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正国得知姜如汐的初舞台时间时，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激动得直接冲出了客厅，朝着樸智旻的房间奔去。

“哥——！”

房门被他猛地推开，樸智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整个人扑倒在床上，差点没被压出一口老血。

“啊啊啊！！！重死我了！！！”

他痛苦地挣扎着，试图把身上的“人形铁块”推开，但田正国压根没想动。

“我们去看如汐姐的初舞台吧！”

田正国兴奋地喊着，眼睛亮得像星星，完全没注意到身下的人已经快喘不过气。

“初舞台？”

樸智旻皱了皱眉，手忙脚乱地撑着床单，试图给自己找回一点生存空间。

“你说如汐姐的？”

“对啊！毕竟是姐姐的第一次，我想去看！”

田正国毫不犹豫地回答，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樸智旻一听，忍不住笑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她在结婚一样。”

田正国立刻翻了个身，双手抱头躺在床上，嘴里喃喃道。

“不一样的，打歌舞台可是很重要的！”

樸智旻坐起来，他看著田正國，嘴唇微张，却终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田正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像是一只等着点头的狗崽子，眼里满是迫不及待的光。

“哥，我们去吧？”

田正国又催了一遍。

樸智旻终于开口，声音低了一些。

“……不行。”

田正国瞬间僵住，脸上的兴奋也一下子消了。

“……为什么？”

樸智旻垂下眼，看着床单上的褶皱，手指在上面抚了抚，语气有些不自然地平静。

“我们是练习生，跑去别家公司艺人的打歌舞台，如果被发现，会引起麻烦的。”

田正国皱眉，不服气地回道。

“可我们只是去看，又不是去闹事……再说了，那是如汐姐的初舞台，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语气带着点不满和委屈，像是被剥夺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樸智旻手指收紧，捏住了床单的一角。

当然，他知道。

最为姜如汐的粉丝，也是作为她的学生，他当然想去看她的表演。

可他觉得他不该去。

在与姜如汐相处的期间，他能感觉到自己不自在的感觉。

他怕站在观众席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她身上，而他……会忍不住暴露自己的情绪。

他不该喜欢她，不该动心，不该这么想靠近她。

可偏偏，连错过她的舞台都做不到。

“……可是，哥也想去吧？”

田正国看着他，突然问道。

樸智旻一怔，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掩饰过去，淡淡地笑了笑。

“……我当然想去。”

田正国眼睛一亮。

“那就——”

“但我们不能去。”

樸智旻打断了他，笑意浅淡得像是一层纸，一戳就破。

“我们是BigHit的练习生，她是SM的艺人，如果被发现，我们和公司都会被骂。”

田正国怔住，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

“可如果……如果我们只是单纯去看她呢？”

田正国不死心地问。

樸智旻看着他，眼神深了些，语气却仍旧平静。

“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就没关系了。”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台下，给她送花，举起应援灯牌，在她的每个舞台上为她欢呼。

可惜，他们不是。

他們快要出道了，如果被公司發現怎麼辦？

田正国沉默了，像是在消化这句话。

过了好几秒，他突然低声开口。

“……那如果我们乔装呢？”

樸智旻愣了一下。

田正国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抓到了什么可行的办法，急急忙忙地继续说。

“我们戴口罩、帽子，再换一身普通的衣服，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他越说越兴奋，完全无视了樸智旻之前那句“不行”。

樸智旻盯着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

田正国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喜。

“所以，你答应了？！”

樸智旻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嘴角勾起一抹笑，语气带着一点妥协。

“不然呢？”

田正国兴奋地一跃而起。

“太好了！！我们快想办法乔装吧！”

樸智旻看着他雀跃的样子，笑意渐渐淡了一些。

——他终究还是没能说服自己不去。

樸智旻推开房门，探头往客厅看了一眼。

金泰亨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靠着靠垫，手里随意翻着一本杂志，手指轻轻敲着纸张，像是在思考什么。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脸上，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樸智旻眼神微动，慢悠悠地走过去，在沙发扶手上坐下，单手支着下巴，装作随意地开口。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金泰亨翻书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耸耸肩。

“没什么特别的。”

“哦？”

樸智旻故作惊讶，语气带点打趣。

“这么难得？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出去透透气？”

金泰亨笑了笑，视线重新落回书页上，随口说道。

“嗯，明天再说吧。”

樸智旻眯了眯眼，继续旁敲侧击。

“不会是打算偷偷去哪儿吧？”

“……”

金泰亨终于抬起头，挑了挑眉，语气带点疑惑。

“你今天怎么回事？查户口吗？”

樸智旻见他反问，立刻露出一个无辜又自然的笑，轻轻晃了晃腿。

“哪有，只是随口问问。”

金泰亨没再多说，只是又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像是真的没往心里去。

而樸智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等到门被关上的一刻，他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

表演当天，田正国跟朴智旻一大早就起来换衣服，他们动作轻柔，怕被其他人发现。

田正国一身全黑的穿搭，黑色棒球帽加黑色口罩，帽子压低几乎看不见脸，黑色连帽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完全是“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的状态。

樸智旻则是套了一件超大码的连帽外套，帽子直接扣在头上，耳朵上还挂着耳机，白色T恤加黑色休闲裤，穿得非常随意。

两人都准备好后，樸智旻戴上帽子，压低口罩，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装扮。

田正国站在门口，兴奋地摩拳擦掌，小声催促。

“哥，快点！不然等下进场就更难了！”

“知道了。”

樸智旻轻哼了一声，边整理衣领边往门口走去。

经过金泰亨的房间时，他随意地瞥了一眼。

然后，脚步顿住了。

房门半开着，床上空无一人，被子被整齐地掀到一旁，连褶皱都几乎没有，像是早就没人睡过一样。

樸智旻眨了眨眼，盯着那张空得诡异的床，眉头一点点皱起。

刚才不是还在吗？

他下意识地推开门，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衣架上的外套少了一件，桌上放着的帽子也不见了，连平时随手乱丢的耳机都不在了。

田正国站在门口，看他站着不动，好奇地探头。

“哥，怎么了？”

樸智旻沉默了几秒，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没事。”

他收回视线，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带上门。

看来，今天的观众席上，不止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