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突然想到什么,正想再同秦书聊一聊时,却在后视镜看见两人在‘相拥亲吻。’他急急收回了视线,车子在平坦的路上急促抖动了一下。
秦书将叶炎歪了的身体扶正,伸手开了窗,凉爽的风吹走车内的闷热,秦书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便问:“怎么了大叔?”
“没……没什么!”师傅有些尴尬,因为无意看见到了别人的亲热而心虚。
这一次,换做他觉得平时明明只有二十分钟车程的路,竟然如此难熬。
秦书看着他的背影和动作,觉得有些奇怪,但见师傅不再说话,倒也落得清闲。闭眼休息,不久后,车子缓缓地停在了学校社工宿舍的门口。
秦书扶着意识不清的叶炎下了车,师傅通过后视镜看见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最终在秦书道谢完关上车门的瞬间,摇下车窗,面露难色,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你们……”
秦书不解,但从他为难的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徘徊的眼神中,秦书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大叔,我们、”
秦书还没来记得解释,师傅就打断道:“没事,大叔都懂!大叔在电视里看过,大叔很开明,大叔就只是想告诉你,他的…“尾巴”露出来了。年轻人……还是不要玩太野。”
“健康重要……”
大叔黑黝黝的脸憋得通红,他迅速关上门,最后一句话隔绝在窗内,有些缥缈。
秦书凌乱的站在门口,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他话里的意思。
狠狠揪了揪叶炎毛茸茸的耳朵,秦书咬牙说:“下次打不过就别逞强了。”
回到宿舍,叶炎彻底陷入昏迷化出原型,秦书将他安顿在了软塌中。
老虎柔顺的皮毛被烧的焦黑,前肢上也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秦书用力揉了揉它的虎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疗伤,你自己先在这里休息,李叔那我得去看一眼。”
……
离开了宿舍,秦书来到忘川。
李叔虽给他们放了一天的假,但秦书心中隐隐觉有些不安,打算过来瞧一瞧,顺便替受伤的叶炎继续请几天假。
一进门,秦书看见了先前那将他骗入博物馆的诡异男生,正在热络的同李叔说着什么。他的神情虽不如之前那么僵硬,却依旧让人感到阴沉不适。
“李叔。”秦书出声打断两人谈话。
李叔见来人是秦书,有些惊讶:“回来了?挺早。”见只有他一人,又问:“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叶炎呢?”
“人有些不舒服,在休息。”秦书回答着,眼神在观察身旁的人。
“八成玩累了。”李叔笑笑,丝毫没有察觉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反而对秦书热情介绍,“来来来,你们认识认识,他是陈勇,小陈,这里大三的学生,今天你俩不在,多亏了他帮我整理分类,要不然我这老骨头迟早都得散架了。”
陈勇摆齐堆叠在一旁的书籍,面无表情说:“没关系李叔,今天正好放假闲着也是闲着。”他朝秦书伸出手,礼貌道:“你好,我是陈勇。”
秦书盯着他苍白的手,片刻后与他交握,“秦书。”
握上的那一刻,秦书打了一个冷颤,陈勇的手像是浸泡在冰冷幽深的湖水中,完全不像活人该有的温度。
“很高兴认识你,秦书。”陈勇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很快松开手,扭头道别:“李叔,既然秦书来帮你,我就先走了,下次有空我还会再过来。”
李叔连忙点头:“好好好,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下次不借书也可以过来,找秦书聊聊,你们年纪也差不多,肯定能聊得来。”
陈勇的眼神落在了秦书的身上,裂嘴笑:“一定会的。”他的眼神阴森,剪短的四个字,却是用嘶哑的音节从喉咙中僵硬发出。
秦书盯着他的背影,直至他离开忘川,“李叔,他有没有到三楼的藏书阁?”
“没有,小陈一下午都在这里帮我整理分类书籍。”
“你问这个干什么?”李叔收起笑,疑惑问。
秦书笑说:“我担心他把活儿都干了,这不是抢我饭碗,万一李叔你觉得他比我更胜任这份工作,我岂不是要失业了?刚领了两个月工资,还不想跑路。”
李叔听着他不正经的语气,无奈的敲了他的脑袋,指着那一堆还未归还的书,“那你还不赶紧把这些书搬上去?”
秦书点头,“好嘞。”
放到推车,秦书乘坐电梯来到了三楼的藏书阁。推开门,室内昏暗,秦书开了灯,橘黄的灯光笼罩在藏书阁。山海没有出现,古老书籍也安静的躺在书架,原本活跃的藏书阁像是察觉到了危险,比平日多了一份沉寂和暗淡。
秦书只好降下升降梯,将堆积了一天的书籍一一放回了原处。
整理完后已接近六点,李叔关了忘川的门,两人吃了晚饭就回到了住处。
一路上的黑影依旧对周围的活物虎视眈眈,秦书思考陈勇来忘川的目的,显得格外的沉默。
李叔察觉了他的不对劲,但想要今天秦书父母打来的电话中说,秦书给他们汇了钱,李叔确实有些意外,于是也猜测秦书心情低沉的原因或许与他们有关。
他不可能要求秦书马上就同父母和解,只是看着他的进步和改变,心里多了分宽慰,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给叶炎,宿舍分配好了,在你对面。”
秦书接过,“好的,谢谢李叔。”
李叔点了点头,“叶炎怎么样,怎么生病了?严重吗?”
“发烧了。”
李叔皱眉,“那就好好休息,大不了明天再给他放几天假。”
“谢谢李叔。”
李叔摆手,“先别谢,他的活儿你是要帮他负责的。不过,你们年轻人就是缺乏锻炼,身体太弱了。”停顿片刻,又感叹:“秦书啊秦书,你本身就是麻烦,现在又给我招回来一个麻烦,班没开始上,就开始请假。但生病请假也算了,只是这个麻烦你以后必须给我看好了,管好了,出了事我就找你。”
“……是。”
秦书无奈,他确实是招了一个大麻烦。
回到住处,叶炎已经清醒,化作人形,但脸色依旧苍白得接近透明。
“身上的伤还好吗?”秦书放下给他带的食物,“给你带了蛋糕,过来尝尝。”
叶炎皱眉盯着桌上小巧可爱的蛋糕,眼里有一丝嫌弃。
“试试,香草冰淇淋蛋糕你肯定喜欢。”
叶炎疲惫的眼中突然有了一丝神采,慢悠悠走到蛋糕面前,尝了一口,眼睛又亮了一分,只是他掩饰的很快,瞬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秦书觉得好笑,意外觉得这个凶猛的神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好‘饲养’,轻咳一声掩盖笑意。等叶炎吃了差不多,才再次问:“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叶炎神情严肃,“没想到朱雀的烈火连我也无法抵挡。”
秦书脸色沉了一分,“那要怎么办?你的法力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叶炎沉默。他因为强行调动神力,导致神力消散,想要恢复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秦书从他的脸色知道情况不妙,“你现在还能使用法力吗?”
叶炎摇头:“不能。”
“……”秦书沉默,许久后幽幽说:“其实有时候鞋子也没有那么重要。”
叶炎:“……”
叹了口气,秦书又说:“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治愈你的伤,让你快速恢复神力?”
叶炎沉思许久,才说:“有。”
秦书惊喜:“什么?”
“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