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年级还小，好像在参加什么活动。

他的眼睛低垂着，睫毛纤长，在眼睛下方密密麻麻的铺了一片阴影。

阳光从玻璃外落进来，斑驳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光影里，可能是感觉到什么，他抬头看过来，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眉眼微微一弯，缱绻慵懒的笑意被定格在小小的手机屏幕里。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鹿瞳看着红毛脸上的笑，就知道这事成了。

果然，红毛从美色中回神，挥了挥手。

“明天见。”

鹿瞳站在后面目送他们离开。

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把拉链拉好，拍了拍书包外面的灰。

今天要早点回去。

想到明天就能看到林生那副清高的样子被那些人玷污，她的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鹿瞳从巷子里出来，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回了鹿家。

鹿母在做饭，厨房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

听到动静出来看到鹿瞳满脸开心。

“瞳瞳啊，今天怎么样？”

“嗯，今天老师还表扬我了呢……”

“对了，我爸呢？”鹿瞳跟鹿母聊了半天，也不见鹿父人影。

“他啊，他有点事。等会回来。”

鹿母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说了一句洗手吃饭，就又进了厨房。

鹿瞳若有所思的看着鹿母的背影。

算了，反正不管鹿父做什么，倒霉的只有林生而已。

她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好消息就可以了。

这边林生舒舒服服的瘫在房间的沙发上，跟赛尔号在掰扯一件事情。

【小哥哥，这个也没办法，我这边……】赛尔号委屈巴巴的诉苦。

“你就不能挑个阳间的时间吗？”

每次，都争分夺秒的。

这哪里是花钱，这分明是催命。

【……小哥哥，】

“停！”

赛尔号拉长的撒娇被噎回去，整个统都不好了。

“我现在要去睡觉，你最好不要来烦我。”

林生语气严肃的警告它。

不许打扰我睡觉。

不然弄死你。

【哦~】赛尔号糯叽叽的应，反正遇到事情就喊你。

半夜，林生睡得正熟。

【警告！警告！好人卡正处于危险中，请宿主即刻前往。

【警告！警告！……

林生被警鸣声吵醒，一脸怨气。

好人卡？

这是什么狗东西？

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菏！】赛尔号的声音紧急不少，可见程菏这次遇到的情况有些棘手。

程菏？

不去！

【小哥哥，你不想回去了吗？】这种情况宿主要是不干了，倒霉的就是他们系统。

所以，【小哥哥，去呗！】

林生满脸不情愿，正准备躺回去继续睡觉。

【啊啊啊啊……】

你有病！

林生被吵得睡不着。

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

“我不去，你会受罚？”

【——】赛尔号的尖叫顿时停了下来。

“我猜对了？”

林生的语气有了几分变化，睡意被驱逐后，他对这个系统更加感兴趣了。

“说说？”

【你先答应。】赛尔号很久没这么无助过了。

他们花钱系统从来都是无往不利，什么时候会碰到这种事。

“行。”林生这会心情不错。

表现在他从床上下来了。

【那我们边走边说。】

行！

A城医院。

程菏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额头上绑了纱布。

房间空无一人。

有护士小姐姐来查房的时候，好奇道：“这是谁啊？”

另外一位看了看，“程家大少爷。”

“他的头……”

“嘘，你不要命啦！这种事能瞎打听吗？”

“哦。”小姐姐怜惜的看了一眼程菏那张脸，又唏嘘着走了。

程菏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恍惚间好像有人给他喂水，但是动作粗鲁，他咳了几下，给自己咳醒了。

“咳咳咳，”程菏挣扎着推开脸旁边的手。

等嗓子里的痒意过去，才有空去看到底是谁。

“林生？怎么是你？”

“不然，你还想让谁来？”

我大半夜不睡觉过来照顾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以为……”程菏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沉默了半晌，忽然抬起手摸了摸额头。

还是有些刺痛。

林生把他的爪子拿下来，“别碰，会好的。”

动作并不温柔，但很轻。

程菏怔然的看着他，程家处于金字塔顶端，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拿鼻孔看人，除了程奶奶，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待过他。

林生把他的手放回去，发现程菏一直在看他。

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的不行。

怎、怎么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怎么还在看！

还看！

“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什么？”程菏正盯着林生的脸发呆，忽然耳边响起清凌凌的声音。

“昨天。”

“……”

病房一时间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忽然程菏反应过来。

看着林生冷冰冰的脸，他唇角弯了一下。

“林生，你在关心我吗？”

林生表示简直莫名其妙。

不，我只是单纯好奇。

林生在赛尔号的尖叫声里把这句话咽下去，被迫点了点头。

看着脸色都红润不少的程菏，简直叹为观止。

原来不只药可以医人，好听的话也可以啊！

真神奇！

林生决定下次赛尔号生气的时候试试。

程菏看着少年面无表情的点头，不知怎么就被萌到了。

他坐起身，端过一边的杯子，掩饰般的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