,你到底什么人……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我警告你,要是我们出了什么事——我爸是警察,你肯定完了!!”
“我妈妈是律师,肯定肯定……呜,不要伤害我……”
“沫沫,别怕。我们有这么多人,不怕他一个。”
“怎么了,没事了?”
“你不是坏蛋,对吗。”
还是有明白人。
弯弯嘴角的晏重云靠在冰柜上,抱着胳膊摆了个自以为很酷的姿势:
“当然。我说过,要是我真想做什么肯定早动手了,还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逃脱法网。
但是,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也只是被困在这里了,想离开的心情和你们每一个人相同。
跟你们走一起也完全是为了互相有个照应,可现在看来,你们这样的家伙好像都要成为我的累赘了。
除了狗屎运好些,似乎也没有别的优点。
我是游戏里的NPC不假,但应该是你们需要我才对,不是本大爷死乞白赖的缠着你们不走。”
机关枪一样毫不留情的唇舌,把几个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孩突突的哑口无言。
‘蛮横’的态度显露无疑。
“……谁稀的跟你一起走。”
扶着灶台边缘嘴硬的林听寒,因为腿疼脸色又白了两分。
看窝火的晏重云直撇嘴,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容卿君之前也受伤时的情景。
他伤的也很重,却还是能淡然自若的和自己谈笑风生。
可惜的是,不过短短一天左右的时间过去,他就已经快要记不得他的面容了。
现在浮现于眼前的只有段宗曦巴掌大的小脸,还有脸上那极度刺眼碍事的纱布。
等有时间,他一定要问清楚这右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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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后他们只能沉默的翻过这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分开到处找线索去了。
只是下意识的离晏重云八丈远,好像生怕他会暴起把人扔进油锅似的。
『青春期的小孩子,敏感的自尊心都很强哦。』
只能看见段宗曦背影的晏重云,把统子的话当成耳边风,随手拉开了身后的冰柜柜门打开了一个抽屉。
里面躺着一个,冻成冰雕的人体骷髅骨架。
“怎么了。”
瞧见段宗曦居然探头过来,晏重云下意识的立马把抽屉推上。又用身体把柜门压住了,才风轻云淡的扯扯嘴角:“没事没事,里面什么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小朋友的表情,为什么在看了他一眼后就那么忍俊不禁。
总感觉在憋笑呢。
直到段宗曦又瞟了他一眼,就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晏重云问0571什么情况它也不说,只好抬手掐了掐小男孩的脸:
“笑什么。”
“啊。”
小朋友踮起脚拉下他的手,揉揉自己的脸后嘟了嘟嘴。
好,好可爱。
怎么说,虽然段宗曦的脸看起来清汤寡水的,但是在晏重云的眼里是哪哪都好,哪哪都是优点,哪哪都叫他春心萌动。
更别说他现在伸出手越靠越近,蛊的陷入爱河不自知的男人更是一动不动。
直到十指在他刘海上拨弄了一下,这酥酥麻麻的触感,才叫心中泛起涟漪的晏重云回过神来。
『宿主——其实,您刚才炸毛了。』
头发特别乱的那种。
“锡锡,你不早说。”
0571看着弹幕上的「HHH」笑的用尾巴捂住自己的小肚子:
『可是,宿主那样也很帅啊。』
小马屁精。
左眼睛亮亮的段宗曦给他理头发的时候,认真的仿佛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情。
只是当他发现,对面人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瞬间,便立刻不自在了起来。像草食动物一样立即缩了回去,涨红着娃娃脸还抬手严丝合缝的捂着嘴唇。
“老捂嘴干什么。”
得意忘形的晏重云,只想上手给他拉下来。
那么好看的脸,遮住了干什么。
可是他还没动作,段宗曦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宿主,您是成年人。对于未成年,要知道应该怎么把持自己。』
想到对方岁数的晏重云自知理亏,只好边跟上去边顺势转移话题:“刚才说金手指是什么。”
『哦哦,这个要宿主自己发现的。
本系统也不知道呢,不过应该很强吧,总部说这是绝无仅有的SSR技能!』
“等我自己发现,要到什么时候去。”
掀开破布帘子走过去,就看见段宗曦趴在一个自动售货机上,皱着眉头好像在研究什么。
“哪来的自动售卖机?”
小朋友抬起头看看他,又指了指里面的一瓶可乐。
“渴了?也是,都这么久你也没吃东西,还要别的吗。
饼干薯片,来点?”
“不是。Z形状的牛奶还X形状的酸奶交点处有钥匙,就在可乐里面。
只是我没有钱,买不了这些东西。”
擅长暴力解决的晏重云,总是很难理解最强大脑的思维方式。
什么Z啊X啊,交点汇合啊。
但他却是最忠实的执行者。
掏出兜里的百元大钞就怼了进去,然后指挥段宗曦就按下了选择键。
红色可乐瓶咕噜噜的滚出来,晏重云站在原地,漫不经心的接着售货机吐出来找钱的硬币。
足足九十七个,满满一大把都。
此时突然想起,这money是怎么来的晏重云莫名感到一阵心虚。随意一瞥,就看见傻小子打开汽水就要开喝,急的他赶紧把硬币塞到人手里换过瓶子:
“干什么呀,钥匙在里面倒出来就行了。”
“不能浪费……”
银色的硬币,几乎撒了一地。
可蹲下边捡边喝饮料的男人,看着面前这小孩亮晶晶孺慕的狗狗眼,到底是软了心肠说不出一句重话。
不为别的就为这么乖巧的孩子,这么懂事又使人心疼,就足以让所有心怀良善之辈沦陷了。
把裤兜里的烟又掏了一根出来,在嘴里咂摸着味道解解馋:
“锡锡,你说他为什么不恨‘我’。”
拿着剧本的系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用宿主一脉相传的拙劣演技,磕磕绊绊的顾左右而言他:
『宿主,嗯——门开了门开了。』
隐约猜到原因的晏重云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低头把捏扁的空瓶子丢进了垃圾箱里。
然后后退一步拉住了小朋友冰凉的手,两人并排走出来。
打量着外面排列有序桌子的饭堂前,那座照着金光有十多米高,却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天使像一同皱着眉头。
尤其是在看清它胸口的六芒星时,晏重云顺着千丝万缕的线索联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阴沉难看。
还好小朋友个子矮,不然看见了得吓坏喽。
“我去,门开了也没人喊我们!?”
“沫沫,快出来。”
“梦琪姐,这又是什么地方?”
“哇,这个女神好漂亮哦。”
“祂不是女神,祂是伟大的撒斯姆。”
突如其来的环绕立体声,把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同学们惊恐着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大步倒在椅子上压成一堆。
慌乱的抬起头,妄想在高耸的穹顶上寻找到她的确切位置。
“你是谁。”
对于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晏重云并不想分出多余的心思理会。
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荒诞的任务,出去以后把自家小孩养的白白胖胖,高高壮壮的。
刚才趁着握手把了一下脉,差点没把自己的心把凉喽。
“嘻嘻,我不告诉你。
想知道的话,你们要跟我玩个游戏才行。
喏,就是地上画好的那个跳格子。大家定好顺序轮流来跳,所有人没有失误的都全部玩完一轮后,就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啦。
当然,第九格「天堂」是我的地盘。你们要是用沙包扔到了这个位置,就必须实话实说的来回答我一个问题。
如果有人撒谎,那本轮游戏也作废啦。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呢!
哈哈哈,那我们就开始吧。
第一轮,第一个人会是谁呢?”
*
“她为什么自说自话,把我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因为她是本关小BOOS,当然有这个权力了。
宿主不要犹豫,快,拿出成年人的魄力上吧!』
0571和直播间里的2023万观众,全体为您摇旗呐喊疯狂打Call。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