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左感觉自家老公超man,其他雄性动物都弱爆了。
但他只一秒就收起了这种心声。
扶在门框上的五指手松开,于侑从昏暗的门口走进来,大家看到这人是这么优越和不可小觑,都是人精,光从气场就可以看出来。
不少人赞叹,有些人真是天生的主角,光站在那里就不一般。
最不高兴的就是钮军,他从来都是聚会的主角,各行各业的同学都要讨好他,骤然来了这么一个高级货,直接把他给比下去了,他端着酒杯道:“你谁啊!走错了就滚蛋!”
钮军的话说得极不客气,于侑的眼神是一直盯着沙发的正中央,他本没关注钮军,听到那不客气的话才转过来,一转过来眼睛里深不见底,眼睛的主人气势却非常骇人。
于侑眯起眼睛问:“刚才是你说话的声音那么大?”
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压迫感,钮军浑身颤抖了一下。
于侑进来就观察了简左的座位,清冷的他被安排到人群的正中间,传单和宣传册簇拥着,桌子上的酒杯全满,管兴朝手里的酒朝向他,钮军站在旁边一副睥睨全场看笑话的样子,三个人的站位,管兴朝手上的名酒,他们的低贱性格,他稍微一动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钮军无法忍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于侑身上,他粗声粗气说:“请你了吗你就进来,我宣布没有你的位置,滚蛋!”
简左几乎要站起来,就看到于侑戴护腕的手摁着另一只手腕。
别人看到他在折袖子,该不会是要动武吧?
钮军也是这么想,他朝管兴朝丢了求助信号,管兴朝握紧酒瓶。
于侑走到钮军面前,没有使用任何暴力,不大的音量很有穿透力和嘲讽意味:“钮军,原名全钮军,全国海的儿子,家里做金属矿业,70年代发家,10年全国海任省政协经济委员会主任,贪污公款被革职,和发妻离婚,孩子归妈,生活费照打,发妻在海外有多个账户。”
于侑摸摸手腕,笑着说:“不过近来重金属已经成为省内朝阳产业,海外账户也少了不少吧?”
于侑讽刺钮军的爸靠假离婚来转移财产,庇护家人。包厢骚动。
全钮军十分愤怒,且十分惊讶,甚至说是惊恐:“你,你!”怎么知道的??
管兴朝走过来安慰钮军:“别听他瞎说。”
于侑脖子缓慢一转,眼神就对上了管兴朝。
管兴朝浑身一抖,一种恐怖的直觉。
不,不是吧?
大家眼睛都看直了,简左好奇地看着于侑。
于侑挑起微笑,上前两步,对着管兴朝稳定发挥:“管兴朝,家里园林业出身,承包城市绿化景观,家族伦理丧失,爷爷占妻妹,叔叔占舅妈,高中的时候教唆别人校园霸凌,事发在管教所蹲了六个月。”
管兴朝脸色全白:“你,你怎么?”连这种前科都知道!
他惊恐至极,脸色抽搐得像树筋,脸色跟钮军的脸跟墙壁一样惨白。
大家都很惶恐,脸色露出了怕被牵连的神色。
成力学习惯性地出事了就跑到钮军和管兴朝旁边,结果跑过来之后:卧槽,我想砍了这双腿!
于侑又看到了成力学。
成力学吓得像个鹧鸪:“我,我是跑错的。”
成力学惶恐抱着头,怕自己也被公开羞辱。
于侑看着这颗绿灯,想了半天,说:“你是谁?你太微不足道了,我不记得。”
大家差点摔倒。
有人壮着胆子小声问:“你是谁?”
于侑走到最长的方桌面前,像君主一样微微张开双手:“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简左的老公。”于侑向简左行了个西方绅士礼。
人群骤然一阵哗然,原本和简左坐得很近的几个人赶紧撤开,同性婚姻啊。
简左本就冷着的表情更冷淡了,耳根却泛起一抹红。
于侑转头对钮军他们说:“你们找我老婆干什么?”
管兴朝毕竟是受过少管所教育的,他不敢真的惹事,压下对于侑的畏惧,讪笑说:“我们和简左的关系也很好啊,只是请他来喝杯酒。”
于侑说:“哦,那你怎么还不开?”
他的眼睛睥睨往下看,视线正好落在管兴朝的手上。
管兴朝拿着路易十三的手一阵钻心的疼,他讪笑:“谁说不开。”
他拿起起酒器将干邑开了,随着木塞的拔起,这八十多万的亏到底是自己吞下去了。
管兴朝满头大汗:“这,你满意了吗?”
他这样子和平常的笑面虎的为人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大家感觉管兴朝和钮军今天也算是遇到活阎王了。
于侑看了看钮军,摸了摸自己的黑色的护腕像在思考,他忽然笑起来:“说是和我老婆交情好,也不见你们为他做点什么。”
钮军怕于侑说出什么更不能被人知道的东西,他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不是没机会嘛?”
于侑扫他一眼,但那眼神像是在看垃圾,他说:“现在有了。”
于侑将简左手上的手机拿过来,简左一愣但是没有拦他,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也为这样桀骜不可一世的人感到着迷,于侑将简左主页左滑来到速览,速览有致富宝快捷方式,点进去可以直达,就可以打开收款码。
他将收款码打开往桌子上一扔,微笑道:“份子钱,扫吧。”
他微微抬头,脸上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看起来不像是要讨要什么,纯粹就是想要作弄别人。
而钮军和管兴朝和成力学已经是不敢忤逆他,生怕这活阎王一个不高兴就会想起什么不该想的,很快包厢就传来清脆的播报声:
[致富宝到账,六万八千元]
[致富宝到账,八万八千元]
[致富宝到账,十六万八千元]
三人已经是满头大汗,可以说是把今年捞的油水都贴回去了。
可于侑还没放过他们,他不满说:“只有这样吗?新婚祝福呢?”
那从学生时代起就对简左阴阳怪气,毕业后也总是将简创的成就和他们捆绑在一起的三个人,此时像个鹧鸪一样,排队走到简左面前说:“简左,祝你新婚快乐。”
简左,祝你新婚快乐。这句话在包厢里重复了三次,简左的耳朵都红了。
于侑点点头表示接受。眼神对上和他老婆坐一沙发的一排人:“你们和我老婆关系怎么样?”
还未等大家品出于侑这是不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可大家早就胆战心惊,和钮军厮混已久的他们急急证明:“很好的,简左,祝你新婚快乐!”
纷纷掏出手机扫致富宝二维码,少则八千八,多则三万八,祝福声此起彼伏,大家才华洋溢,生怕压不住于侑那张嘴,简左顿时收了几十份份子钱,今晚手机就有百来万收入。
最可气的是他最后还把那瓶开了酒塞回管兴朝怀里,杀人诛心说:“每瓶路易十三都有唯一编号,你这瓶没有,傻狗。”于侑笑得很灿烂。
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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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左走出包厢,于侑跟在后面,简左背影笔挺,于侑伸出手想去触碰简左的手,简左适时往前伸,不着痕迹避开。
于侑忍无可忍,正想说什么点什么,有服务员从前面拐角走来,于侑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忍气吞声,两人又并肩走了一段。
等服务员从拐角消失,于侑加大步伐,阔步两步走到前面摁着简左的肩膀就把人抵在墙上:“你是在躲我吗?简左?”
几个字说得一字一句,火药味十足。
简左后背生硬,他凉凉抬头。
虽然刚才于侑的表现很出彩,可他还没忘记他一出差就种种异常的行为,他不知道于侑是怎么根据他随手给的□□的定位就精准地找到他的包厢的,好像于侑的信息很广一样,但他不会特意去问,就像他也不会特意去问于侑为什么出差的时候不接他电话一样。
镜片下投射出寒凉的目光,于侑看着简左那样子火气骤然灭了一半,他温声说:“你是在气我没有去找你对不对?”
简左的目光一闪,目光有点动摇。
这时前面的包厢又出来一个客人,将他们夫妻的对话打断了。
简左坐上于侑的车,车子往江天别苑的方向驰去。
于侑在包厢大杀四方的样子很酷炫,平常奇言巧语撩拨他也很让人魅惑,但他天性就是如此,自我、不羁、肆意妄为,将身边的一切视为游戏,简左不愿意去想。
车子开到江天别苑附带的花园,一个漂移倒位停入,简左从副驾驶座下车,看到家门前另有一个身影,夜风中冷得瑟瑟发抖。
在私人领域看到陌生人他一愣。
一头奶奶灰的司开朗看到简左赶紧上来打招呼:“简左是吗?你好你好,我是司开朗。”
简左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对方握了个手。
于侑也已经下车,司开朗和他交换了个眼神,更贴切说,是司开朗看了下于侑的脸色,他回头堆笑对简左说:“那我们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有空再见,希望你能邀请我来做客。”
这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匆匆地来了,等了很久,和简左打了个招呼,又匆匆告别,连杯茶都没喝,简左没搞明白。
简左问向于侑:“这位是?”
于侑脸色沉静,有几分没有生气:“我朋友。”
他第一次在简左面前掏出烟。
简左指向司开朗徒步离开的方向:“他为何不进来坐一会?”
于侑吸了一口烟草,没有点燃,解释:“我说不留他。”
他朋友真听他话。
简左这样想着,但是这奇怪的场面还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于侑像是觉得没点燃的烟草跟白开水一样,他将烟扔掉,却维持着平常蹍灭香烟的习惯,脚尖踩上去,“简左,”他说,古井无波的嗓音非常醇厚,“你为什么不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
简左一愣,很是没有理解当前的处境。
他和于侑从灯红酒绿的□□出来,车上两人没有说话,回家看到一个男人,说是老公的朋友,握了个手就离开,于侑问他为什么不把朋友介绍给他。
他完全不能将这些事串成一个逻辑。
但于侑接下来的话好心地替他解释了,还是那波澜无痕却隐藏着巨大压迫感的嗓音:“我听说感情好的夫妻会把朋友介绍给对方。”
司开朗会出现,还不是因为兄弟们对他和简左的婚姻产生了怀疑,于侑把他从马来西亚揪过来了。
于侑这句话,却让简左产生了巨大的颤动。
感情好的夫妻会把朋友介绍给对方?
简左感觉整个后背都酥麻起来,一股生命力从小腿往腰脊上攀。
他后退半步,眼神透露出了无措和慌乱,脸颊也染的绯红。
平心而论,于侑的擦边骚话会让他灼热,于侑在人前桀骜难训会让他凝视,但这都比不过这样一句话,因为他说他们是“夫妻”。
简左罕见地无措:“我…”
于侑只是这样一问,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将钥匙给简左:“后备箱,打开。”
简左脸还是很红,连同跟于侑拿钥匙的指尖都是灼热的,他看了于侑一眼,确认于侑是要他打开后备箱,他遥控车门。
幸好这辆马自达还算智能,没有需要他徒手拆开后备箱的动作,一摁下遥控键尾盖就慢慢自动打开,露出后面的一大堆礼物。
简左的眼睛闪烁,不是他瞳孔放亮,而是那不胜枚数的礼物盒子闪到了他。
一车的礼物,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于侑在他身后,气息像是从后环抱着他说:“伴手礼。”
简左深深的呼吸,因为他怕他会失态。
这是,老公的礼物!!
然而他生性内敛,长得又冷心冷性,从外面并不能很明显地看出他的情绪。
只见他阅览了一遍,转过头来温和礼貌地问:“都是你挑选的吗?”
于侑挑眉:“当然。”
都是老公挑的礼物!!
只见于侑上前,拿起一个木头笼子,那笼子有几根断裂,里面放着一个用气泡袋精心装着的茶宠,茶宠完好无缺,但断掉的木桩总让人觉得有几分不美,他说:“可惜。”
简左上前,想要道谢又觉得太过肉麻,于是调转方向询问说:“是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