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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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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洪只有两个儿子,二儿子秦任平是门当户对的妻子所生,可惜红颜薄命,死在了秦任平出生的那天晚上,甚至没能看一眼拿命换来的孩子。

秦任平满月没多久,秦权平和他的母亲登堂入室,当时秦权平已经五岁。

秦任平葬礼办的风光,各界社会人士前去吊唁,只在网上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中,就看到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秦权平在灵堂前接待重要宾客,秦洪悲伤的样子彷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的长孙,秦权平的大儿子秦之珩扶着他,即使一袭黑色丧服,依旧俊雅不凡。

几张照片,林以年来来回回翻了好多遍。

没有秦之煜。

林以年放下手里的照片,望向窗外的夜景。

五年了,他答应过他,五年就回来。

街道旁的梧桐树叶由嫩黄变得湛绿,六月末,大四毕业典礼,林以年再次遇到了蒋行明。

蒋行明白T黑裤,笑容阳光:“明天我回港市,今晚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林以年臂弯挂着学术帽,语气淡淡:“谢谢,不用了。”

蒋行明说:“这么干脆的拒绝?”

林以年说:“班级有活动,同学毕业聚餐。”

蒋行明说:“好吧。”

但站着没动。

林以年要去拍毕业照,问:“还有事吗?”

“啊,就、就是……”蒋行明挺不好意思:“网上说的一些事情……他们乱说的,你不要在意……”

蒋行明是指网上给他们组CP的事情,学校论坛也有不少人讨论,甚至有人当面询问过林以年和蒋行明的关系。

林以年说:“没关系,我没做过的事情,向来不会在意。”

蒋行明笑起来,说:“这就好。”

林以年嗯了声,说:“提前祝你路途顺利。”

蒋行明说:“多谢。但走之前能和你拍张合照吗?算是给我留个毕业纪念。”

林以年不自觉皱眉,身体的下意识行为要拒绝。

蒋行明轻松说,“这点小要求不会也要拒绝你的粉丝吧?”

林以年不语,垂眼像是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蒋行明当他默认,拿出手机,站到林以年旁边,刚打开相机,林以年用学士帽挡住了摄像头。

“不用了。”林以年冷静说。

林以年说话向来直接,不等蒋行明反应,他又说,“我赶时间,班上的同学在等我拍毕业照,先走了。”

林以年离开,蒋行明独自站在长廊,一半身体被墙壁影子遮住。

在林以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瞬间,极小的一声快门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声含笑的呢喃:

“年年……”

自从秦任平死后,秦洪极少出现在媒体面前,在华晟高层会议主持和新闻发布会上,大多是秦权平出席。人们的眼球总是被第二天的新事物吸引,时间久了,不会分出多余的精力关注一个已经死去的无关紧要的人。

日升月落,时间一点点流逝,林以年毕业后与合伙人一起创业,韩嘉然高中决定住宿,林成华和程有微因为各自工作见面也很少,所有人的生活看起来充实又忙碌。

程有微的全球公益性演出即将结束,最后一场恰好赶上圣诞节,地点是M国。

原本林成华打算陪着程有微结束最后一场演出,无奈公司行程起了冲突,海市外贸商会有个考察团要去澳洲,他在很早之前收到邀请并已经同意,最近定下了时间,就在圣诞节前后。

“演出结束后,我接受了记者直播采访,那时候你也能看到我呀。”

饭桌上,程有微向林成华撒娇,“我又不是第一次去M国,没关系啦。”

林成华说:“国外治安不比国内,M国最近政局不稳,这些天仅报道出的枪击事件就不少。”

程有微说:“安心啦,有团队跟着呢,我去M国是益演,和他们没有利益往来,不会有人对我做什么的。”

林成华放心不下,想了想,说:“澳洲的考察我不参加了,我陪你一起去M国。”

程有微托着下巴,调侃道:“哎~答应别人的事情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的诚信呢?林老板?”

林成华无奈地看着程有微。

程有微转头有模有样地教育林以年:“年年,以后你不要学你爸,临门一脚放别人鸽子,以后没人和他玩。”

林以年听话地附和,认真点头:“妈,我知道了。”

程有微开心的给他夹了一块糖醋小排,说:“奖励你的小红花!”

跟奖励小孩子似的,林以年也无奈了,他放下筷子,说:“爸,妈妈这次的M国演出,我陪她去。”

程有微说:“我最少要去一周,你的新公司现在离不开你吧,你不管不问了?”

林以年说:“当然不是。”

程有微:“嗯?”

林成华看出他有意图,笑了,说:“谈生意谈到我这里来了?”

林以年说:“那您卖我这个人情吗?”

林成华拿餐巾擦手,说:“你都把我夫人推出来了,我能不答应吗?”

林以年咬着糖醋小排:“您不许反悔!”

林成华没理他,给程有微盛粥。

程有微问:“谈什么生意?年年,你的公司让你爸爸帮忙吗?”

林以年只顾着咬排骨。

林成华笑着回他,“不算找我帮我,他替我去意大利照看夫人,我给他打理几天公司,生意场上叫利益合作。”

程有微听明白了,林以年的新公司起步时间不长,除了一腔热血别的都没有,小年轻不打算靠家里,什么都自己来,社会上摸打滚爬没几天,摸索出来的人情事故还用在了家里。

程有微揪他的耳朵:“臭小子,跟谁学坏的?”

林以年排骨咬的嘎嘣响。

林成华将放凉的蔬菜粥放到程有微面前:“喝一点。”

*

程有微在M国的演出总共是三天,一切非常顺利,记者采访结束后,当地慈善总会邀请她拍摄一则公益性的宣传视频,并表示不会耽误太长,一两个镜头就可以,地点是当地贫民窟的一所学校。

程有微一直热衷于公益活动,没多想便答应下来。

贫民窟离酒店很远,林以年起了个大早,迷迷糊糊摸索到卫生间刷牙,他睡眠质量本就不大好,这些天时差没倒过来,程又微的演出他盯得又紧,精神很乏力。

林以年打了个哈欠,牙刷塞进嘴里,闭上眼机械性的来回刷牙,低头漱口的时候,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林以年腾地抬头,通过镜子看到清明的眼睛,想起了林成华的话。

“M国最近政局不稳,这些天仅报道出的枪击事件就不少。”

林以年拍拍额头,快速地洗了脸,坐在床边翻看这些天的因太忙而忽略掉的时政新闻。

“M国举行中期选举,执政党与反对派势均力敌”

“M国城前市长进入候选人名单”

“M国警方在十米的深谷中发现45袋人体残骸”

“M国失踪人口已达十万”

“慈善企业家菲尼尔在M国首都国际机场遭到恐怖袭击”……

林以年快速翻看相关的新闻,眼底清明,没有了丝毫倦意,来到M国后的一切太顺利,以至于他忘了,这个与C国做邻居的发展中国家,尤其是贫民窟,混乱日子多于太平。

“年年,起了吗?”程有微敲门叫他。“下楼吃过早餐我们就要出发喽。”

“马上!”林以年站起来,想了想,他换了一件衬衣,出发前,把桌子上的水果刀带在了身上。

路上时间长,林以年在车上颠了近三个小时,路不好走,睡也睡不着,下了车,他耸着眉眼,精神不大好。

程有微揉他的脸:“快醒醒,你这副样子,一会儿见了小朋友,会让他们以为你是被迫的,小孩子很敏感,他们和你说话,不许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知道了知道了,”林以年一动不动任她揉脸,说:“妈,你说了一路,我记着呢。”

程有微笑眯眯地说:“年年最乖了。”

慈善总会曾经在这所小学捐赠一架钢琴,程有微很开心,身边围了不少小孩子,弯着眉眼笑着和他们说话,眼底的耐心和温柔如实质般能传递给每一个人。

林以年和工作人员站在一起,看着教室里的场景,不自觉笑了。

他的母亲被父亲护了半生,即使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依旧像一朵干净纯洁的栀子花,笑容带了几分孩子气的天真。

拍摄快要结束,林以年去车里给程有微拿水,回教室钢琴房的路上,走着走着,心下突然一紧,腾地升起一抹慌乱。

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太阳和煦,鸟雀啼鸣,人们杂乱的讨论声,孩子欢呼的笑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钢琴声……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时间彷佛变得很慢。

哗啦--

树上的鸟雀飞走,带动几片树叶,林以年看过去,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一名慈善中心的工作人员倏地倒在地上,血液在头下蔓延开来。

静寂半秒,四周立刻传来刺耳的尖叫!

林以年转身向钢琴房跑,子弹在脸颊旁呼啸穿梭,脚边扬起带着硝烟的尘土,他侧身一翻,躲在花园里的树干后。

整个校园混乱不堪,林以年靠着树干喘气,找出手机开始报警,两辆面包车停在不远处,几个全身黑衣、只露着眼睛和嘴巴的人从车上下来,举起枪开始无差别的射击。有个男人拿着红十字会的旗帜,挡在那几人面前,被他们当场爆头。

在场的全部是一些学生和慈善总会的工作人员,无缘无故受到攻击,那些人是恐怖分子。

倒在地上的孩子和工作人员越来越多,血腥味和火药味很快充斥着整个校园,空气变得安静而紧绷,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恐惧。

没多久,几个人停下射击,其中一人吹了一声极其放肆的口哨,大笑起来。

林以年看向前方教室的钢琴房,在紧闭的窗户前,程有微小心地趴在玻璃面上,满眼担忧的看着他,林以年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用手向她示意自己没事,让她不要在窗户边趴着,程有微点点头,待她消失在窗户前,林以年收了笑,眼神微沉,他们没有武器,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的状态,在警察来之前,那群恐怖分子就能直接闯进钢琴房。

中枪倒地的人连痛苦呻吟都吞进了肚子里,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用力朝前爬行,地上拖了一道血痕,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只听一声枪响,男孩睁着眼睛,暗色粘稠的鲜血在他脖子下洇开。

几个恐怖分子在使用西班牙语交谈,内容毫不避讳,林以年学过西班牙语,从不慎清晰的声音中拼凑出他们的意图——

他们在找一个会弹钢琴的亚洲女人。

是冲着程有微来的。

林以年后脑枕着树干,仰头望向天空,想到在酒店里看到的一些新闻,大致清楚了前因后果。

程有微的公益性活动和当地任何企业没有任何利益关联,对当地政府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对于恐怖分子来讲,和平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他们要绑架国际上有影响力的、热衷做公益的的公众人物,杀一儆百,制造恐慌和混乱。

程有微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他们开始对着蹲在地上举手投降的人进行盘问,第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不知道,立刻倒在了枪下。

所有人噤若寒蝉,一个男人恐惧的看着眼前的枪口,颤颤巍巍指向教学楼方向,拿枪的人露出一个残忍的笑,随后扣下了扳机。

他把男人的尸体踢到一边,几人肩膀上架着枪,耀武扬威地朝前走。

林以年靠着树干,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他只希望他的母亲不要看向窗外。

林以年睁开眼,他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慢慢从大树后面走出去。

正在走的几人迅速举起枪。

“Detener!”

林以年用西班牙语和他们交谈,面上带着轻松的笑:“我知道你们在找谁。”

他们满身戒备地盯着,枪口一同对准他。

“她早已经离开了。”林以年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但声音很镇定,“里面都是学生,你们进去也找不到人。”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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