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地起先只是一片黑暗空无一人，不适宜居住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流放之地，两国最邪恶的罪犯，还有俘虏，都让他们穿过飓风自生自灭。”

“你是说这些怪物起先是璀璨和永夜的百姓？”

乞丐摇头：“无从得知，但是你不觉得他们的兽耳和我们的很像么？还有那些翅膀，和永夜的一模一样。”

白洛仔细一看，虽然这些东西七零八落，但是大体的骨架却是人的样子，有些人头上的兽耳还是完好的，完全就是璀璨百姓的样子。

乞丐看着白洛的样子，忽然坏心思得一笑：“你没有发现外面的那些尘兽，头上有兽耳，背上也有翅膀，不觉得那些兽耳也像我们的？”

白洛愣住，心中一片恶寒：“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彻底失去光，人们会变成那些尘兽？”

乞丐耸肩：“我也就随便说说，谁知道呢。”

白洛撇嘴，不信。

“接下来我们去哪啊？”

“黑暗之地的中心。”乞丐道。

“哦，你知道怎么走？”

“不知道。”乞丐耸肩，“没人来过黑暗之地，我怎么会知道？”

白洛撇嘴反驳：“你自己就来过。”

乞丐倒是没有和白洛分辩：“不过越是靠近黑暗之地外围的人越保留理智，因为他们还想着出去，所以越危险的地方就越靠近黑暗之地的中心。”

“还说你不知道呢。”白洛轻哼一声，乞丐忍不住笑了：“小学生，你现在是不装了？”

白洛哽住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装好么，反而是你啊，也太不一样了吧。”

乞丐耸肩：“是啊，我不装了。”说着横空一刀挥向白洛头顶，白洛一震，摸摸头上滴下来的血，冷汗都被吓出来了，姐姐，说来就来啊！

“这里的这些怪物……外面都没有见过。”那些丑陋的生物完全让人头皮发麻，白洛心有余悸。

锻炼的肢体发出恶心的味道，乞丐捂住鼻子，拉着白洛绕开那些实力恐怖但是浑浑噩噩的怪物，“说不定待久了，你也变成这样。”

白洛恶寒：“你别吓我。”

“怎么，现在还不拿出的武器么？”乞丐挑眉道。

白洛无语，这姐姐对武器是有多么执着啊！“你要看，直接和我说就好了嘛。”白洛偷偷瞄瞄乞丐的剑，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挑挑拣拣，拿出一把银色的细剑。

“你这把剑，挺好看的啊，叫什么？”乞丐问道。

这把剑还是他一个哥哥送的生辰礼物，只是没怎么用过：“流光。”

“流光？好名字。”乞丐平淡道，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白洛挠挠头，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然而虽然白洛读了曙光城的藏书，但是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却没有写在书中，例如璀璨帝国的人对自己武器的重视。

每个人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器，这武器往往都花费了自己无数心血，不断冶炼锻造，然后伴随自己一身，所以每一位体术有所成的人和他的佩剑都会记录在册。而乞丐的剑就记录在册，她的剑名为：璀璨。

白洛自以为已经躲过了乞丐的试探，倒是没想太多，紧紧跟着白洛越往前，怪物越是密集，最后他们竟然找不到一块能避开怪物又能落脚的地方。而那些怪物的神智也越来越混乱，好几头怪物都在发狂，所过之处造成的伤害甚至比外面的飓风还要强。“黑暗之地的中心确实不难找啊，大概就在这些怪物中间吧。”

“一鼓作气，我们直接冲进去。”乞丐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这次没再照顾白洛，道，“自己小心吧。”瞬间乞丐身体前倾，一手持剑，一手撑地，敏捷得冲过去。

普通的怪物只要不惊动它，倒是能轻易躲过，只是那些发狂的怪物，靠近便会被波及，乞丐脸上被呼啸的风口划伤，但是毫无惧意，完全不准备改变前进方向，以剑为盾，挡住大部分伤害，其他的全凭身体直接冲过去。白洛负手紧跟，看着乞丐横冲猛撞的动作，震惊，脚下的踏波步法都凌乱了。

“就这么莽过去？”乞丐没有理白洛的惊呼，毫不犹豫得一往无前。白洛脚上被划开，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踩着歪歪扭扭的步法跟上，心中呐喊：她真的不会感觉到疼么！

“什么时候到啊？”明明只是用着最简单的踏波步法，但是白洛已经气喘吁吁。乞丐依旧不吭声，完全没有痛感得往前冲，忽然到：“到了。”

“啊？到了——”白洛愣住，一瞬间所有的怪物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我的眼镜坏了？怎么看不见了？”

“不是眼镜坏了。”乞丐随意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伤口有的深得盖在浅的上面，深的伤口看着恐怖却是已经满满愈合。“是这里本来就是没有东西。”

白洛看着乞丐给自己上药，意外得发现乞丐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当然比不过他，但是目前是他见过的其他小世界中恢复最快的人。“这里什么都没有么？”

“不错，或者这里该叫做：虚无。”

“你又知道？”

乞丐摆烂：“知道啊，你不知道？”

黑暗中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方向也没有，黑的让白洛都有点心慌：“那我们要怎么走？”

“往前，一直往前，不要停下，因为停下，你的方向可能就变了。”

“哦……我们要不说说话？”白洛忍不住道。

乞丐笑了：“你害怕？”

“难道你不害怕？”

乞丐沉默了一会儿道：“怕吧。”

“这里这么恐怖，为什么你们觉得在这里就能找到答案？还有啊，你们为什么肯定三大圣器是从这里带出来的呢？”白洛忍不住道。

大概这里的黑暗真的太过压抑，乞丐顿了顿道：“这是一代代口口相传的秘密，三大圣器确实是从这里带出去的。”

白洛一下子灵光一闪：“你是皇室？”

乞丐没有反驳。

白洛大胆猜测：“你不会就是圣女吧！”

“诶呦，你可总算看出来了。”乞丐抱胸，凉凉道。

白洛心里打鼓，心道自己是不是露出什么破绽了，这位圣女才这么说，只能打哈哈敷衍过：“你打扮得那么像乞丐，我真的没有多想嘛。但是，圣女，您为什么扮做乞丐啊？”

乞丐，也正是璀璨王国圣女，单名一个花字。“一副皮囊而已，不打理就这样了。”

“您腿上的伤呢？”

乞丐笑了：“那显然是遇到危险受伤了嘛。”

“圣女也会一个人受伤么？诶，我的意思是，没有侍卫保护您么？”

“圣女就要有侍卫么？”圣女花更觉得好笑，“也不过是个圣女，要那么多人跟我做什么？”

白洛纠结：“有人跟着，起码您不会受伤啊。”

圣女花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痊愈的脚，调笑道：“我这伤可是为了帮人才受伤的，不是很值？”

黑暗中只有两个人的声音，白洛无聊得只能追问：“你这么厉害，还能因为帮人受伤么？”

“是人总会受伤的，何况，我可是直接去的尘兽窝里面，能全须全尾出来只受轻伤，已是少有。”

“那你为什么会去尘兽窝？”

“帮人找东西。”

白洛大为震惊：“什么东西会到尘兽窝里，你还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取？”

圣女花愣了一会儿，才道：“去取，自然是重要东西。”

“什么重要东西？”白洛不解，“而且就算是很重要的东西，也不是你的东西啊，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取呢？”

“小朋友，你已经用完了今天的为什么额度，安静一会儿？”

白洛不好意思得闭嘴，好久，还是忍不住道：“圣女？”

“在呢。”圣女花闲闲应道。

过了一会儿白洛又喊了一声，圣女花倒是没什么脾气得应着，白洛安心一点，这里的黑暗铺天盖地得，让白洛不禁想到虚鸿大陆的黑水，无端得害怕。

“圣女？”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回声，白洛加大声音：“圣女？”依旧没有声音，白洛心慌，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依旧瞪大眼睛看向四周，双手也试探着挥舞，然而他身边确实没有第二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压下去的慌乱一下子全冒出来了。“我要冷静，冷静。”白洛自言自语，还记得圣女花的话，要一直往前走。白洛脚尖都不敢变一点方向，战战兢兢得往前。

开始的时候，白洛想着白帝城，把白帝白后，几个哥哥都想了一遍，接着想天市宫，想须弥，连昊宸圣尊养的花花草草都想了一遍，再无可想，白洛脑袋放空得往前走，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洛又开始杂乱得想，想这里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他不能直接穿透黑暗，为什么他那么弱，若是他有昊宸圣尊的破碎虚空的力量，谁能伤害他，谁又能拦住他，凭什么昊宸圣尊生来就有这样毁天灭地的力量，就因为他是最后的龙神？

白洛想得入神，思绪和黑暗连在一起，慢慢融入在这一片黑暗中。

可是他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