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还有一周左右。陈昭打了沈恙几个电话对方都显示关机，转头又打电话给刘素汐，电话铃声响了几秒对方就接了起来。
“嫂子，怎么了？”刘素汐问道。
“沈恙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刘素汐一听突然好像想起了沈恙叮嘱她的什么，将玻璃杯放在瓷桌上，两者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哦！沈恙回s市了，说是要处理点事过几天才回来。他不接你电话估计还在飞机上。对了他让我买的车我给你放车库里了钥匙就放在车盖上。”
陈昭道了声谢就将电话挂断，起身下楼的时候，陈昭定眼一看买的东西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厨房敞开少了几把刀。时针转向下午两点半少吃一顿又没什么事，陈昭在心里决定好就将车开出去了陈氏制药。
估计是回家赶着过年，一路上人流量比平常多了三四倍，道路拥挤鸣笛也少不了。
“前面的车能不能走快点啊。”
“不会开车就别出来。”
陈昭在车里听着外面的交流声漠不关心，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手指有一哒没一哒的敲着。很快前方的路顺畅起来，他拐了弯的功夫。电话就被打响。陈昭将电话接通很快一个男声从话筒传来。
“老板，您父亲和母亲执意要见您。我们拦不住就安排在了会议室等着。”
陈昭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知道了。”
很快车就停在了陈氏制药的楼底下。他推开感应门，前台训练有素的职员扬起了一抹假笑看到陈昭的那一刻同时脱口而出：“陈总好。”
陈昭的头发有些凌乱，但他依旧迈着坚定有力的步子从她们旁边经过，还是不轻不重的敷衍了声：“嗯。”
等陈昭乘坐电梯离开的时候，前台的两个人开始八卦起来。
“陈总的老公没来啊。”
“啥老公？有的没的啊。”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我跟你说……”
电梯直达五十八层，途经会议室他推门进去坐在主位上宣誓着自己的主权。他进门的时候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们。这让陈年奕有些恼火，虽他年过五十但看着一点都不输三十来岁，陈年奕单手夹着的烟往自己嘴里送。
“灭了。”
“灭什么灭？！”
“我说，把烟灭了，那边的禁止抽烟你眼瞎啊。”
一旁的李芸开口：“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陈昭懒得和这几个人解释，他怕传染自己也成了傻逼。
陈昭没给他们废话，直接入主题：“你们找我什么事，要钱还是什么……”
陈年奕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拿着烟，另一只手挽着李芸的肩。哈哈几声就将手里的烟按灭：“果然还是你聪明，给我八千万。”
陈昭被这个数字定住，“八千万，你是怎么敢开口的。”
“这么多钱我不可能给你。”说罢他就起身准备叫人送客。
李芸连忙拦住他，打出了感情牌：“昭昭，看在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给我们好不好。”
陈昭想推开她，立马又被李芸拦住：“唉，唉唉。这样，你只要把钱给了我们，我们保证就再也不会纠缠你。”
陈昭满眼都是震惊，神色淡漠对她轻笑：“养我？！你们这么多年看过我一眼吗？问过我吗。可笑至极。”他盯着面前发誓的李芸，“滚。”
“李芸别跟他废话。陈昭，你既然不肯拿，那我就只能去找沈恙呢？老丈人有麻烦，作为女婿的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说是吧陈昭”陈年奕最后两个字咬的及其重。
陈年奕摆摆手，李芸一听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陈昭僵硬的在门前杵着，像是被定在那里一样。
咬咬牙：“你们别去找他。”
陈年奕得逞的表情上又添了几分狡黠和满意：“决定权在你手里，找你还是沈恙给你想清楚哦。”他双手交叉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又继续拱火：“保不齐我还会带几个记者去s市，发布到网上……股票大跌，损失的可不是八千万那么简单。”
陈昭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就朝陈年奕砸去，他只是稍微歪歪头轻易的就躲闪开。“陈年奕，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陈年奕看到他的反应和砸过来的玻璃杯，倒是不恼还得逞的笑了笑：“你说我有病，那你作为我的儿子你也是不是有病？！有病就送到精神病院里去这不就对了。”
会议室的气温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降到冰点。会议室吵架的声音很大，连员工区工作的员工也大多都听到了些，但都不敢出声，只能默默的敲击着键盘。
陈昭的气焰瞬间就灭了下去，没了刚才那么凶，说话的语气很轻：“陈年奕，我问你。当初把我送进去的除了他们还有你是不是！”陈昭本来就有信息素紊乱症，平常靠阻隔贴才没有那么明显，而现在陈昭的信息素算是暴动。野蔷薇的信息素不由分说的朝陈年奕攻击，李芸是beta，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着。
陈年奕反倒鼓起掌来：“哈哈哈，野蔷薇味的，是挺好闻，但我不喜欢。”说罢他起身也释放起了信息素，古龙香水味的信息素攻击着陈昭。很明显在alpha是绝对压制omega的。从门缝溢出的信息素涌进员工区，里面也有alpha和omega不免的也受影响。
陈昭的眉头越皱越紧，能夹死一只蚊子。
“陈昭，认输吧，像十多年前一样，你依旧赢不了我们。”
alpha的信息素不断进攻陈昭的腺体，他刚想抄起一旁的花瓶给他砸过去，但身为alpha有敏捷的身手，自然而然很轻松的接下，陈年奕朝陈昭步步紧逼，直至他败下阵来。
“陈昭，认输吧，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依旧赢不了的。”他本想一个花瓶直接给他砸下去的，但李芸突然伸手拦住他，朝他摇摇头：“算了，等沈恙找上门来就不好说了。”听她一说陈年奕才作罢。
“八千万，你要拿去干什么。买你那些垃圾股还是去酒吧花天酒地。”
陈年奕“哼”一声：“等你给了我，在考虑考虑再说吧。”
“知道了……”
陈年奕和李芸打开会议室的门就抬脚出去，信息素也停止了释放，等他们走后陈昭也瘫软在地，信息素还是止不住的往外释放，等张助理进来的时候人倒在地上没有一丝要动的迹象，信息素很不正常。
“快，快打120的电话。”
“打了打了。”
员工区听到很快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怎么了。”
“看这样子陈总好像倒了。”
医院离陈氏制药不算太远，等张助理把陈昭抱出去的时候没过几分钟救护车就到了。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陈昭放在上面，推进了救护车里。救护车鸣笛的声音响彻在大街小巷里，因为前方堵车所以就走的紧急通道。
陈昭又跌入了沼泽里，他没在挣扎而是任由自己陷进去，他在迷蒙之际好像看到了陈年奕。于是越陷越深。我输了。
是的，我输了……
张桧在病房里踱步了不知道多久，“你们给沈恙打电话了没有。”张桧道。
刘素汐：“打了几十个了还没接。”
张桧叹了口气，等拿到信息素检测报告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有记者听到消息不断的朝医院这边过来。虞司砸咂舌：“真是群秃鹫，看到什么好吃的就要一起来，不啃见底是不可能的。”
陈昭还处于昏迷状态。“看报告上面来说，信息素各项指标都超了。现在处于失控状态。”
虞司正，许巍然，刘素汐，张桧几个人都来了，傅司诚忙着在外地谈生意。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人的，但大家一听都赶来了，拦也拦不住。但医院规定只能有两个人来监护，所以许巍然和刘素汐这两个alpha就负责在门口守着，还安插了几个alpha保镖在这层楼巡视。不要小瞧有些记者的能力，他们甚至会为了几千块钱装成医护人员或者说扫地的进来。
虞司正刷手机的动作一顿：“我靠，这群日疯颠倒嘞新闻稿子都写出来咯。”
张桧接过手机查看。
【陈氏制药总裁因为信息素紊乱进医院，是因为私事还是药品问题】
【陈氏制药私生子谋害亲哥上位】
【陈氏制药总裁患有精神病】
【惊！陈氏制药产品竟有问题】
几个词条很快就占据了财经热搜，现在热度还在不断上升
张桧看着这些标题脸一下就暗下去：“这，这纯属扯淡啊。什么还扯到药用上去了，不是那药还在内测吗？我靠打沈恙十几个电话也不接。”
“辟谣的代价是造谣的成本几十倍，现在网友顾着看戏根本不在意是真是假。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陈昭知道，还有司正你打电话给傅司诚让他把热搜压下去。”
“不不不，不行，现在压下去了更要让人怀疑。妈的。”张桧这个好脾气的也被弄恼火了。蹲在地上冷静了片刻对他道：“你打电话给傅司诚让他查查是谁写的。”
“好。”
“张桧……”陈昭的手动了动，声音嘶哑像是被刀割了。
“你饿吗？昭昭。”张桧走到他旁边坐下。
“虞司正，你先陪陪陈昭。我出去买碗粥。”接到命令的虞司正乖乖的守在陈昭的旁边。
病房里还算是安静，楼底下道吵的热火朝天，无奈保安和护士医生都拦不住他们八卦的心。“你们安静点，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警察来了。”
记者们看到几辆警车来才把八卦的心按进去。
“这里是医院，要采访的话等陈先生出院再说吧。”
“你们请不要再挤了，很容易造成踩踏事故的。”
输液袋里面的液体源源不断的送到他的身体里。“别乱动。”虞司正道。
陈昭环顾四周，始终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神色黯淡下去。
不久张桧提着一碗粥进来，里面放了些白糖，白糖化开在口腔里，甜味席卷全身。一滴泪水滴在张桧的手上。滚烫。
“我动不了……我……唔。”一滴滴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没有节制的落在被子上。
张桧连忙将粥放到床头柜上，接过虞司正递来的纸给陈昭擦擦。严重的信息素紊乱症带来的结果就是四肢无力丧失行动能力还伴随着阵阵疼痛。平常等雪停的时候陈昭出门就会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去走走。陈昭咬着唇，手指抓着病号服指尖发白，趁许巍然不注意想自己站起来走走看，猝不及防的倒在地上，发现自己根本都没力气站起来，忍了那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出来开始嚎啕大哭。
许巍然被下了一条，赶快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宽大的病号服让陈昭穿，看着很别扭显得很臃肿。泪水淹没了他的琥珀色的眼睛，脸上也占满的灰尘这一幕被记者拍下。
“医生说这只是暂时性的，等找的解决，去康复中心就可以了。”
沈恙飞回s市主要的原因还是集团里出现了间谍。对，原本藏的比老鼠都好，还是前几天他秘书告诉他晚上总有人加班倒最后一个走，秘书想着老板不在还愿意加班属实脑子被车撞了，但有一次他返回的时候看见他拿了个优盘出开把监控全灭了就告诉他的。
所以就回来看看这技术有多差，顺便查查那个人模狗样的人。看看不知道，一看就牵扯到了集团内部走私的消息，手机被抢还差点入了狼窝，把自己作为棋子，以身入局这期间还被断了所有外界消息。等到最终结果时才发现走私的是火药是一个老股东用自己的权利包庇下属，才造成的。
这事儿过后，他满心欢喜的解锁了手机无数个未接电话被打来。退出界面过后系统还推送了最新消息。沈恙忐忑不安的点开首先跳出来的是张图片。即使拍的是侧脸，但沈恙依旧认出来了陈昭。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倒在地上四肢不能动弹，眼里含着泪故作坚强。像极了陈昭自杀那次。
沈恙有些后悔扇了自己一巴掌，回过头来他当场定了最近的航班，因为逢春节一看票全都没了，但如果开车的话如果不休息就要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沈恙突然想到前几年买来落灰的飞机自然就派上了用场。但申请航线最快要二十四小时，更别说其他情况了。助理动作利落很快就提交了申请。
沈恙倒在老板椅上，苦笑的看着天花板。
他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接，知道的四十二个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传来的不是陈昭的声音而是张桧的。听声音像是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