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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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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忱阑深知他的脾气,一向嘴硬心软,这次便没有与他再做口舌之争,而是会意地看着他对他又是一笑。

红夜被他这样看着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他别过头去,没好气地岔开话题道:“对了,上次你那个小婢女来找你,你为何会那么大反应,先前不都是你的婢女梅香来找你的吗?难道说那小姑娘有问题?”

夜忱阑也想缓和下气氛,便顺着他的话道:“我的婢女梅香死了,表面上看是失足落井,可事实如何也无从查证,随后她就来了,虽说她是我自己带回潇离院的,可我总觉得背后没那么简单。”

说着,他就想到了她的离魂症以及那个像鬼魅一般时而出现的杀手女子,让人不得不有所防备,不过他也不愿对红夜多说,只肃容道:“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

下凉王宫昭明宫夜晚的宫道上。

苏倾去尚寝局领了些炭火之后,便沿着宫路往潇离院走,世子殿下临走时脸色似乎不太好,现下他不在,那她就要把事情都做好,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这隆冬的宫道冷清而寒冷,尤其是前不久刚下了雪,北风一吹就格外的刺骨,这样的时节在外的宫人们都格外稀少,毕竟若是无事也不会大冷天在外面乱跑。

苏倾走着走着,遥遥望见前方迎面走来的锦衣男子和他的随从,身形样貌怎么好似是下凉世子,宁风涯?

她吓了一跳,想起了每回遇见他总让人心惊胆寒的情景,就连小腿都哆嗦了起来,赶忙找了棵大树躲起来蹲下,可不想再撞见这尊邪煞。

她缓缓从树后偷偷探出头来,就见宁风涯和他的随身侍卫刚好从这边走过。

“殿下,夜忱阑他真的会去吗?” 宁风涯的贴身侍卫季严向着他恭敬问道。

“他会去的,因为他有血性,讲义气,更何况他也有这个自信。”宁风涯很笃定,想到小时候,凉王宫的孩子们欺负这些无依无靠的异国质子时,夜忱阑总是站出来出头,要么是把他们戏耍一番,要么就是直接打趴下。

宁风涯不由勾起唇角,接着道:“如今靖北有义士为国蒙难,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季严明白了,于是他立刻单膝跪地,紧握着手中朴刀对宁风涯抱拳一拜,道:“殿下放心,我已命人在回京的逐尘驿设下埋伏,就等他自寻死路!”

宁风涯点点头,在季严宽厚的肩膀上拍了拍,半张脸隐匿在了灯笼照不到的黑暗中,阴笑道:“这次定要让他插翅难逃!”说罢这两人便疾行而去了。

躲在树后的苏倾听得牙齿直打颤,她想到白日等候传唤时在琅嬛暖阁外听见里面的对话,以及临走时夜忱阑的神情和他留下的几句交代,心中暗自道:“难道世子说他得出去两日,就是去……不行!那世子殿下岂不是有危险?得赶紧去通知他才行!”

逐尘驿是凉京城外最近的一处驿站,但凡是往来王都的军国情报,官家车马都会在此处休憩食宿,整顿进京。

夜忱阑已趁着夜色,早早地伏在了房顶之上,掀开一片瓦片,窥探着里面的动静。

这间驿站今夜似乎没有其他的官员留宿,里面一共也就八人,都分坐于大堂内,五名便装打扮的男子,腰间皆佩着刀,想必就是押解梁钧的暗卫,而其中围着的一人约莫而立的年纪,戴着手铐脚镣,应该就是梁钧梁都尉。

驿站内有两名身着官服的驿丞,一个趴在桌上打着盹,另一个则在一边瞌睡着双眼,招呼着问几位官爷还有何需要。

夜已深沉,此刻已至亥时,里面的人却都没有准备回房入睡的意思。

那几名暗卫更是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就这样斜靠在墙角,握着腰间的刀,困了就迷瞪一会,却没有人敢放松警惕,看来是在谨慎防备。

红夜的人应该会选择在夜半子时动手,也就是说他要在此之前将梁钧救出,所以,他的时间并不多。

夜忱阑翻身一个起落下了房顶,由侧面潜行至了马棚,给这些马儿的草料里都下了药,以防一会打斗时有人挟持着梁钧趁乱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个瘦削的身影竟然偷偷摸摸地从马厩旁钻了出来,像是在找人似的东张西望,还身形笨拙,差点就碰倒了立于一旁的铁叉。

“谁!”夜忱阑眼疾手快,已然拔出手中的剑抵住那人的脖颈,几步将她逼至黑暗的角落!

苏倾只觉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都撞在了墙上,而后她惊恐地望着眼前将雪亮长剑抵在她脖子上的黑衣蒙面人,试探性地唤道:“世,世子殿下?”

月色下,夜忱阑已经看清了来人,不由又诧异又气急道:“怎么是你!”

苏倾脸上一喜,松了口气,原来这黑衣人真的是夜忱阑,可转而她又慌张地小声道:“世子殿下!这里有危险!快走!”

夜忱阑没有动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剑,而是迟疑地盯着她,厉声质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苏倾见他面露凶光,并不相信自己,赶忙解释道:“是婢子偶然躲在树下听见风涯世子与他属下谈话,才得知殿下有危险,就赶来了。”说着她便将偷听到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夜忱阑。

夜忱阑皱着眉头,将前后因果思来想去,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剑道:“你中计了,宁风涯是何等谨慎之人,他的谈话怎会被你轻易听到。”

苏倾闻言大惊,忙道:“殿下,您是说……”

夜忱阑没好气地沉声道:“他是故意引你来此的。”

苏倾睁大了眼睛,实在是有些错愕又想不通,道:“可是婢子只是个粗使奴婢,他为何要这么做?”

夜忱阑继续深思着道:“是啊,他为何要刻意把你引过来?难道……”他想到了那个潜藏在苏倾身体里时而出现的杀手女子,带着致命的危险,让人心下生寒,难道她真的是宁风涯刻意派到他身边的?倘若真是这样,那他这次可就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于是他又握紧了手中的剑,紧盯着苏倾,试探地问道:“你是宁风涯的人?”

苏倾给他问得吓了一跳,惊惶地吐着字道:“不是,我不是啊,世子殿下您相信我,婢子根本就不认识风涯世子啊!”

夜忱阑见她吓成那样,不想再理会她,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提起剑就要往屋里走。

苏倾见状赶忙抓住他的衣袖拦住他,急道:“世子殿下你要去哪里?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这里有埋伏。”

夜忱阑一把推开她,板着脸冷漠道:“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苏倾没想到他还要送死,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又上前两步挡在他身前道:“世子殿下,您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去吗?”

“不错,有的事明知道有危险也要去做,有的人我也必须去救。”夜忱阑的眼睛在月光下越发的坚定明亮,他心里很清楚,若是此时不救出梁钧的话,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不论是被靖北的自己人杀死还是被押解进凉京城,他都是死路一条。

说罢他就直接推开了苏倾,独自潜进了驿馆。

苏倾呆呆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夜忱阑潜藏在驿馆大堂通往内房的门后又窥探了一下,这五名暗卫的功夫应该不差,可只要是各个击破的话,以自己的身手,这五人该是可以解决的。

于是他抬手一翻,弹出一枚石子,打碎了侧过道摆设的瓷瓶。

“什么声音!”一名暗卫警惕地道。

“去看看!”另一名暗卫已率先拔出佩刀,走出了侧门。

这两名暗卫一前一后循声来到打碎的瓷瓶前,还没探查明白是怎么回事,夜忱阑就从门后的黑暗中闪身出来,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察觉。

只见离夜忱阑最近的那名暗卫都还没喊出声,就被他从侧面斜刺,一剑封喉。

另一名暗卫大惊,发现有敌袭之后,立刻握紧手中的长刀劈向夜忱阑。

夜忱阑顺势格挡,随后侧身进前两步横剑一挥,剑风一荡,招招如疾风剑雨攻向那人。

阵阵刀剑相击之声惊扰了大堂的另三名暗卫,两名暗卫赶紧架起梁钧就向外撤离。

夜忱阑打斗之时,眼睛的余光还不忘留意着堂内动静,待他数招之后将此人斩杀,便不敢耽搁,提剑急掠出门,追着那几人而去。

此时夜色晦暗,无星无月,若不是院内有积雪反光,那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夜忱阑刚踏至院中,就察觉身后似有一道银光冲他刺来!

只听一女声惊叫急呼:“世!公子小心!”

夜忱阑立即转身,横剑挡住了那名从房顶上急飞下来的暗卫刀尖,整个人也随之向后急掠了几步才堪堪抵住身形,只见他腰部发力挺身而起手腕迅疾地一翻,提剑一挑,直接挑开了那暗卫手中的长刀,又飞身向前与那暗卫擦肩而过,反手挥剑就扫向着那人的肋下。

又是数个回合之后,只听那女声又惊叫道:“公子,那人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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