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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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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睡了两天一夜,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陆冲带了两个丫鬟进来,看到薛莺的黑眼圈心疼道:“大小姐,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垮掉的。”然后指指自己带来的人:“让她们来照顾门主吧,我会仔细看着的。”

薛莺确实很累了,但还是摇摇头:“青枝应该快回来了,等她回来我再去睡吧。”

陆冲刚要再劝,就听到有人来报:“大小姐,青枝姑娘回来了。”

薛莺向门外看去,青枝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于是上前迎了两步,青枝走到近前,向薛莺说道:“薛大小姐,我回来了。”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四合钱庄的庄主沈芸,是小姐的姐姐,这位是玉竹,是小姐的徒弟。”然后向芸姐说道:“这位是薛莺,薛门主的千金。”

“原来是薛大小姐啊。”芸姐似笑非笑的说道:“幸会幸会。”

薛莺察觉出一丝异样,但并没有多想:“原来是门主的姐姐啊,未曾远迎,还请不要见怪。”

“门主?”芸姐挑眉,随后意味深长的瞪了青枝一眼:“原来我的好妹妹成为了墨羽门的门主。”

青枝感受到了芸姐的目光,头低的都快要扎进土里了。

薛莺也听出了芸姐话里的意思,不明白青枝为什么没有告诉她,疑惑的看着青枝,青枝同样不敢抬头。

芸姐收回了目光,深吸一口气,脸上连初次见面敷衍的笑容都消失了:“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见见她呢。”

“当然可以,她在屋里。”随后薛莺领着众人进了屋子,看向最里侧的床:“她还没醒。”

芸姐随着她的目光走去,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可不就是她无比熟悉的“妹妹”吗,只是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绝对不是睡着了这么简单。

芸姐眉头微蹙,回头看向薛莺,薛莺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青枝,说道:“她受伤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还没有醒。”

再听到沈黎受伤的时候,芸姐瞬间慌神了,薛莺后边的话都没怎么听真切:“玉竹,快,快看看。”

玉竹几乎在芸姐说话的同时动了起来,号过脉之后,又小心的掀开被子检查了沈黎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情况和青枝说的差不多,她早就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师父性命无碍,身上的伤也不重,只是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

芸姐听完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不仅是芸姐,就连青枝,听完也是松了口气。

芸姐回头用极具压迫的语气质问道:“薛大小姐,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莺看芸姐一副要吃人的架势,有些心虚,好在陆冲及时解围:“沈庄主,此事说来话长,且其中涉及到我墨羽门内部事务,不如等门主醒了,再向沈庄主详细说明。”

话说到这个份上,芸姐一个墨羽门的“外人”,自然不方便再追问,于是说道:“好吧,辛苦薛大小姐照顾了,她现在虽是门主,但也仍是我的妹妹,既然我在这里,生病受伤自当由我来照顾,就不劳烦了薛大小姐了。”

薛莺本就想等青枝回来后再去休息,她信不过别人,这下好了,回来三个,她就算睡到后天也不用担心了,只是青枝,怕是不太好受了。

“青枝!”果不其然,众人走后,芸姐厉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青枝立刻跪在芸姐面前:“都是青枝的错,没有保护好小姐。”

“我问你怎么回事?”芸姐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青枝低头不语,紧咬着嘴唇。

“你现在还要帮她瞒着我,如果不是我亲自过来,你要替她瞒我到什么时候?”

“是青枝的错,芸姐要罚就罚青枝吧。”

芸姐快要被青枝气死了,怎么问都不说,让她干着急。

“师父!”

听到玉竹的声音,芸姐和青枝赶紧跑到床边,沈黎缓缓睁开了眼睛:“芸姐?”

“是我,你怎么样?”

沈黎刚醒,只觉得身上哪里都疼,对于芸姐出现在墨羽门这件事还没反应过来:“渴。”

青枝赶紧去倒了杯水过来,芸姐小心地扶她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喝的时候,青枝碰了碰玉竹:“你不是说天亮才醒吗?”

玉竹挠挠头:“是啊,应该天亮才会醒的。”

沈黎喝完,喘了几口气说道:“被你们吵醒了。”

芸姐听完,对于自己刚才的言行有些后悔,转移话题道:“玉竹,现在醒了,用不用吃药?”

玉竹恍然地点点头:“哦,对,我去煎药。”

青枝紧随其后:“我带你去。”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沈黎这才意识到,一定是青枝没能骗过芸姐,来了之后才发现瞒着她那么多事,怪不得会大发雷霆。

“芸姐...”沈黎想开口解释,被芸姐打断:“你刚醒,别说这么多话。”轻声细语的,还多了一丝温柔与心疼,和刚才骂青枝的时候截然不同。

“对不起。”

芸姐叹了口气:“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怕你担心。”

“我知道。”

“我做了门主。”

“我知道。”

“你是不是不希望?”

沈黎没有听到芸姐的回答,只是感觉到芸姐的身体有些颤抖,余光看到有一滴泪滴落,芸姐哭了。

“芸姐...”沈黎心里发慌,挣扎了一下就要坐起来。

芸姐手上微微发力,不让沈黎起来,哽咽道:“别动。”随后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伤这么重,好好待着。”

沈黎安慰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你这样叫没事。”芸姐深吸了一口气:“什么样才算有事?”

这次换沈黎沉默了。

芸姐后悔道:“我就不该把信给你,要是真出了事,我怎么和你娘交代。”

“芸姐...咳咳...”沈黎突然觉得喘不上气,心口一阵绞痛。

芸姐扶她坐正了些,对着她后心的位置推掌运功,沈黎捂着胸口,面色渐渐缓和,芸姐见她恢复,重新将她扶着靠回了自己怀里:“是谁能把你伤的这么重?”

沈黎眉头紧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算能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实话实说,芸姐一定会去找那个女子算账,不杀了她才怪,如果没有实话实说,万一别人说漏了嘴,芸姐肯定又会生气心疼。

恰在这时,青枝和玉竹回来了,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芸姐疑惑:“这么快就煎好了?”

玉竹答道:“他们怕师父随时会醒来,所以已经煎好了药,一直在热着。”说着,玉竹就把碗递到了芸姐手上。

芸姐接过,舀起一勺汤药,小心吹了吹,送到沈黎嘴边:“试试烫不烫。”

沈黎只是抿了一下,就皱眉闪开,芸姐赶紧把勺子扔回碗里:“是不是烫到了?”

沈黎摇头:“苦。”

芸姐松了一口气,哄道:“药哪有不苦的,谁让你受伤了呢。”接着重新舀起一勺,吹凉了些,放到沈黎嘴边:“快,把药喝了。”

沈黎自小身体就不好,吃药跟吃饭一样,就算怕苦,也早就习惯了,现在喊苦就是想让芸姐的注意力转移一下,哄着她吃药就没空想别的了。

药吃完了,芸姐扶沈黎躺好:“再睡会吧。”看到沈黎要开口说话,便抢在前面继续说道:“行了,我不骂人了。”

等沈黎睡着,芸姐让玉竹看着她,然后带青枝出了门:“她是怎么当上门主的总可以告诉我吧。”

青枝略微思索了一下,把沈黎答应薛城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所以你们收到我写的信的时候,她已经答应薛城了,但是回信却没有告诉我。”

青枝抿抿嘴,点了点头,芸姐无奈叹了口气:“算了,都过去了,就算我不同意也没用了。”

青枝听完松了口气,芸姐接着问:“那薛城是怎么死的?”

随后青枝又把薛玉葬礼、薛城离世的事讲给芸姐听。

芸姐发问:“他们不是不同意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当门主吗,尤其是薛莺,但是我看她好像很关心沈黎,没有不同意的样子啊。”

“那还不是因为小姐救了她。”

“什么意思?”

青枝没有丝毫防备,把薛莺被劫,沈黎救人以及清理门户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就这样被芸姐把话套了出来。

“所以伤了她的那个女子不仅没死,还被她带回来了?”

“可不是嘛...”青枝说完才发觉掉进了芸姐的坑里,一下捂住了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芸姐强压住自己的怒意:“行了,说都说了,还不都告诉我。”

青枝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沈黎把她带回来肯定有目的,但如果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只知道是她把沈黎伤得这么重,那我就一定会杀了她,到时候说起来...”

青枝左右为难,衡量了一下,还是告诉了芸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听到小姐说什么做杀手也不是她的本意,她可以有选择,说她善良什么的,还要用兰夜莲解她身上七重鸩的毒。”

“什么?”芸姐惊讶得不能再惊讶了:“她要兰夜莲就是为了这个?”

青枝点点头。

芸姐快要气炸了,“她,她,她...”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再也压不住愤怒了:“伤她的人在哪,带我去找她。”

青枝忙劝道:“芸姐,你消消气,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不是带回来了吗?”

“是,是带回来了,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间屋子里。”说着,就上前扶着芸姐的手臂:“要不我们先回去,等天亮了,问问别人,没准就知道了。”

芸姐甩开青枝,气冲冲的回了房间,她知道青枝怕她找到了杀人,所以才扶着她,她虽然在气头上,但理智还在,没有找沈黎问清理由之前,她不会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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