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明家里不光是屠户,他自己家也养猪,四头公猪,六头母猪,其中四头还是带崽的,另外还有给陆圆那一窝的小猪,五小只。
周晓明不是起得早,是一宿没睡,他也没让家里人睡,知道李耀河会来他家,但没定好哪天,所以必须趁早收拾了。
先让周晓宝把猪圈清扫干净,粪便什么的往外除一除,在猪圈里外撒了水,又在上面撒了石灰粉,既能去味消毒又能防鼠虫病害。
忙乎了一夜,家里里里外外也收拾了一遍,还烧了热水,三个人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
这不,刚歇下脚站在院门口,就迎来了李耀河他们。
“慢点。”李耀河想伸手把人扶住了,明哥儿却直接在他面前站好了,没让他的脚用劲儿。
“你们都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周晓明见到李耀河来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爹在堂屋呢!我们过去吧!”
今日是李耀河和周晓明的主场,把牛车牵到院子里拴好,剩下的人拎着东西跟在后面,小妹手里都拎着两包喜糖。
除了成亲拜访长辈用的糕酒糖茶,李耀山和陆圆额外还买了两只烧鸡和两条大鱼,外加一些松子榛子的山货。
李耀山和陆圆上次成亲,多亏了周伯伯来得及时,还拿了不少的东西,要不然真是让人看了笑话去,所以,人不能忘本,他们都记着情呢。
“周伯伯!”进屋后,陆圆先喊了人。
“周伯伯好!”“伯伯好。”小妹跟着李耀根后面,也开口喊人了。
“都坐都坐!到家了别站着!”周爹让周晓宝赶紧拿零嘴给两个小的吃,他们家两个馋嘴的,吃的东西都不缺。
“周伯伯,谈婚事应该是长辈来的,不过我们这支分了家,就小辈们来了,您多担待。”
李耀河去老院李耀山是知道的,李爹不来他也想到了,身为大哥,有些话得他说到了,但即使这样,他也是很愧疚了。
“我们明哥儿的亲事儿都是自己做主的,其他那些都是虚的,只要我们明哥儿高兴就行。”
李家的事儿周爹多少知道一些,从老大办席面那时就能瞧出来,他是心有不满,只不过分家了也好,没有长辈家那些繁琐事儿,哥夫郎还是从小看到大的圆哥儿,他放心了。
“周伯伯!”李耀河虽说先进门的,但等大家都说完了,他才面朝周爹跪下,面色肃容,郑重说道,“我李耀河此生!一定对他万般好!”
“你起来啊!”周晓明看他跪下着急了,脚都没好呢!
“要跪的。”要求周伯伯答应的。
“起来吧,”顿了两秒,周爹从座位上起身,伸手把李耀河扶起来了。
“我不知道你的人,但明哥儿说你好,我就信了,我也不怕你将来对他不好,有一次,我就把人接回来。”
自家孩子喜欢的人,周爹自然不能为难了,不过明哥儿是他最疼的孩子,当爹的,该说的话也得说明白了。
“周伯伯放心!我绝对会对明哥儿好!”李耀河再次表态。
“我可记住你说的了。”周爹慈爱笑笑。
众人落座,开始商量两人的婚事,婚期就定在月底那天,也是个好日子。
该汉子置办的,李耀河这边肯定预备着,该小哥儿准备的,周爹都给想着了。
“家里肉食都是现成的,地窖里的菜也有的是,办席面的食物你们就不用买了,成亲前两天,叫晓宝一并给送过去。”周爹想了想说。
“周伯伯,这怎么成,应该我们准备的。”李耀山在旁边听着,听到席面的事儿说了嘴。
“你们小辈就听我的,该花的肯定不会少了你们,不过家里有的,就不用花那个钱了。”
自此,李耀河和周晓明的亲事算是敲定了,中午,陆圆掌勺做的饭,大家坐在一起 ,吃的也很痛快,特别是周爹,吃到美味香味的饭菜,嘴上连连夸奖陆圆。
“我以后天天能吃到圆哥儿的手艺了!我可太幸福了!”周晓明自己吃了半条红烧鱼。
“到了那边,跟圆哥儿学着点,不能坐等着干吃饭。”周爹顺嘴说了句。
“让我做饭还不如让我去劈柴火!”周晓明撇撇嘴。
“你啊你……”周爹拿他没办法,说是说,眼里却满是浓浓的笑意。
饭后,陆圆要去看看爷爷,李耀山陪他一起,两人拎着祭拜用的东西,往山上走了。
跟第一次和李耀山来看爷爷的感觉不同,陆圆这次没红眼睛,反倒露出了笑容,轻声给爷爷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而李耀山在旁边收拾残叶枯枝。
下山后又回去坐了会儿,李耀山他们就准备回去了,周晓明拉着陆圆约定,后天镇上有市集,两人要采买成亲要用的衣物。
回家后,李耀山没进屋就去上次的老木匠家了,按照之前的东西都订了一套,老木匠看他没过多少时间又来打一套,问了知道家里又要办亲事,笑呵呵应了。
李耀河则是不停歇的编筐子,他得先把银子抵清了,他手里这回是没什么钱了,总共加起来不到一钱银子,成亲后怎么也要给夫郎点的,现在不多,但他会努力挣的。
第二日,李耀山和陆圆一起走亲戚朋友,该告诉的都告诉了,老婶依旧很激动,连连拜告老天爷,谢天谢地了!
当天晚上,亲戚好友都在李家大院集齐了,能到场的必定都是真心诚意来的。
李耀山没提李爹那边,他们自然也不会扫兴提老院那边,老婶老叔二婶二叔,两家长辈想到什么说什么,都是有经验的,很快就商量好了。
集市当天,一大家人又一起出门了,先是买成亲需要的东西,再就是要买鸡崽鸭崽和菜种子。
集市上人比平常多了不少,没到人挤人的程度,但也是隔着两步就要挨着肩膀,牛车不好进,又给钱让人帮看着了。
他们先和周晓明见面了,周晓明做饭不会,针线活更是难为他了,所以,需要小哥儿准备的嫁妆,就是一个字,买!
“婚服你和三弟各一套,平常的衣物两套,鞋子两双,还有被褥,也要准备出两套。”陆圆边走边跟周晓明说,他也是成过亲的人了,多少知道准备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到那全买现成的就好!”周晓明脸上洋溢着喜色,瞧着比往常更生动了。
“要不,我给你做衣裳吧,时间来的急,”陆圆想了想说,“买的不一定合身。”
“不用!”周晓明挽着他的胳膊,歪着脑袋看了看李耀河,看人跟的上又转头跟陆圆说,“衣裳现在也穿不了!之后胖了瘦了再说!省得累眼睛!”
还是去的上次的店铺,周晓明跟陆圆喜欢的不一样,他这次挑的是亮闪闪的花样图案,瞧着就是要一个喜庆!
衣物和鞋子都是挑选的平常的颜色,没有太艳丽的,什么时候穿都不会出错,被褥一套大红色,一套素色,大红色留着成亲那天铺盖。
陆圆也添置了两匹布和一些棉线,虽然明哥儿说不要,但他也准备缝制些东西送给他算是自己的心意。
之后,就是鞭炮蜡烛红纸木梳……瓜子花生糖果糕点酒水……离月底剩不几天了,现在买吃食,天气凉也坏不了。
成亲需要的用品都买好了,之后要是差了啥再来买,一行人又转去卖家禽的街道了,跟卖牛的牛行没离多远。
之前买的那些东西,两个小的都不感兴趣,这回看到了叽叽喳喳的小鸡小鸭,眼睛都亮起来了。
“嫂子!我想买这个!”李耀根倒是会挑,看中了个头比较大的鹅崽。
“给你买两个。”陆圆看他实在喜欢,摸着他的脑袋答应了。
最后,陆圆买了二十只小鸡崽,十五只小鸭崽,六只小鹅崽,小东西难养活,不一定都能活着,但家家都要有,长大了下蛋吃肉,还是家里养的好。
转眼,日子到了月底这天,大家都早早起来了,亲戚朋友们陆续也都来了,陆圆昨晚包的饺子,热水一煮好就能吃了。
李耀河一身红色喜服,他比李耀山肤白,面部轮廓和善,现在瞧着更是俊朗。
牛车上绑了两条红布,李耀河看到了,抬头冲陆圆一笑。
“多谢哥夫!”
“饺子好了!先吃饭吧!早去早回!”
吃过饭后,李耀山赶着牛车出发了,李耀山和李耀根两个亲兄弟跟着,其余还有柱子在内的六个年轻汉子。
成亲用的棚子昨日就搭好了,荤食昨日该烀的也烀好了,老婶二婶和交好的婶子们开始忙活其他的素菜,唠着磕就把菜备好了。
婶子们背地干活,总要说些闲磕,说着说着,倒把人给说来了。
李爹和刘氏从院门口进来了,没等刘氏又要张嘴胡咧咧,二婶一个箭步跑过去了。
“刘菊花!你今天要是安心吃席!我就不说什么了!要是起幺蛾子!我一个大嘴巴直接给你抽回家!”二婶战斗力依旧。
“……他二婶!你说的什么话!二河成亲!我当然是来坐席的!”
刘氏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自从他二儿子腿瘸了后,她的心气神也跟着去了大半,但在村子里还是要脸,她到场也不能给它撵出去。
“最好是!”二婶看了李爹一眼,没说什么,悠悠转身走回去了,边走边往嘴里送刚才撕下来的瘦肉。
从李家村到村子再返回李家村,终于在中午前赶回来了,陆圆跟小妹在院门口等着,远远瞧见自家牛车的影儿。
他们家牛车后面还有五个牛车,前面是周爹和周晓宝,后面有亲戚有朋友来捧场。
“圆哥儿!”
周晓明今天一身红色喜服,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亮,脸上和唇上涂了浅浅的颜色,整个人更加生动活泼了!
“明哥儿!”陆圆朝他挥挥手,心情也可好了!
一对新人在大家的祝福下进入了堂屋,亲戚朋友围了一大圈,两个老爹坐在主位上,李爹讪讪一笑,周爹连招呼都懒得打。
村长和村里其他长辈坐在左手边,右边是刘氏和叔婶们,李耀山和陆圆他们,站在两个新人最近的地方。
又找了上次的媒婆,不用费口舌就能得到媒钱,她喊得一嗓子比一嗓子响亮!
“送入洞房!”
作者有话要说:宝子们!我要把你们送进我的洞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