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鬼东西？！”

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小幅度尖叫声，似乎在害怕惊醒什么不可知的存在，音量被死死压下。

当人处在人群中，沐浴在阳光下，坐在电脑前，自然可以很自信地说出：“我不怕鬼，我是唯物主义者。”

当环境改变，在聚集人数稀少时，在深夜里，在切实发生过命案的废弃楼道前，稀薄的勇气就会像是沙漠中的露水一样，蒸发殆尽。

恐惧在人群中传播，有人开始躁动不安打退堂鼓：“喂喂，要不然我们回去吧。反正我们也都看见了怪谈，也算不虚此行了。”

完全没有想到夜游活动刚刚开始就要面临夭折。伊吹瞪大了他的狗狗眼：“怎么这样，我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一位女同学声音颤抖：“谁能想到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啊，校园怪谈一般不都是无稽之谈嘛，我原本以为是类似试胆大会一样的。”

“就是说啊，大家都看到了吧，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啊…”

“谁要过去送死啊…”

人群里的风向随着人影的出现迅速转变。

难以置信的伊吹蓝鼓起了脸，开始做热身运动。

“既然害怕，你们就留在这里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空山搭住了伊吹的肩膀：“我陪你一起去！”

空山湫心里其实也毛毛的，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存在？

她看过怪盗基德，知道这个世界是有着魔法侧的，难不成这是什么货真价实的灵异事件？

但这里可是警察学校啊，地处东京，阳气最重还地处死神大人邻处，不应该是柯学片场吗？

要是以后世界上存在神神鬼鬼的，侦探还怎么破案，世界的基石都要被破坏。难道说这就是系统提到过的bug？

空山湫打定了注意，要趁此机会一举调查出来怪谈的真相。

“我们两个一起吧，我对自己的观察力还挺自信的！”

“空山山……”伊吹用手猛锤胸口，一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感动姿态。

“伊吹吹！”空山湫双手食指指着伊吹蓝，摆出“我懂你”的态度。

人群用崇敬的目光看向两位勇士，有位同期犹豫片刻，从包里掏出两个违禁物——一套对讲机和一个大规格的手电筒。

“你们进去后就用这些和我们联络吧，放心，我来的时候已经充好了电。”

……

伊吹打着手电筒，同空山一起走向教学楼走廊。空山手中紧握着电击器和对讲机，不时打量着四周。

“这地方真的只废弃了五年吗？地面上的灰尘多到可以养花了吧。”校园里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安静的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声。空山开口打破了沉默。

“空山山，我有一种预感。”伊吹说道：“这些事情都是可以被解释的。”

“……这些事情？”空山被话题的突然转换弄得摸不着头脑。

伊吹伸直了左手，在空中比划着一个大大的圆圈：“就是这些大家刚刚在害怕的灵异事件啦，我有一种感觉，这些东西都不是恐怖的鬼怪，一定是可以被解释的。”

两人的脚踩在落满了枯叶和垃圾的道路上，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响声。

“预感吗？说不定是你的潜意识发现了什么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你又无法描述出来，才会形成这样朦朦胧胧的预感呢。”

空山湫笑着回答，露出两个可爱的小小酒窝。

“听起来我聪明了好多啊，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

伊吹咧开了嘴：“那就靠着我的潜意识，像这样刷刷刷的完成调查吧。”

“到了。”

地面上均匀的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长年失修的走廊墙面上，霉斑和裂痕充作装饰。笔直的走廊可以一眼看见对面的破损的玻璃窗，月光正毫不吝啬地通过窗户涌进狭长的走廊。

“没有脚印。”空山仔仔细细观察四周：“也没有发现任何生物经过的痕迹。”

凡有接触的地方必然发生物质的交换，凡发生的事件一定会留下痕迹。

如果当真有人从这里经过，行走时会产生两排脚印；一路扭曲爬行时，地上应该会留下一道深刻的拖痕和手掌用力下压增加摩擦力留下的掌印。

地面上厚实的一层层灰上只能看见空山和伊吹来时留下的两排脚印——刚刚绝对没有生物从这里经过。

明月当空，两人的影子长且消瘦。

对讲机的那头，广濑雅美小口抽气。

“没有任何人经过？可是，那个人影消失了啊……”

“消失…”空山捏紧了手上的对讲机：“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现在是在一楼走廊上对吧。”广濑的声音穿过对讲机有些失真：“我看到了你们手电筒的光亮。我们看到的人影，随着你们的到来，一瞬间消失了啊！”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学长的灵魂看见了空山和伊吹，逃走了吗？”

广濑死死盯着走廊上原先出现了人影的位置，随着手电筒照出的圆形光圈出现，人影就像是融入水中的冰块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的同学们紧紧围成一个小圈，惊恐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等等……冰块和水？”

广濑脑中念头有如电光火石，仿佛有一道闪电在她的背后出现。

她兴奋地喊出声：“我知道了！”

“明亮的夜晚、突兀的镜子、手电筒与消失的人影……我想到了，这一切的真相正如冰块与水之间的关系。”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可以被复现的，完全科学的自然现象！”

广濑声音洪亮清晰，她一扫之前战战兢兢的模样，眼里透出自信的光芒。

……

“空山同学，拜托你暂时将手电筒关上。”

“在这种环境下关上手电筒？”空山湫打了个寒战。

四周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和不时从遥远地方发出的奇怪鸟叫声。

一只手拍了拍空山的肩膀，吓了她一跳——是伊吹。

伊吹罕见地正色道：“…关上手电筒吧，空山，我们要相信广濑的判断。”

“好吧好吧，毕竟我们是同伴。”空山叹气，“我要关手电咯，三，二，一！”

……

“三，二，一！”

随着对讲机对面空山的声音传来，走廊中不断晃动的光柱被按下关停键，畸形的鬼影有如跗骨之蛆再次出现。

围在教学楼外的人群又爆发出了讨论声，不同于之前急切的惶恐，现在的人群一扫恐惧。警校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站在他们中的是自信的广濑。

公主切的少女扬起了嘴角，一点也看不出她之前还害怕地瑟瑟发抖。

“空山同学，麻烦你打开手电筒，照向仪容镜的边缘部分。接下来我会为大家揭示这场魔术的把戏，揭开警校流传5年的怪谈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