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延睡在床里边玩手机,柏喧将手机充上电,换上睡衣才躺床外面。
池延还在拿着手机看电视剧,柏喧洗好头发吹干,坐在床边,问:“你还不睡?”
“我睡不着。”池延说,“我保证看完这集就睡。”
柏喧嗯了一声,道:“好吧。”随后侧躺在旁边,背对着池延。
过了一会儿,池延才爬到柏喧身上,看了一眼柏喧。
“怎么了?”柏喧说。
池延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惊讶道:“不是,你居然睡前不玩手机?”
现在几点了,才九点,柏喧就睡了?
“嗯。习惯了。”话刚落。
池延就关小了手机亮度和声音,说:“我声音小点。”
感慨道,柏喧的作息也太规律了。
池延翻身对着墙,打算看完这集就睡。
转念一想,可明天是周六,再看一集!
池延一看就看到了凌晨一点。手机还在亮着,人已经睡着了。
柏喧将她手机按灭才继续睡。
清晨的七点钟,阮幸已经起来坐在沙发上了,柏喧出房间看到阮幸道了声:“早啊。”
阮幸迫不及待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
柏喧挠了挠头,说:“现在池延还没有起来,等她醒了再说。”
阮幸说:“那你们要吃什么?我去做。”
柏喧阻止道:“别做了,今天周六,去饭店吃。”
阮幸说:“那也行。”
柏喧道:“那我先把衣服洗了。洗完差不多她也醒了。”
阮幸说:“你俩该不会激动地一晚没睡吧?”
“没。”柏喧语气淡淡道:“躺下就睡了,她看电视看到凌晨。”
*
上午十点,池延才从柏喧卧室里出来。
“柏喧他们都已经起来了,池延敲了敲脑袋。
昨晚居然那么晚才睡,更何况还是在柏喧家。
池延一脸尴尬地看着阮幸和柏喧。呵呵笑了两声道:“你们这么早啊?”
池延手里捧着本英国作家写的一本名著,翻了一页道:“咱们先去吃点饭吧。”
说完将刚看过的页面折了一角,将书本合上。
“行啊。”池延张嘴打了一个哈欠说。
转头看向阮幸说:“阮幸怎么穿这么正经?”
阮幸低头一看,问:“很别扭吗?”
阮幸穿着白色T恤,外面套着一款杏色地外套。
裤子也是今天早上刚买的黑色卫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旅游鞋。
柏喧说:“可以。”
池延说:“你在学校怎么不穿这么帅?”
“要穿校服啊。”阮幸说。
“哦,忘了。”
“这可是拉着柏喧姐亲自给我挑的,是不是很时尚。”阮幸骄傲地说。
池延:“……时尚。”
柏喧:“先吃饭吧。”
三人迅速吃完饭,池延吃完饭就回家了,带着阮幸去了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柏喧发了消息给邢正,邢正将病房号发给了柏喧。
又发了一条消息:不用在医院里做记录了,直接去。
柏喧:嗯。我知道。
到医院下了车,池延跟在柏喧身后。
“姐,你知道他们在那家病房吗?”阮幸问。
“到时候我带你去就行。”
“那我们快点吧。”
阮幸有些着急的说。
柏喧叹了一口气,带着人上了二楼VIP病房。
阮幸紧张地开门,脑袋从门边探进去。
里面是有一个护士,护士看向门边的柏喧问:“家属是吗?”
阮幸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过来看看。”
床上病人说道:“我认识,先进来吧。”
阮幸急促的进来,只听见护士说:“有事按铃。”
阮幸看着护士离开病房才看向床上的人。
阮幸的手心直冒汗,一直在大腿处裤子上擦汗。阮幸走到床边,眼神乱飘,紧张的一直擦腿。
阮灼看着阮幸说:“吃饭了吗?”
阮幸点了点头,有些口吃道:“吃了。”
“快要高考了吧。”阮灼轻声问道。
阮幸说:“我,高二了。”
很久没见面,都不知道聊什么。
阮灼无奈点了点头,感慨道:“没想到都高二了。”
阮幸颤颤巍巍的喊了声爸,他说:“你什么时候出院呢。”
“还要一个月。”阮灼说:“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
阮幸说:“这次出院就别去上班了,回家吧。”
“我知道。”阮灼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是邢正带你来的?”
阮幸摇了摇头,说:“不是。是柏喧姐。”阮幸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就是老淮。”
阮灼连忙道:“怎么不见她人呢?”
“她现在还好吗?”
“我还没好好感谢她。”
阮幸有很多话要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说,但话到嘴边,始终开不了。只换来几句家常话。
阮幸说:“我知道。你一直想感谢她。”阮幸顿了顿,开口道:“我想你和妈妈。”
阮幸的眼角微红,说完头低下来,有些失落。
“我已经快忘记你了。”胸口似乎有什么堵着,让阮幸呼不上气。或许是缺席太多次的家长会。
又或许是感冒发烧。
他承认自己父亲很伟大,但是,这不是阮幸想要的父亲。
他也有家庭。
为什么要舍小家为大家。
“爸的工资一直发在你银行卡上,不会没有钱的。”阮灼沉重地说。
他知道他亏欠阮幸太多。好像这辈子都没怎么好好关心过阮幸。
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阮幸一个更好的生活,不愁吃不愁穿。
阮幸收拾好自己的小情绪,他的声音再次响起,郑重其事道:“爸,你放心吧。”阮灼懂事地说:“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很伟大的人。我会考上好的大学。不会给你丢脸的。”
阮灼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明明个子还很小,什么时候就长这么高了?
阮灼欣慰道:“好孩子,不要怪我。”
“你吃饭了没?我忘记带饭来了。”阮灼自顾自地说:“我已经会做饭了,等你出院,我一定要给你做一顿,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阮灼笑道:“好啊。到时候我可得多吃点。要吃三碗——不,五碗才行。”
阮幸笑了笑:“好啊,我等你出院。”
病房里的交谈声渐渐愉快,柏喧从门口的板凳上起身走到柱子边,她靠着墙,看着手机。
敏锐地察觉道有人让这边来。
但转身望过去,又没了人影。
这,不是错觉。
直觉告诉她。
她迅速地走到病房门口,推门进去。
“好久不见。”柏喧道完,看向阮幸,阮幸好奇地看着柏喧,问道:“柏喧姐,怎么了?”
“没什么,同学约了我。阮幸,先回学校吧,我还有急事。”柏喧看着阮灼说。
阮灼点了点头,笑着对儿子说:“期末考试结束,我去接你吃饭。”
阮幸说:“好,那我就和柏喧先回学校了。”
阮灼点了点头。听见阮幸说:“我爱你。”
阮灼说完跟着柏喧头也不回的出了医院。
隔了半个小时,房间里多出一位中年女性。
*
学校周围的住校生进进出出,柏喧将人送到男生宿舍,叮嘱道:“想吃什么就点外卖,尽量不要在学校周围乱。周一我会申请住校,到时候问你问题也方便。不会显得你很无聊。”
“得,我知道了,你不是约了人吗,你先去吧。”阮幸说。
“嗯,加微信聊。”
两人加了微信,柏喧就直接出了学校。
已经下午五点了。
阮灼看着新加上的好友看了半天,没一会儿,睡意席卷而来,就在下铺睡着了。
阮幸这次睡的很死,直到床的主人站到他面前都没反应。
站在窗边的人先是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才吼了一句:“凭什么睡老子床?”
说话的人正是萧风。
原本两人也不是住一间宿舍的,因为打的太厉害,为了增添感情,被教导主任安排在了一间宿舍。
老师们唏嘘: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萧风拽不动阮幸。
由于睡的太死,直接上手抓着阮幸的肩膀使劲儿的去摇。
阮幸被吵的无奈,软声说:“我真的挺困的。”
萧风不管,“你睡的是上铺。”
阮幸被吵醒,皱着眉头坐起来,胡乱的脱鞋上了自己的床铺。
“今天倒是穿的人模狗样的,咋的,去你女神那里了?”萧风问了一句。
阮幸躺床上继续睡觉。
“操——”萧风暗骂了一句。
“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我睡了。”阮幸说。
明明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回了宿舍就想安安静静的睡会儿。
他也不是故意睡到萧风床上的。
他只是太困了。
萧风觉得今天这人哪哪儿都不对劲,语气僵硬:“你是生病了吗?”
这句话问完,也没等到阮幸的回应。
踩着楼梯往那儿一看,真的睡着了,甚至连外套都没脱。
萧风:“这是得有多困啊?”
窗外在下雨,阮幸的衣服还没收,萧风想了想,骂了自己一句,别太犯贱。
最后又将阮幸的衣服收了回来。收完也挺后悔的。
操,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肯定是阮幸的问题。
外面的大雨越下越大。
一道雷声响起,阮幸才猛的惊醒。他连忙从床上弹起。
胡乱的穿着拖鞋,往宿舍外去。
萧风也没说话,就想让他出去淋雨,淋雨回来早告诉他,衣服收回来了。
萧风这么想,阮幸大概会骂他一句。
阮幸再次回来时,已经湿透了,他拿着衣架上的毛巾擦拭着头发。
可能是雨太大,吹远了。T恤本来就薄。
进了浴室冲了澡,阮幸才发现自己感冒了。
他站在床边,靠着身后的楼梯,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柏喧。
柏喧过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柏喧问:“怎么了?”
阮幸说:“下雨了,你们带伞了没?”
柏喧说:“今天雨太大了,带伞也没用,我们这会儿还在鬼屋。雨一停就回去。”
“好吧,那你们别太晚。”阮幸说完就挂了电话。
萧风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平板玩游戏。阮幸和柏喧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跟你女朋友打电话啊?”萧风说。
阮幸说:“不是我女朋友。”
脑袋疼的厉害,阮幸说完将今天刚买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都被雨淋湿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阮幸爬上床。
吹过鼻子的纸巾被扔到了下铺的床边。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