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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惹火不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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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工被蛇咬了,兽医馆的竣工之日往后拖延了一阵。

仍缺着一面墙的兽医馆,在夜间寂寥下来。

是夜,失眠的仲医生披着黑斗篷,举一盏烛台,从墙的缺口处走进院中,坐在东南角落的石桌边。

桌脚堆着一团绢帛,是前些日她为燕云襄上药时剩下来的。

望着那团绢帛,念起了燕云襄前些日呆愣又决然的那句话,心中有些发堵。

按理来说,仲医生早该习惯了,毕竟——

除了不可情意相通之外,情劫似乎还有个奇怪的魔咒:不论轮回几世,殷千寻都是个无端招桃花的体质。

就连前世作为切头切得比西瓜还要多的蛇蝎刺客,也桃花泛滥。

泛滥到刺客犯恶心,勾着酒壶醉意熏熏地将仲堇的医馆误当成了酒馆,然后就赖在了仲堇开药方的桌上。

那时,仲堇从药方上抬起眼,问她,被许多人爱慕不是好事么?

殷千寻趴在桌上冷笑,“爱”与“盲目崇拜”,她还是分得清的。

谁会爱一个人爱到,听说自己是下个暗杀目标,便把自己的脑袋恭恭敬敬切下来,摆在贡台上待她来取?

无外乎贪恋她掩在兜帽之下的姣好面容,亦或是仰崇她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风采。刨去了这些,她不过是个习惯贪睡、时常喝醉、无视纲纪、缺乏品德的疯子。纯粹喜欢她这么个疯子的,又有谁呢?

那时,听着殷千寻醉得迷迷糊糊咕哝出这番话,仲堇敛着眼未吭一声,心却要憋屈得拧出苦水来了。

她没办法将这些话告诉殷千寻:

从遁世绝俗的残花宫宫主,到占山一方的土匪头目,再到这个眼泪鼻涕肆意横飞着醉倒在面前的小刺客……不论轮回了多少个身份,殷千寻之于她的吸引力未曾减弱一分。

甚至,随着终将诀别的那一天愈来愈近,这引力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有时仲堇希望,赶快出现这么一个人吧:能落落大方将对殷千寻的爱宣之于口,又能幸运地得到她的爱。

然而多数时候,仲堇不希望那个人出现。

她心底暗存着一个自私得近乎病态的念想:宁愿与千寻彼此拉扯,互为折磨,度过一世又一世,直到轮回尽头不得不撒手的一刻。

此番矛盾的心情,在多少午夜梦回之时快要将这位仲医生的灵魂撕裂成碎片了。

也不知因着什么,她还能在醒来后,将自己的情绪又拉成稳稳的一条直线。

夜色冰凉如水,仲医生衔着束带,将长发拢在后面,微弱的叹息在空气中呼出一团缥缈雾气。

她头抵上一侧的廊柱,目光穿越这雾气,遥遥望向隔壁风澜苑,九层高阁之上那扇依然亮着幽光的窗。

这便是仲堇之所以将兽医馆建到风澜苑对面的缘由了——坐在院中,她一眼能望到那间卧房的窗。

这心思之幼稚之阴暗,令灵魂几百岁的仲堇黯然发笑。

眼下已三更天,那窗仍亮着,不知风澜苑的主人此刻在做什么。

仲堇正望着它愣神,窗纸倏然映出了一个窈窕人影,接着,窗推开了。

下一瞬,殷千寻拢着一条薄纱披风,伏在了窗边。

心无预兆地一动,仲堇下意识垂下眼眸,灭了桌上的烛台。

然而……黑暗中静坐了几秒,她又忍不住抬眸望去。

视力太好是什么体验?

高阁之上寒风阵阵,殷千寻身上的披风微微往下滑,露出白皙柔薄的半边肩。

仲堇喉间不由滚了一下,而后,被自个的口水呛到了,咳起来。

这几日,她身子本就虚,如此一牵扯,咳疾隐有发作苗头,咳一声,肺便痛一下。

没一会,便觉胸腔中一阵热流上涌,腥重的血味瞬间盈满鼻腔,一大口血喷涌至石桌上。

夜阑人寐,高阁之处的人自然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转头望过来。

仲堇从襟内掏出帕子拭嘴的空当,忽觉一抹短促的凉风从颊侧拂过,耳边蓦地“砰”一声。

她一愣,望向风澜苑的高阁。殷千寻不知何时进去了,窗仍敞着。

她复又点亮烛台。

火光映照下,身侧的廊柱陡然插了一把紫绸飞刀。

刀尖抵着一张边缘不齐的麻纸,纸上龙飞凤舞画了两条虫。

仲堇移近了烛台,眸光细眯仔细辨认,才认出是两个字:

「过来」

风澜苑的花园已不见一条蛇的踪影,想必求仙去了。

仲堇吃力地登上九层,扶着墙咳喘几声,而后站在门边敲了敲。

门内照旧没有回应,她推门进去。

床上无人。

地面铺了张绵柔如云絮的雪白毯子。

殷千寻披襟散发,闭着眼仰躺在毯子上。面颊微微泛红,胸前覆了把纱扇。

仲堇将那柄拭干净的紫绸飞刀放到桌上,解下身前的斗篷系带,俯身将斗篷轻柔盖到了殷千寻身上。

“仔细着凉。”

殷千寻眼未睁,只把黑呢斗篷从身前拽下,甩到一旁。

“热。”

她声音有些喑哑,脸侧轻微泛起的红一直延至肩颈,胸前覆着的纱扇上下起伏动静过大。

仲堇立在一旁沉默着看她,明白是情发了,哑声道:“我帮你煎药去。”

“不必。”

“就这么扛着么?”

“谁说我扛着了?”

殷千寻睁开眼,敛下眸子,悠然望着自己缓缓抬起的手指,意有所指。

仲堇的目光不觉也落到她手上,于是很快懂了她的意思,而后脸微微有些发热。

“那,症状可有缓解?”仲堇清了清嗓,依然哑声。

“没有……”殷千寻从毯上懒懒翻了个身,嗓里冷哼一声,“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该找个床伴了。”

明明,殷千寻的音色如月色一般清凉,仲堇却被“床伴”两个字灼了一下,鼻间的呼吸也烫起来。

她不知作何回应,难道要说“好”么?只坐下来,望着桌上撕下一角的麻纸出神。

若不愿吃药,情发之时,确保干净的前提下,找个心意契合的伴侣,抑止效果确实要好过自己来。

忽然,殷千寻歪了歪脑袋,眼神荡漾:“那日清早,那女孩叫什么来着?”

闻言,仲堇心里一堵。此时提燕云襄作什么?难不成,想要她作床伴?

于是稍有松懈,失了分寸,心里话脱口而出:“提她作什么?”

殷千寻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却想到了另一个方向去:“怎么,不能提?莫非是仲神医的小情人?”

仲堇顿口无言,半晌,低声道:“燕云襄。”

又补充,“燕子升的女儿。”

“唔。”殷千寻点了点头,“听她姓燕,我猜到了。”

她从毯上坐起身来,慵懒地靠在床尾,望向仲堇的目光似有探寻之意。

“对付燕子升,费了你不少力气吧?甚至于,要与他的家人交好?”

“不算太多力气。”

仲堇抵唇轻咳几声,指关节轻轻敲打桌沿。

“十五岁那年我到燕家马场当马医,燕家仰仗我,也信任我。尤其云襄,她自小被燕家当儿子养着,在男孩堆中长大,我是她接触到的唯一一个女孩……她几乎将我视作长姐。”

殷千寻挑眉,冷冷一笑:“那她知道,她的长姐,把她的老父亲燕子升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山洞里吗?”

“自然不知道。”

“仲堇,你愈来愈超出我的认知了。”

殷千寻眼角荡起了笑意。

“原来我前世的死,给了你这么深的执念呀。要这么费尽周章为我寻仇?”

仲堇未说话,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凄楚。

殷千寻扶着床帏站起身,步伐稍显绵软地走过来。

“看在你如此不辞辛劳为我寻仇的份上……”

“赏你个咬痕。”她走至仲堇面前,眼神往下一落,示意,“手抬起来。”

仲堇微怔了怔,没有抬手,而是站起了身。

她兀自将手指覆在襟领处,稍稍拉敞开了一些,露出一方净白得清晰透出青色血筋的颈部肌肤。

“今日咬这里,可以么?”

殷千寻静默地望着她这一系列的诡异动作,眉心蹙了蹙,不动声色抬眸道:“你在跟我玩火么?”

仲堇定定地与她对视一瞬,渐渐偏过脸去,眸光黯淡了——

殷千寻看自己的眼神,已与那日她看燕云襄的眼神没什么区别了。甚至,不如那日热切。

她眼帘低垂,嗓音略有发涩道:“你不是吃过忘情丹了么?我想,火应该不会烧到我身上来的罢。”

殷千寻半眯起眼,打量她。此时的仲堇与她记忆中确乎不太一样,隐隐散发出一股……撩人美色?

令她忆起了梦里的亓官柔。

她缓缓抬手,指尖将仲堇披在肩侧的微凉乌发撩到身后,而后顺着她的颈子往下滑,停在锁骨下端。

仲堇脸又偏了偏,脖颈牵引得更加修长,线条更加优美,神色坦然自若,耳廓也没有发红的迹象。

然而,殷千寻的指尖却感知到,她锁骨下方一条动脉的颤动频率有些夸张了。

殷千寻另一手轻轻覆在自己心口,作了番比较,仲堇心跳的速度几乎是她的两倍。

她忽然轻笑一声,“你这一副要凛然献身的模样……”

“难不成,你也要做我的药引子?”

仲堇很慢地眨了眨眼,唇间咬了个“是”字。

然而“是”字还及脱口,殷千寻却无预兆地翻了脸。

她倏地敛起笑意,眸光一冷,手拽上了仲医生的领口,将她从桌边一路拽到了门口,潇潇洒洒丢出门去。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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