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标记，要互相看看吗？”沈渝叫住了刚才那位魔族，对方正盯着他，显然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然而，魔族成员开口说的却是一串沈渝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听起来不太好惹。

“真语言不通啊。”沈渝感叹着，只好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和魔族成员的手腕部位，然后用另一只手做了个掰开的动作，示意想要看看对方的标记。

魔族成员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动作显得迟缓。

沈渝见状，径直走向前，毫不犹豫地抓住一位魔族成员的手，掰过那根和他一样的指尖。

在那一瞬间，魔族一个鲜明的「天使」标记，赫然出现在眼前。

魔族成员似乎明白了沈渝的意思，随即转身走向其他的魔族同伴，显然是去传达这个信息。

沈渝趁此机会，一一看过大家的手指。

「天使」2人，「恶魔」3人，他真想在这里就阻止天使。

等到沈渝监工的魔族也行动起来，逐个去拿船后，他愣住了——

他大拇指手上原本应该是「恶魔」的标记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食指的一个「天使」。

什么时候变的？

他努力回忆起之前标记变化的时间点。刚刚有跟魔族接触过，是靠这个环节吗？

总而言之，他们这边起码有3个「天使」，规则里并没有说场上有多少个恶魔，这时候，还需要收集情报。

而作为魔族来说，只要整体能赢就是大胜利，他们完全可以控制哪一队先赢，且并不介意用暴力手段对付沈渝他们。

眼看后面的魔族即将动粗，时不我待，沈渝敏捷地上了船，拿出了他的月牙，点按弹射控制方向。

然而此刻月牙直接熄火。

他的同学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包括魔族的武器似乎都被冻住一样，无法正常工作。

沈渝无暇顾及他们，注视着下方，在一个接一个岔道滑落，他无法决定小队所有人的岔道选择，哪怕是原队友。不知道会不会起什么遭遇战，他格外注意冰上的划痕，尽量让自己选择人少的方向。

相比之下，Weiss倒不着急，等全队都下去了，他才有所动作。

沈渝的同学就早早遇上了魔族，他的枪对准并道齐驱的魔族开火，发现枪无效，便拿出了一条棍子，棍子还保留着展开伸长的效果，捅到了魔族的船上厚，将船只晃来晃去，几乎颠簸。

魔族也不客气，斧头发挥冷兵器的作用，狠狠地劈向那根伸缩棍子。然而，同学反应极为敏捷，在斧头即将砍到棍子的一瞬间，迅速将其缩短了一半。

观赏性参半，骚扰性十足，让他们士气大减。

另一个魔族见状，立即替旁边的魔族做出了反击。他从背上拔出鱼叉，用力向一旁刺去。同学却身体一扭，反而侧翻着船偏开了距离。两边的小打小闹愈演愈烈，大家忙得不可开交。

沈渝滑道前方突然出现的一段圆形银环，四周皆是晶莹剔透的冰，镶嵌在冰层之中。沈渝驾驶着船只，船身几乎与轨道边缘无缝贴合。

四周的景象飞速向后掠去，任何轻微的偏差都可能导致船只失控，沈渝捏住手中的无影剑，落入一个悠长的隧道。

他稍稍觉得这样滑下去哪里不对劲。

当他从隧道另一端钻出时，一片由无数冰渣组成的“海洋”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些冰球或大或小，参差不齐地分布着，它们的作用就像是天然的减速带。沈渝拿起了船桨，开始在这片奇特的冰渣海中划行，冰雾弥漫的岔道口，出现了两个路标。

左边是「天使」路标，右边是「恶魔」路边。

还有一个告示牌，「你要去天堂还是地狱？」

沈渝现在是「天使」。「天使」的路标上传来一股暖流，感觉是雪山中的温泉，里面热气腾腾的。

沈渝在入口徘徊了一会，发现了Weiss那一队的弹跳手同学。

"你是什么情况？"他问。

“我在中途弃了船，就这么拿着船桨滑过来的。”弹跳手此刻站在入口的冰块上，对即将淹没脚跟的暖流嗤之以鼻。“里面这热气腾腾的，我可不想就这么进去。”

“所以你是「天使」？你们那边是什么分布？”

“嗯，他们的我没看。”

“我们另一个同学之前也是「天使」，但这个游戏阵营好像会变。”沈渝指了指他的“食指”，对手不一定配合我们。假如我们都是天使，他们想赢完全可以变出一只天使来拖延时间。”

“那我在这里蹲蹲点，实在不行我当「恶魔」也行。”

后面一位魔族见到他俩就冲了过来，剑拔弩张之际，沈渝触碰到了其中一位魔族。

沈渝嘘声的食指「天使」半指环褪去，中指变成了「恶魔」标志。

后面一位恶魔也发现了不对劲，两个「恶魔」互相实验碰了碰，都变成了「天使」。

“「恶魔」+「恶魔」=「天使」，「天使」+「恶魔」=「恶魔」？”同学凑了过来，但没有准备触碰沈渝。

“嗯。”沈渝摊手道。

“「天使」+「天使」会变成什么？”

“应该是「天使」吧？以此类推。”

没等他们猜测，那两只魔族在他们眼前验证了这个答案。

“那这样下去，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所有人变成「天使」。”

“但是这痕迹，应该有次数限制。”

他们又等了一个人下来，就等到了Weiss。

“你能不能把手伸出来？”沈渝划向Weiss。

“为什么？”

“看看「天使」还是「恶魔」？”

Weiss闻言，带着些许傲慢回应：“我是「恶魔」。”

沈渝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或失望，反而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般。他的船停向「恶魔」的标志上，有阵阵冷风袭来。

Weiss则没有再多言，悠悠地划着桨，船只缓缓前行，朝着那「恶魔」之路进发。

沈渝现在也是「恶魔」，勉为其难和Weiss顺路。

“冷不冷？”Weiss突然开口问道。

“嗯。”沈渝咬牙切齿地看着「地狱」门后面有冷气透出来。

“要玩拍拍乐，怎么不去外面等。”

“我觉得把你强行变成天使，会很好玩。”

“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你们魔族，听起来也不能完全等于「恶魔」吧？早点出去不好吗？反正获得100只鸭鸭。你们人多，就算平分下来也又很多吧？”

Weiss摊摊手：“我不需要这些鸭子。”

“所以你来这，只是想成为「恶魔」？！！”

Weiss的船停在门边上，话语中带着嘲弄和恶意，“那你要跟我下地狱吗？”

“你知道下面有什么？”

“胆小鬼不如趁早回去。”

“我不。”

后面接二连三有人进来，很快，场地瞬间凑齐5个「恶魔」。

还没有等沈渝反应过来，一股刺骨的寒流冲击而来，传来地狱阴冷的风。

伴随着这股寒气，「恶魔之门」轰然开启，大量的冰水流如脱缰的野马般坠落底下。

冰水推动着众人乘坐的小船以惊人的速度向「恶魔之门」冲去。

随便瞄一眼「恶魔之门」底下，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那道深渊，如同沈渝开学时曾经注视过的道路，只是一看就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阴冷的哀嚎传来，只让沈渝情不自禁地说出：“别去。”

就在所有的小船即将被吸入的一刹那，沈渝反而加速了滑动。

在船已经冲进门的瞬间，他跳上了Weiss的船，拽上了他之前被划的那只袖子。

两个人变成「天使」。

大门瞬间关闭，将Weiss那节船拦腰斩断，沈渝连忙踏回自己的船，Weiss也跟了过来。

在当时，Weiss居然已经看到了沈渝要跳，还特地他站到了另一侧，给人腾出了空间，免得重心不稳小船翻到。

“你刚要是想跳下去，我是不会拉住你的。”

“可我只能对你下手。我阻止你变成了真正的恶魔，有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阴b惜阴b。沈渝从心里很欣赏Weiss的才华，并不想让他真的下地狱。

Weiss冷言看着门扉，“你之前挨得是不是不够？”

“我现在捡了个新武器，可惜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见。你要不要试试？”

“傻子才试。”

“我现在已经把剑架在你脖子上了，随你信不信。”

“你做什么都会写在脸上。”

“那也是你信了我的表情，哼哼，想不到吧——我也有不写脸上的。”沈渝的表情也开始学会了骗人。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短剑，一点点逼近Weiss的脸。

Weiss把他的手腕直拎起来，下一步就是要拉沈渝下冰水。

沈渝则随手一抽，实际上却是巧妙地利用这一动作，让剑锋直指Weiss的心脏。

Weiss依然保持着那副冷酷的表情，凝视着沈渝的眼睛，“你得让我相信，你有没有那么傻。”

不管Weiss信他架没架，沈渝刚才假装取剑，实际上从一开始，连剑都没有拿出来，他也怕伤到自己。

“我赶时间的，没闲到对你动手。”

“你是没机会动手。”

“我随时都有机会。”

“省省。”Weiss眼眸微眯，看到沈渝一个劲忤逆的样子，抓着沈渝的手散发出一股威慑的语气。

“那你也给我省省心，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