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件事以后,西弗勒斯便更加看波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不过相比起之前的挖苦、嘲讽,他现在对波特的态度更趋向于无视、拒绝。
——听说想当傲罗?要学魔药?想得美。
三月到六月的日子转瞬即逝,乌姆里奇仍然顶着整个霍格沃茨师生带来的压力牢牢的坐在校长座位上;各位老师还是在适当的时候给她增加点工作难度。
邓布利多仍然全无踪影,不过凤凰社的众人可以通过守护神的方法来传递信息,所以相对的,他们与邓布利多的联系还算密切。
黑魔王那边也很是放松,知道邓布利多被赶出学校后他们开始抓紧时间安插人手、入侵魔法部,这部分就跟西弗勒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于是在这个相对美好的间隙里,西弗勒斯把自己的记忆好好的整理了一下,并且试验了一下多少药物用量不会让他再像上次一样陷入情绪空白的玻璃罩里,那种什么都感知不到的麻木实在是太难受了。
六月份,哈利即将迎来他的O.w.Ls。
疯女人又开始发疯了,在解雇了特里劳妮教授后,海格也被她赶走了,值得庆幸的是海格凭实力/拳头,带着牙牙跑出了霍格沃茨免受她的荼毒,连前去帮忙的麦格都被击昏,不得已被送去了圣芒戈治疗。
这让西弗勒斯对乌姆里奇的厌恶程度更上一层楼的同时,他默默评估了一下自己,应该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应该。虽然但是,他还是不会给这个女人好脸色就是了。
最近,西弗勒斯也有点紧张——黑魔王似乎有动作了,在埃弗里给了他不知道什么的错误情报后被折磨了一通,结果这个信任和任务又流转回到了卢修斯身上,一批食死徒时常跟着卢修斯进进出出,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
最近的大事?除了攻陷魔法部,就剩那个预言了,自从黑魔王盯上这个预言已经快一年。现在他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方法来得到那个东西了。
没几天,哈利的考试结束了,西弗勒斯还在想办法从卢修斯那里套一套这个消息的时候,亲爱的、刚刚结束自己考试的波特先生就火速的又惹出了祸事。
听兴高采烈的跑来找他的德拉科话中的意思是:波特先生潜入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而见到疯女人的第一眼,她没说原因、没说理由,张口就要一瓶吐真剂。
她不会以为吐真剂是什么很好熬制的东西吧?西弗勒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上次给的都是一瓶假的呢,不识货又狂妄的疯女人!
视线转移到被禁锢的波特先生身上——用壁炉来联系人?这么紧急?在这里?是和黑魔王的那个方法有关吗?
西弗勒斯虽然认定了波特真的、很、非常的自信与冲动,但不相信波特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这么做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乌姆里奇的莫名高傲和狐假虎威总让他感到很恶心,讽刺的鞠躬后就准备离开。在这时候,波特大喊的一句“大脚板被抓住了”让他在转瞬之间明白了那个方法是什么。
——黑魔王一直在利用哈利能够看到他的视线来布局,多次实验让他相信了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然后利用了波特过于自信和骄傲的性格特点准备把他引到神秘事物司去。
他看了一眼急切的乌姆里奇——那这个人呢,把哈利信任的邓布利多、海格和麦格都弄出学校去,好让自觉孤立无援的哈利冒险行事?她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魔法部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只是巧合?
匆匆敷衍了几句乌姆里奇后他不管不顾的走出了粉红色的办公室。现在,他必须要先去确认一点事情。
至于留在办公室的哈利的下场?先不说他是真的想让疯女人好好打压打压他,免得继续为非作歹,胡作非为;
再者有格兰杰小姐在的话应该出不了什么大岔子,毕竟如果不是她,相信我们的波特先生现在已经老老实实待在马尔福庄园了,那会儿再说什么“大脚板”不“大脚板”的可就太晚了不是吗?
走出门去后,西弗勒斯在乌姆里奇看不到的地方挥动魔杖,将自己的守护神牝鹿释放了出去来确定哈利口中的“大脚板”究竟在不在他该呆的地方,虽然传回来的信息里带着点多余的东西,但还是确认了布莱克还好好的待在了格里莫广场12号里。
那么——西弗勒斯在窗边看着哈利和赫敏跑进禁林,接着其余D.A成员挣脱了束缚也跑了进去,许久许久,没有一个人出来——他们是否知道了这件事呢?刚刚乌姆里奇可没说他们到底联系上了没有。
无奈之下,他又一次挥动魔杖,将“哈利与一众孩子轻信了黑魔王的谎言,有可能冒险前往神秘事物司”的这一情报告诉了其他几位凤凰社成员,察觉到布莱克也在他们身边后,一边嘲讽一边忠告的告诫布莱克留在那里等待接应邓布利多,不要四处乱跑。
接着他便匆匆跑下楼前往禁林——他担心波特等人在那里会遇到危险,现在知道大部分事情的麦格不在,确认他们安危的任务只能由他完成了。
看着一片昏暗的禁林他捏紧了魔杖,虽然一众孩子们没出来,可是乌姆里奇也没出来。
禁林对成年人的包容力可不太高。他还没忘记海格在离开前脸上复杂的伤口,那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攻击就能造成的。
在霍格沃茨待了十几年,西弗勒斯似乎已经忘记了真正的战斗会是什么样子的了,不过说到底在之前也没有很多战斗经验就是了。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瓶瓶罐罐后,他咬咬牙踏入了禁林。
等到他一身狼狈的从禁林中跑出来的时候凤凰社的众人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树枝慢慢的走向了城堡——哈利不在这里,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接近一点会破坏掉他在两方之间维持的平衡,那就得不偿失了。
当他感受到左手臂的标记处传来剧烈的灼烧时,他就知道邓布利多已经前往并且阻止了这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他捂着胳膊在自己办公室中的沙发上坐着,愣愣的想了很久,然后才慢慢松了口气。
静静的,黎明即将到来,枯坐在办公室的西弗勒斯终于接到了来自邓布利多的传信。抵达办公室后,他看了一眼明显更加落寞和悲伤的邓布利多皱了皱眉,挥动魔杖自顾自的从校长室里面招来一些柠檬雪宝和一大堆巧克力之类的东西放在了垂着头的邓布利多面前,然后从兜里掏了掏,翻出一瓶健齿魔药放在旁边。
邓布利多看了眼前的一切微微弯了弯嘴角,拿过一块巧克力塞进了嘴里。沉默了许久后他抬头看了眼正坐在对面的人缓缓开口:“小天狼星牺牲了。”
西弗勒斯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什么?”
一瞬间,他几乎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然是视小天狼星为亲人的哈利。
“那波特……”他欲言又止。
邓布利多闭了闭眼没有说话,西弗勒斯重重的吐了两口气也跟着沉默了。
他想起了卢平担任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那年,他曾经深深恨着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如今却正式宣布了他的死讯后,心里却也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快乐。
他扯了扯嘴角,却是没有一点笑意。他不明白这个苦闷是来自什么地方,讲道理他应该高兴对吗?
“他怎么死的?”他问道,声音里是他也没想到的沙哑。
邓布利多给他推过来一份羊皮卷,与福吉,与魔法部众人,与波特等的谈话花费了他很多精力,他已经完全累的不想说话了。如果不是他知道西弗勒斯一定还在等着他,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与他谈话。
作为线人,被黑魔王信任的线人,西弗勒斯必须要表现出一副黑魔王值得信任的样子,因此他必须知道发生了的所有事情,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的默契。
西弗勒斯盯着崭新的羊皮卷顿了半晌,直到面前的糖果零食被邓布利多消灭了大半才伸手拿过来仔细看起来。
一字一顿的看完后他低低的耻笑了一声:“就因为,这么愚蠢的理由?”邓布利多张了张嘴似要说点什么,却在看到他的眼神后又合上了嘴巴。
西弗勒斯有点愤怒和无语——克利切的背叛、哈利的轻敌、小天狼星的自大、激战、贝拉和黑魔王的避走、卢修斯等人被抓,可以预想的见的黑魔王的暴怒。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一个人尽皆知的消息终于能够公之于众了,那可真是,太!好!了!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愚蠢的预言!
想到那个预言,西弗勒斯烦躁的没忍住把羊皮卷摔到了桌子上,说到底一切还是因为自己,这件事从头至尾……
“这件事从头至尾是我的错误,是我太自信了。”邓布利多吸了一口健齿魔药缓缓开口。
“不……”
“我想我们不应该为这件事争执对吗?”邓布利多预判一般接过了西弗勒斯的话头,挥了挥魔杖把羊皮卷放进了画像后的箱子里。
“时间不多了,让我们来聊聊别的东西吧。”
西弗勒斯看了眼邓布利多疲惫的蓝眼睛点了点头。
天亮后,随着满天飞的《预言家日报》,一封信悄悄同时落在了西弗勒斯的办公桌上,还没来得及睡觉的西弗勒斯看了眼这封来自马尔福庄园的信抿了抿唇。
信是纳西莎的——卢修斯仓惶被捕,他来不及准备别的东西了——她请求西弗勒斯能够好好照顾德拉科,卢修斯的事情现在已经被传的人尽皆知了,她十分担心德拉科在学校的处境。
西弗勒斯匆匆回了她然后便去寻找德拉科的身影,正巧看到了他和波特对峙的场景,赶忙呵斥了一句波特——毕竟波特在昨晚已经展现出了不俗的战斗力,此时的德拉科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麦格教授的突然回归让他很高兴——除了一回来就给格兰芬多猛猛加了分这件事——能够见到平安的她是一件令人欣喜与安心的事情。
波特自顾自的离开了,西弗勒斯给德拉科比了个眼神,让他去自己的办公室等自己。接着他便和麦格一同前往她的办公室,忙碌的邓布利多现在已经离开学校了,只留下他这个什么都知道的人来和麦格讲讲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