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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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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啊。”来人拱手送上贺礼。

“多谢多谢。”黑袍男子揖手回礼。

杜家大宅前,源源不断的各家贺礼从京城四处汇集到此,寒天雪地里好不热闹。一众街坊邻里聚集在门口,见礼箱流水般的送入杜宅,感慨地望向门内。

“早前还见这间宅院在打扫,说是最快不出五日,杜大人就要入京了。没想到杜大人行程飞速,竟在今日就已经到了。”

“太后娘娘卓有先见之明,昨日便遣人来此清扫。否则今日杜大人入京,就要对着一宅尘土望宅兴叹了。”

“昨日竟是太后娘娘亲遣……”

“杜大人既已回京,杜家此番必然要重归鼎盛了!”

“里面那位就是杜大人?果然好男儿!”

一位身着缠枝金绣胡服的富贵人士正站在门前,身后跟了两个抬着礼物箱的小厮。见人群中央有一黑袍男子正事招待,胡服贵人正了正衣冠上前。

抬眼细看,面前这黑袍男子身材高大、眉目坚毅,面上虽有浅淡疲惫之色,但眉飞入鬓、眸如亮星,端得是一副风骨峭峻的好长相,想是杜家家主,胡服贵人于是躬身道:“敝姓袁,名弘文,京城袁氏本家出身,家中排行第五。听闻杜大人今晨自陵州入京,特代表袁氏登门。小小贺礼,还望杜大人不弃。”

说着,袁弘文令两个小厮将礼物箱卸在杜家宅院内。他刚要向黑袍男子递上名帖,却听那人无奈地回道:“劳烦袁公子,可我并不是杜苑杜大人本人。您送的东西可先放在这里,等他回来,我会同他说的。”

袁弘文听他措辞,皱了眉道:“你是何人?杜大人又在何处?”

黑袍男子——侍从扬一扬下颌道:“靳元丰,家中排行十一,杜苑杜大人旧属,此番随他入京。杜大人一入京就不见人影,我不过是替他来照顾一下宅院,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袁公子今日不妨先回去?”

袁弘文一愣。

无言的空档,他身后传来众多失望的声音。

“什么嘛,原来不是杜苑大人。”

“就说长得不像!六七年前我见过杜大人本人,怎么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白来一趟,白来一趟……”

见这人一副“请自便”的架势,袁弘文勉强扯了扯嘴角:“这位小兄弟,杜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侍从一笑,没有计较他的称呼:“我也不知。”

人群热议起来。

没人知道,热议中的主人公此刻已在耀宸宫宫门前。

宫门侍卫颇为震撼地阅读调令内容:“陵州刺史杜苑,入为……正、正议大夫?”

这位杜大人,如何能在这样的调令内容下笑得出来?

已经不算明升暗降——这是妥妥的被冷藏了吧?!

等等——宫门侍卫仔细查看调令日期,神情恍惚。

这位是从陵州飞过来的吗?!

杜苑见侍卫呆立不动,倾然一笑。他柔声催促道:“劳烦这位大哥,尽快放杜某入宫。”

耀宸宫内。

“仔细脚下。”谢明渊微侧头道。

姬盈提了提袍子,闻言笑道:“这可是御花园,我走的回数怎么也比你多吧,谢公子?”

谢明渊不为所动:“陛下不是失忆了?”

姬盈:“……嗯,你对。”

雪后的御花园银装素裹,正是宫内赏雪景的最佳去处。姬盈同谢明渊并排在径路上走着,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

“谢公子不必天天入宫,便是为官也有休沐日。自从接了教导的任务后,谢公子日日都来宫中报到,实在过于敬业。”

见前方有一凉亭,姬盈走进去坐下来。

谢明渊跟上她,却没有坐:“教导陛下是臣目前最重要,也是朝廷最重要的事。”

姬盈撇过眼睛。

片刻,她道:“谢公子有想做的事吗?”

“陛下指什么?”

姬盈望向亭外雪景。亭外,结冰覆雪的太央湖湖面茫茫一片,偶有麻雀跳来跳去地嬉戏觅食。雀鸟们觅食不得,一会儿便扑棱棱地扇翅飞走。

姬盈望了一会鸟嬉,突然出声道:“谢公子可愿为我困住那些麻雀?”

谢明渊略有不解,还是说道:“可以。只是麻雀不可久养,若是强行抓来,不久便会气绝身亡。”

“我若非要久养呢?”

谢明渊沉思片刻,道:“臣听说民间艺人常用皮毛剥制之法,可将死物制成标本。”

姬盈转头看他:“那不就不能动了?也不能叫了?”

“若想要标本动起来,也可以在其上系丝线。槭州有皮影之术,可使死物活动,栩栩如生。至于叫声,则有善口技者,可模仿百鸟鸣叫。”

姬盈转回头,轻声道:“那岂不是个暴君。”

“……陛下说什么?”谢明渊道。

“没什么,只不过不想要这些麻雀了,”姬盈趴在木梁上,衣袖粘雪也不顾,“有这么大一片雪景,单去为难麻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除了麻雀,还有喜鹊,杜鹃,鹧鸪,鹰隼、鸿鹄……”

姬盈报花名般地小声说了一串。

天下怎么竟有这么多的鸟儿?

“陛下喜欢鸟?”谢明渊望向那几只黑点般的麻雀。

——明明其貌不扬。

姬盈眼神偏了偏:“不喜欢笼子里的。”

“那么,陛下就有好生之德了。”

姬盈赞同地点头:“我也这么想。”

说着,二人忽见湖对面有两道人影越趋越近。一人显见是听夏,另一人影却比听夏高出一截,不像是聆春。

“谁?”姬盈语带疑问。

“臣替陛下看看。”

谢明渊刚出亭子,却见前面那道偏高人影朝此行得飞快。当他出亭之后,那人步伐已然近乎奔跑,其后的听夏提着裙子,只能尽量快步跟着。

人影越来越近。

“明渊!”青年声音略显兴奋地喊道。

谢明渊怔在原地,任凭那人朝自己奔来。

一路衣袖当风。

青年猛地在谢明渊面前刹车,笑意炽盛。他一把搂住还在愣怔中的谢明渊:“明渊,好久不见。”

谢明渊怔然吐出两字:“阿苑……”

青年一边将手臂搭在谢明渊的肩膀上,一边飞快地四下望望,果然在亭中寻得姬盈身影。

顾不得和故人过多寒暄,他转身又向亭中。

雪后地面冷硬,青年毫不犹豫地嗵一声跪下。

俯首大礼。

“微臣杜苑,参见陛下。”

姬盈看着自己面前黑黑的脑壳,对这唐突的展开瞠目结舌。

未言许可,她见眼前人抬起头来,笑颜绽如桃花色。

“好久不见,盈盈。”

姬盈将自己的手臂从栏杆上拖下来,栏杆处簌簌地落了一摊雪。

她用沾雪的衣袖贴贴面颊。

——很好,透心凉。

你哪位。

糟糕的预感倏然成真,她果然不是在做梦。

听夏站在亭外,看着亭内氛围诡异的三人,紧张地抠手。

姬盈疯狂朝听夏使眼色,可惜听夏没看懂。

姬盈细细打量一番面前这位自称杜苑的青年。

似乎经历一番长久跋涉,抑或是方才奔跑的缘故,杜苑脑后束好的发丝微乱,像是曾在风中吹过许久。

尽管面色略疲顿,杜苑穿着一身群青锦袍、外罩藏蓝披风,显得人如冠玉,身量风流。向上望去,其人眼若桃花,眉秀如柳,嘴角唇边似乎总含着一丝笑意。而他真正笑起来的时候,那双微翘的桃花眼便会月牙一样下弯,朦胧泛雾,泓波含情。

若他不开口,端得是位美人——杜苑果然不愧为当朝太后的亲侄,长相与太后娘娘竟有七分相似。

杜苑没等两人说话,就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

“除了两年前那次回京述职,咱们已经很久没有三个人见面了。陛下,明渊,你们两人可还好,没忘记我吧?”

“回来时听说陛下病了,现在看陛下气色倒也还好,”杜苑看向姬盈,又弯了眼角,“只是不知道陛下生的什么病?现在痊愈了没?”

姬盈呵呵一笑:“呃,没什么大事。”就是失忆了,皇帝当得费劲而已。

杜苑点点头,又向谢明渊道:“明渊看着也不错。”

谢明渊眼神微暖:“阿苑,你真是一点没变。”

杜苑大笑一声。

“为何要变?以前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俩要不是闷葫芦似的打哑谜,要么就不知怎么吵起架来,”杜苑振振有词地道,“若是我也变得和你们一样,咱们三人还怎么聊得下天?总要有一个负责活跃气氛嘛……”

姬盈干巴巴地:“杜大人十分活泼。”

“陛下懂我,”杜苑又笑起来,“从小时候起就是。若是当时没有陛下在的话……”

“阿苑为何在此?”谢明渊问。

“入官,”杜苑干脆地道,“明渊竟不知道?”

谢明渊眼睫闪了闪:“阿苑可以详说。”

杜苑故作深沉地长叹一口气:“我本以为还会在地方待个十年二十年,此生再与京城无缘……”

谢明渊难得笑起来:“长话短说。”

“短说就没得可说啦,”杜苑一摊手道,“入官的调令送到了陵州州衙,接到调令的第二日,我就策马上了京,所以才能在今日一早到达京城。刚入城,我又递了请安折子给太后娘娘。要是没有姑母的许可,我就没办法这么快来找你们……”

姬盈瞥了瞥疯狂朝她打着手势的听夏,继续干巴巴地回着:“杜……大人也不必如此焦急。”

“什么杜大人?”杜苑突然皱起眉,“刚才我便觉得不对。陛下对臣的称呼怎么这么奇怪?”

姬盈又是僵住。

“自你我垂髫相识,我还没听过什么杜大人的称呼,往常……往年不是都唤阿苑的吗?”杜苑又看向谢明渊,不明就里,“难不成明渊是谢公子?”

谢明渊亦是一僵。

听夏在亭外扶额。

“这个事情吧……是这样的……”

看着杜苑期待的眼睛,姬盈一点点放慢语速。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的语速骤然加快,“——只不过是我失忆了而已。”

姬盈朝谢明渊看去。

“你说对吧,谢公子。”

谢公子本人矜持地抿唇,朝杜大人赞同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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