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托梁文宇办的事太多，今日吃饭阿瑶知道梁文宇嘴挑，就算许老大手艺再好，把他不喜的东西做成极品都无用。

正好符合了阿瑶想吃零嘴的愿望，她难得闲下来到州桥上逛一逛，往常这个时候她必定是桥上最热闹的摊子。

有些“同僚”看到阿瑶闲逛还会调侃几句，说归说手中是一个劲的塞些吃食过去给她。

几样吃食里头，阿瑶对各类果脯很满意，酸酸甜甜咬起来糯糯的很有回味，这家店阿瑶一直抽不出身来，今日总算尝过了。

州桥上的小吃摊最多，阿瑶自己买了些樱桃煎尝，而给梁文宇买了块胡饼夹肉。

两人同步走着，一人负责吃一人负责拿。

她多数时候留心观察过梁文宇，虽然这人表面上同纨绔子弟般，实际礼仪方面最为讲究，还好她阿娘忍住没替他夹菜，否则这人估计就不吃了。

这是阿瑶之前干过，拿得还是干净的筷子，结果这人直接甩了脸子给她看。

“嗯，这个樱桃煎味道真好。”她一口咬下去酥酥脆脆的，里头还淌着果酱，味道比冷吃时多了分香气。

今晚阿瑶其实打算带梁文宇一起去西市逛，那边时不时会出现些便宜果子，阿瑶一连去了好几次没碰上，偶尔有机会遇上结果钱带少了。

她今日做足准备，连搬货的人都叫上了，应该不会落空。

边吃边逛，从州桥走到西市时，梁文宇手中挂了数根麻绳，大半都是阿瑶的，她嘴馋每样都想尝一尝，可顶多尝上一口就腻了这才剩下许多。

西市比东市要长上许多，范围更大一些，外围贴近城门，周边摊贩和商户都是百姓自家的店面营生，楼下商铺搂上住人。

刚进入西市街区，阿瑶眼尖发现了其中有家商铺也在卖越王头，只是外观看上去不太新鲜，尤其是它枝干部位已经干瘪枯黄，外壳上面有些斑点，可价格却居高不下。

“你说一个越王头一贯钱够吗？”阿瑶皱了皱眉头，她面前摆着的越王头一个就值两贯钱。

梁文宇扫了眼将目光转向它处：“最低三贯钱！”他摸了摸鼻梁。

“咳咳，你说什么？”阿瑶知道越王头贵，没想到一个就要她十日营生，现在看来大娘对她还真“仁慈”。

不过阿瑶视线很快被摊子上摆出来的黑果子吸引，这些可是难寻的宝贝，竹匾中间堆着几簇紫红的果实，下头用叶子铺底，木牌前方用炭笔写着五十文一斤。

阿瑶怕下次不一定能够在买到这样新鲜的果子，就把竹匾里的都买了下来，让店家帮忙装进竹篮。

她拿了颗尝，味道甜甜的满是汁水，捏过它的指尖都被染上了色。

之后就没有在购买其他东西，主要还是阿瑶没再瞧见让她心满意足的果子，能够淘到丹奈（桑葚）已属于万幸，前几次来都未能碰上，果然来对了。

因为阿瑶担心天热，果子堆在竹篮又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会比较容易出水，就没敢停留直接往家的方向走。

她到家后，手中片刻不敢耽误，草草清洗了一下晾干马上生火熬煮起来，由于丹奈比较黑而且带着微微酸意，阿瑶就没放多少糖，最后熬出来的果酱她费了些时间多煮上一会儿，直到能够在锅铲上出现倒三角才出锅装进琉璃罐里，黑紫黑紫满满一瓶，阿瑶专门留了一些新鲜果子存进冰桶明早先做先卖。

不过她还没尝过用新鲜果子做出来的炒酸奶口味如何，阿瑶打开冰桶把铁盘搁在上头，由于盘子大只能小范围的做，她到了一些牛乳，然后加入丹奈用双铲刀不停切起来，直到牛乳中出现黑紫色汁液，汁水不断增多，牛乳颜色变成浓郁黑紫后，阿瑶将它平铺凝固之后切块出来。

她回家时许老大和海氏早出去摆摊，就连家中两位幼弟都随着爹娘外出，只剩下她和梁文宇两人，幸亏她做的少，小小一碗两人是能够吃完的。

阿瑶拿了筷子过来，一人一双夹起来尝，阿瑶没把麦芽糖加入其中 ，反而是做好后淋在上头，细细的糖浆来回画出长条，酸中带甜。

“你觉得味道如何？”阿瑶咬下一口浅尝。

梁文宇品鉴后说道：“果味浓郁，淋上糖浆同入口倒是尚可。”

阿瑶从他嘴里听出了不对口几个字，说来也是，梁文宇因该不太喜爱这些酸涩的果子类，嫌少看道他吃这些口味的沙冰。

她把剩下这些都放进冰桶中存好，明早让食客们帮忙品鉴，都说众口难调，她只能做到如此。

千金难买心头好，阿瑶本还在睡梦中，门口却来了人敲打起来，她的屋子又是最贴近院门，声音吵的阿瑶匆忙穿上衣裳去开门。

原本惺忪双眼只开了条小缝，等看清门外人后，长吁一口气：“还未开摊！”昨日的大小姐都追到家里头来了。

她并未同外人讲住在何处，身边爹娘更是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莫非有人，她脑子里上闪现过梁文宇的身影。

“我知来的尚早，可就念着你说的那碗冰沙。”她身后只跟着一位仆从，穿戴素雅，姿态端庄。

娇弱气质使阿瑶气焰瞬间低了下去，她将人迎进屋，从水壶中倒了杯水出来：“坐吧！”

“多谢！”她睨了眼阿瑶，“我姓吴，名姣姣，你叫我姣姣就好。”她伸手摸了摸木桌。

阿瑶瞥了眼：“姣姣，昨日不是说好今早派人送去你府上，为何来的如此早，眼下才卯时三刻。”她打了哈欠，困意席卷而上。

吴姣姣接过仆从手中帕子打开，里面包着几颗小金豆：“这是定金，你每日若有新品第一份都交于我。”

阿瑶瞄了眼绢布中的金子：“成交。”她又补充道，“下不为例！”昨日睡得晚，晚间又未睡好，困得很。

“好，下不为例，这是我贴身侍从，日后就由她来取。”吴姣姣吸细言细语对阿瑶说着。

终于送走吴娇娇这位“大金主”，阿瑶回去小睡了一会儿，睡醒后立马动手制作，炒酸奶每日的冰块都需要去冰行先买，她推着摊车从冰行来回，取出铁盘后等内部出现薄薄一层霜才开始制作，这样出来炒酸奶无需多次反面凝固较快，能节省翻炒导致糖浆过度硬化。

阿瑶遵守诺言，将西瓜椰椰和黑金丹奈都送到吴姣姣派来的仆从手中。

又了几颗小金豆助力，阿瑶手上更加宽裕了很多，小金豆都是另外储存，她算着时辰，东市应该也开摊了，就让梁文宇去吴大娘哪里取越王头。

昨日备下的料，各大酒楼听闻都来问阿瑶购买西瓜椰椰，一连走了好几玩，剩下的她打算卖给常来的时候。

梁文宇走时阿瑶担心大娘不肯手，准备了一碗黑金丹奈让他带过去。

吴大娘正在试胭脂，铺子里的声音并不只有她一位，他走到内室，果然今早听见的声音是真的。

案桌前放着两碗沙冰，一碗淡红，一碗紫黑。

"早该想到是表妹回来了。"梁文宇走了几步将篮子随手往案桌上一方放，撩开衣摆坐下，替自己倒水。

吴姣姣抿嘴笑着，用帕子捂住：“表哥近来可好，听姑母说你最近穷得慌?”

他喝了口茶，眼神淡薄："劳烦表妹关心，不过是体验民生罢了！"掏出一颗金豆摆上桌，“表妹近来手头如此宽裕。”

吴姣姣望了吴大娘一眼，垂下眼：“姑母最近总是念叨想吃沙冰，我派人寻了几处，听闻阿瑶手艺最好，就求了父亲要了些，怎么表哥是嫉妒了？”

“我为何要嫉妒，你们这点小心思我还猜不透？”梁文宇笑着摇头，他拿出篮子里的炒酸奶起身，拎上越王头离去。

至于木桌上留下的那颗小金豆被吴大娘悄无声息的塞入篮子里。

梁文宇回去时发现篮中小金豆，将它放进钱匣，手中替阿瑶打冰起来。

周围食客多两者都喜的比比皆是，只不过阿瑶炒酸奶限量，她推出是黑金丹奈两种款式都有，以至于晌午就售空。

等到闲时数起银钱，阿瑶对着钱匣子多出来的一枚金豆子发愣，这枚上面有一道裂痕同她给梁文宇那枚是相同的，当即开口问道：“大娘可否有收？”

梁文宇放下冰勺过去："只收了沙冰。"

阿瑶不止发现多了枚金豆，甚至碎银都多了几颗，可她今日收进来的都是铜板，这个碎银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困惑着，但只要不少就无事。

而后几次取越王头都是阿瑶亲自去的，她担心大娘一直不收银钱，每次去就多买一些吃食带过去，甚至耗着大娘高低收上一些，实在不行她就用再有不去她哪儿买为由头要挟起来，吴大娘才肯半价收下。

每次吴大娘哪儿有几个越王头都被阿瑶包下，订西瓜椰椰的数量只多不少，阿瑶有时还不够卖。

她嘴馋是会用丹奈结合椰浆制作炒酸奶，也就只吃这一次，多的都拿出去和周边摊主分着吃，大伙多阿瑶很是照顾，就连先前瞧不起她这个小姑娘做生意的摊主都对她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