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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禁制破大梦倾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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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灵根?”

顾念清秀的面庞微微怔愣,不待她反应,沈羡攥住沈燎的手往其筋脉输送灵力,“燎儿,屏息,感受灵力与灵根的融合。”

小沈燎听话地照做,他引着灵力汇与灵根,仿佛在丹田处燃起了一团暖融融的火。沈羡修长的手覆在他幼嫩的腕脉上,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带着沈燎运灵走势。

一大一小的两人,眉眼动作出奇地一致。

记忆中父亲带着沈燎过的招式竟和他现在常用的相差无几,只是一者潇洒一者凌厉,但无疑同源。

可他的运灵之术,分明是师父玄散真人所授。

这记忆从何而来?

他师父……玄散真人又是何人?

如果是沈家人,为何带他走又篡改了他的记忆,如果不是沈家人,又为何知晓沈家的运灵之术?

识海被无数个翻涌着的问题湮没,沈燎恍惚间忆起了师父曾说过的话。

那人一袭宽大的黑袍翻飞如泼墨,银白的发丝飘摇:“燎儿,你父母已亡,人间情缘便也了却。天火灵根,生来是要成神的。”

记忆中他带着他运灵凝神,给他人人求之不得的修炼资源。那人曾抚着他的发顶,回答他追问有关父母的问题:

“斯人已逝,燎儿要带着他们的执念活下去。”

幼时的沈燎想了千万个的理由骗自己他们有难言之隐,可最终还是归结于神罚使此生亲情淡薄,他骗自己不需要这份情。

但可悲的是他连怀念都只能想象。

可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把那颗曾经渴求的心脏铸造成不可破的城墙,伪装出不在意的模样——偏偏这时先前求之不得的记忆接踵而至,轻而易举挑开了所有防备,告诉他,他错了。

他们真的很爱很爱他。

神态做不了假,语气伪不了真。有些爱意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原来记忆最动人之处从不是经历,奈是过往数不清道不明的心境。以至时过境迁再翻出来细细查探,回味那片刻温存,也能叫人一瞬恍惚。

沈燎看见顾念看着父子二人轻轻地笑,眸光温柔得可以化开万年的极寒,映着庭院中星星点点的碎光,像是融了一抹栗色的糖。

这如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径直略过了谄媚的沈羡,到沈燎的身旁轻轻蹲下,摸了摸小沈燎的发顶:“燎儿。”

“娘亲。”

“不用在乎什么灵根,也不用在乎以后如何,”沈燎嗅到了她身上的沉香,沁着母亲的怀抱里令人安心的温暖,“燎儿安心学便是,爹娘护得住你。”

“到底还是儿子亲,夫人可不曾这般温柔和我说过话。”

“就知道贫嘴,快教我们燎儿。”

……

过往似尘烟。

想来经年种种,终是一枕黄粱,一梦贪欢。

沈燎在识海里沉沉浮浮,回忆零碎而繁琐,他越是不断找寻越是查无所踪。片段罅隙间的剧痛如锥子刺入,似乎在拼死维系不泄露其余的记忆。

是禁制。

他的识海里,所有有关幼时和父母的记忆,竟然全都被下了禁制。

此刻神识终于回笼,沈燎得以从纷乱的记忆中抽离,素来以“冷面无情”著称的神罚使,第一次被这蓦然席卷的落空感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感觉像一只攥住他心脏的手,窒息,发酸,还泛着疼。

沈燎决定凝神聚灵强行突破禁制——他原以为神罚使本就天生情感漠然,很少有什么可以牵动情绪的人或事。可直到此刻沈燎终于察觉原来自己也会这般留恋,这般刨根问底只想查明一切。

不就是个禁制吗。

识海瞬间翻涌腾起雷雾,沈燎把自己的神识凝成了一柄淬炼着雷火的长剑,剑锋凌厉直直劈向灵台深处的记忆迷雾——

如果灵鉴在此恐怕已经要发疯地大叫了:这招简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原来素来沉默自持的人,发起疯来更叫人胆寒。

巨剑刺下禁制的一刻,识海被腾起的雷雾乍乱,灵台深处传来几声细碎的断裂声,余波过后落下的震颤密密麻麻地略过识网,一瞬间沈燎的耳畔竟炸起了翁鸣。

沈燎忍着刺痛睁眼,神识回笼的一瞬忽觉额间一片凉意。这凉意不是实体之物的冰冷,而是被灵力润过后灵网残存的寒。

指节稍用力揉了揉眉骨,识海的刺痛还在延续,沈燎撑着睁眼看清了自己正处于城主府的一处厢房里。

“沈烬隐?”

沈燎寻声望去,撞进了一双干净澄澈的琉璃瞳中。那人的眼尾乖顺极了,温顺垂落的模样宛如一支压了初雪的海棠枝。

“殿……”沈燎开口,惊觉自己的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而喉间还隐隐泛起一股腥甜。

摇曳的微黄烛光把晏清的额间的碎发染得泛金,她正坐在离沈燎不远处提笔写着什么。回首抬眸时脖颈修长,肩脊连成了一条漂亮的直线,像是人间画本师细细勾勒描摹的烛火精灵。

整个房间除了灯火映照之处都是隐匿的黑,而她独独在冷色调里沁着暖。沈燎忽地觉得她和漆黑识海里的记忆一般温暖得让人胆怯——

而他是那个躲在暗处只敢窥视不敢触碰的孩童。

“莫非是这陵阳的城墙风大,连沈大人都被吹得染了风寒?”

声音伴着笑意的揶揄逐渐拉进,看清来人那刻沈燎心口一阵闷痛,识海里被他强行压下的刺痛席卷而上,喉间腥甜再也压不住——

万千回忆和刺痛无人知晓,嗓间翻涌而上的甜腥凝为了一条蜿蜒唇角的血痕。

这是强行突破禁制的反噬。

“殿下你修炼了什么高阶术法?!快快教教本鉴——震惊!高冷神罚使竟被天女一句话撩到吐血!”灵鉴爆出诡异的红光,贱嗖嗖地踩着晏清的肩,“殿下莫非是狐狸精转世?”

晏清:“……”

她这才注意到沈燎的面色苍白,剑眉蹙起,一双黝黑的眼睛背着光藏在自己的影子下,但隐约能辨出眼白带着淡红。

这人在城墙上突然晕厥,吓得晏清险些以为他也患了灵疫。废力把他带回城主府,所幸方才探查一番无碍,但体内灵力波动诡异,便往他额间渡了一团灵力护法。

“沈烬隐?你这是怎的……”晏清试探着开口,这人无端昏睡了一天,方醒过来就先吐了口血,着实给她吓一跳,“你昏睡时识海灵力波动很大——”

“殿下,”沈燎咽下喉中腥甜,指尖蹭去了唇角溢出的血渍,嗓音喑哑,“臣有一事相求。”

他的眸光有些暗淡,话落垂眼行礼:“恳请殿下帮臣解开识海里的禁制。”

沈燎方才的尝试并未解开困住记忆的禁制,反而被强行的催动反噬了,丹田处如灼烧一般扯着生疼。

“禁制?识海里为何会有禁制?”晏清惊奇,神界堂堂神罚使,何人有能力在他识海里下禁制?

更何况沈燎的命运线是她亲自写的,他这一生简直顺风顺水,何来什么禁制一说?

话虽如此,晏清还是滴水不漏地扶起了他行礼的手:“凝神,本殿探探。”

“灵鉴,把窗户打开通风。”晏清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她一只手抚上沈燎的额头,凝出带着寒凉的灵力却惹得他一颤。晏清声音染上笑意:

“沈大人居然畏寒?”

她可没贴心到要把灵力在丹田里熨一遍再渡过去,晏清此人素来觉得这些琐事无用,忍忍便好又何必麻烦。

识海里突然乍起一声尖叫:“哇塞殿下,本鉴第一次见有人可以把懒惰讲得如此清新脱俗!人家沈大人之前给你渡灵时可是百般不厌其烦……”

“吃里扒外的东西。”晏清方有抬手之势,那玉简立刻忙不迭滚去开窗了。

晏清的灵力带着独属冰灵根的寒意,顺着沈燎的经脉游走宛如化冻的春溪,蜿蜒淌过他识海中被禁制焚烧的焦土。这股凉意入了骨,倒把沈燎刺出一阵清醒。

她的识网铺开,竟真的在他识海深处看见了禁制。这禁制状如带刺的荆棘,左盘右绕锁着一团看不清的迷雾。周遭几根还有切口齐整的断裂痕迹,想必是沈燎自己破禁制时弄碎的。

难怪方才晏清感受到他身上剧烈的灵力波动,自己破禁制无异于飞蛾扑火,神识一旦被毁哪怕是神明也近乎形同痴傻——这人疯起来当真不要命。

晏清把灵力凝成细刃,精准地挑断了沈燎识海中下了禁制的锁链。

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细响,那团被困住的白雾终于慢腾腾滚动了一下,堪堪显露出了原形。

晏清虽然好奇究竟是何等记忆能被人下了禁制,但窥探别人的隐私属实并非君子所为。她正欲收回神识,偏偏沈燎的识海就这一瞬天翻地覆,巨大的麻意略过识网惊得她打了个冷颤。

他的识海本就受损,这禁制余威席卷而来哪里还承受得住。晏清只能暂时稳住自己的灵网,同时朝他额间渡灵。

“凝神,稳住识海。”

夜风卷起庭院里的桂花香瞬间溢满了厢房,微凉的风伴着灵力拂过沈燎额头,似乎真的驱散了几分识海的剧痛。

识海里的那团白雾逐渐化作了各色的回忆片段——

有父母带着他在午后洒满阳光的庭院里荡秋千;有他被拽着修炼时母亲倚着门框满是爱意的眼;有半夜被不着调的父亲塞了一嘴刚出炉的桂花糕;还有那夜城主府桂花树上万里澄澈的星空……

这些回忆似棱镜,被经年的岁月一照,便折射出了无数镜花水月的一瞥。

而此刻所有的记忆齐齐回笼,黄粱一梦,倾厦而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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