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波？会一点点。”白洛腼腆道。

昊宸圣尊点头，看向他。

白洛摸摸鼻子，提气，左脚绕右脚，站点。

“开始吧。”昊宸圣尊道。

白洛乖巧得又绕了一遍，看向昊宸圣尊。

昊宸圣尊后知后觉得似乎明白了。“这是踏波？”

白洛珍重得点头；“踏波第一式。踏波除变化外有九百九十九式，我如今学到第一百五十一式，我大哥……”

“什么？”

白洛小声嗫嚅：“说我学的不错……”白洛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什么，但是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昊宸圣尊道：“九百九十九式？怎么……”

“是不是很多？还有各种变化……”

“少了九千式？”

白洛：“……”

看着眼前懵懂不知的小孩子，昊宸圣尊无奈得叹了一口气，招手。白洛乖巧得蹲到他的椅子边，对上昊宸圣尊没有感情波动的金色眼瞳。

昊宸圣尊抬手，指尖触到白洛的眉心，刹那白洛冷的一机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海量的东西直接瀑布般涌入他的脑中。

“这是……”

“踏波所以身法招式。”如今三界唯一的上古神兽，神识天授。或许其他种族有血脉遗传，但是唯有昊宸圣尊，生而知之，通晓万物。便是那些上古遗失的心法秘笈，也不过是堆在他记忆一角的杂物。

好半会儿白洛都保持着姿势愣在原地，让那些外来的记忆自行整理，脑子被塞满的疼痛慢慢减轻。

天生天养的昊宸圣尊是不理解白洛这样的感受的，但是前头有了朱妍这个格外不安分的徒弟在，昊宸圣尊虽然还是不理解，但也认同个体的多样性。

白洛从庞大的知识海醒来，整个人都是震惊的状态：“这真是踏波的身法么？这这……”

昊宸圣尊用那只点白洛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那双清冷的眼睛也被眼皮盖住。

“朝阳之谷，神曰天吴，是为水伯，上古掌管水域，其修炼心法名为流风回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式，共九重，前九百九十九式，是第一重，便是白氏一族继承的踏波。”

“这才是第一重？”白洛震惊。

“白洛一族、海域龙族御水的能力来皆自于血脉，然而上古神族中有很多神族都能御水，便是因为他们的心法，修炼成功更是能凭空掌控五行之水。”

“五行之水！”掌控五行之水和御水完全是两回事，如今白氏掌控着江河湖泉，海域龙族分掌大海，然而水作为五行之中，存在于万物之中，若是能掌控五行之水，无异于掌控万物生灵，宇宙洪荒。“这也太逆天了吧！”

“嗯，上古的心法太过于逆天，所以天道不容吧。在龙族的传承记忆中也就只留存几种，其中流风回雪最全。”

“几种！”白洛咂舌，忽然后知后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抱到大腿了。

“你不用急，先将前五百……”昊宸圣尊顿了顿，改口，“前两百式融会贯通。”

白洛望天，他花了几百年才学了踏波一百五十式，结果现在他就要把踏波两百式融会贯通？是不是……白洛对上昊宸圣尊的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瞳好像也是……怀疑？

白洛哽住：“我努力！”白洛花了小会儿时间，把前一百式在心中默背一遍，半是忐忑又半是自信得迈入那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中，然而很快又灰头土脸得被昊宸圣尊用神力包裹送回来。

昊宸圣尊看着刚刚手忙脚乱，现在又霜打了茄子的白洛，疑惑，白洛不是已经知道了心法了么，怎么还……“……有进步。”

白洛委屈得眨着眼睛：“真的么？”

“嗯……”昊宸圣尊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夸更多，“你先熟练招式把，先仅用第一式踏月凌波来格挡。”

昊宸圣尊招手，给白洛拉了一个灰蒙蒙的无脸怪做靶子。

“第一次不用练那么多。”昊宸圣尊想了想，补充道，“先练一万次，接着第二式，以此类推。”

白洛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好。”

虽然昊宸圣尊没怎么带过徒弟，甚至很多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沟通，但他确实是一位难得一遇的好老师，只因为他对天地法则的领悟几乎无人能比，一眼便能准确指出白洛所有的错误。

白洛是个很认真的学生，昊宸圣尊传给他的心法前五百式都与白氏的踏波并无区别，白洛也是用心学过的，演示的无可挑剔。然而一个动作重复了五千次后，动作却是毫无差价得变形了，这时，一道柔和的力扶住他有点弯下的腰。

白洛脸一红，马上挺直了背。“对不起圣尊。”

昊宸圣尊，头也没抬，道：“继续。”白洛听话得继续，然而过了一会儿，昊宸圣尊放下书，想到朱妍千叮咛万嘱咐，又开口道：“踏波前百式，主要练得是脚上功夫，但是踏波整套心法上下一体，不仅练得是身法也是练身姿。”

白洛连忙点头，想了想试探问道，“您心法里的这个手势和我先前用的不太一样。”白洛一手做竖掌状，一手中指伸出做兰花状。

“白氏运气于掌，便于发力，而原踏波更讲究身法轻盈，周身飘逸而运力于一点，似刚非刚，柔中带力。”

白洛皱着小眉头看着的兰花指，心道，这手势会不会有点娘啊……昊宸圣尊伸掌，五根白玉般的手指真的如同一朵空谷幽兰，只见他指尖一点，一股似柔非柔的力，就这样把白洛推倒在地。

白洛傻眼。

“两者发力不同，做掌，更适合你们一族，以指，更贴近踏波核心。”昊宸圣尊并不照本宣科，让白洛一板一眼得演练心法，而是将不同都讲给他听，让他自己选。

白洛看看自己的兰花指，又偷偷看了一眼昊宸圣尊，心道，是因为人不同么，圣尊做这个手势怎么这么好看？“我还是先用兰花指吧。”

练习是枯燥的，然而白洛第一次修炼这么久，却不觉得累，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一步步进步，那种变强的感觉让白洛不觉得累，反而有些兴奋。

“圣尊，我想去试试。”少年满头大汗，一身精致的华服皱巴巴得泡在汗水里，连微蜷的头发丝都疲惫得耷拉下来，但是少年的眼睛却是更亮了，这光连昊宸圣尊都愣了一下，等昊宸圣尊点头，白洛马上兴奋得扎进忧泉中。

昊宸圣尊看着白洛的背影，和小时候朱妍一眼，都是充满活力，然而他又和天天上房揭瓦的朱妍不一样，他乖巧，听话，又勃勃生机，他那么干净又那么快乐，让他身边的人都觉得愉悦。

学的很顺利，先前白洛还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都有希望了，然而却被人打断。

“圣尊大人，天市宫众人前来求灵！”

白洛愣住，额头的汗滴滴答得落下。

“圣尊大人，天市宫众人前来求灵！”

声音有响起，白洛迟疑道：“这是，先生们的声音？”

昊宸圣尊点头，朝白洛挥挥衣袖，白洛瞬间神清气爽。“你随吾来。”

此时须弥银色的古树下，呜呜咽咽得全是天市宫的先生。为首的青苇仙君看见昊宸圣尊，连忙行了一礼：“圣尊，天市宫诸位夫子前来请求赐灵。”

声势如此浩大，倒是把白洛吓了一跳，都不值该摆什么姿势，青苇仙君似乎早知道他在这儿，不见有什么表情。

昊宸圣尊点头招手，之前白洛打过照面的绿色星光缓缓飘过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看过去。

绿色的小精灵第一次见那么多外人，害羞得躲在昊宸圣尊的袖子里。

“这便是愿意镇守天市宫的灵？”青苇仙君小心翼翼得看着那点绿光，生怕吓到这本就害羞的小东西。

“嗯。”昊宸圣尊伸出一指，小精灵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得趴到指尖上，然后顺着指尖飘到青苇仙君面前。青苇仙君俩忙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块蓝色的玄冰玉髓，小精灵歪头看看青苇仙君，乖顺得飘到玄冰玉髓里。

青苇仙君松了一口气，也不客套，直接道：“还请圣尊移步天市宫赋灵。”

白洛后知后觉得才明白，原来夫子们是在炼制仙器啊。法器有四品阶，天、地、玄、黄，例如白洛自己的清波绫便是天阶，但是清波绫的品阶实际上比天阶还要往上地点，因为他已经有灵。法器生有灵智便为天阶，然而法器生灵智条件极其苛刻，除了天时地利，还需要上千万年的孕养，方洪荒后，紫气消散，天地混沌，更难有法器自然生灵，然而仙家却是找到了另一种方法炼制仙阶法器，那便是赋灵。

赋灵，顾名思义，便是人为得赋予法器灵智。这方法能成功，还是得益于天体间最后一条神龙的存在。虽然海域龙族也是龙，但是昊宸圣尊与他们太不一样，其一便是昊宸圣尊身边数不清的精灵。赋灵，应当叫：龙神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