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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银色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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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蓊收回视线,在原地怔了会儿,回过神,发现自己还站在沈灵均面前。

她看清少年唇边恶毒的笑意,神色不变地绕过他,走进长廊尽头的小书房。

高三那会儿,在不用上课的日子里,她大半时间都是在这间书房里度过。

看书和刷题都在这里进行,原本是间空置的房间,但久而久之,便成了她一个人的书房。

当初离开得匆忙,在沈家的许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她记不清有多少,直到踏进屋子,看清角落那一堆物件时,才忍不住讶异,原来有这么多。

沈映蓊觉得她现在需要一个人理一理思绪,谢绝了管家的好意,随便拖来个垫子,就这么坐在地上一件件整理旧物。

那只钟在她饭前提起后,便已经挂回她的卧室,这里剩下的大多是书籍一类。

几十本课本、笔记被她分门别类归拢在书架上,烦乱心绪也随之沉淀下来。

偏偏有人见不得她舒坦。

沈灵均虚虚靠在门框边:“很得意吧,闻郁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让我跳,前一个月还能跟他公司旗下工作室手游打得有来有回的游戏,这个月就爆出抄袭宣布关服,趁我没空盯着这边,结果姓郑的那家子蠢东西昏了头钻他圈套……如今他自己踩着两家成了炙手可热的科技新贵,现在是觉得自己拿到了上桌的牌面,也迫不及待找上爸,想着分一杯羹,真以为自己飞升了。”

说到这里,沈灵均停顿了下,冷笑:“痴心妄想。”

听他车轱辘了一堆话,沈映蓊不得不放下书,“你背不疼吗?”

沈灵均霎时被锯了嘴,咬着唇站在门边,看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他信步走了进来,在她身旁蹲下,伸手扒拉着地上的那一堆东西,嗤笑:“……高中的就算了,小学教材也留着,真是什么废铜烂铁都有,赶明儿让刘妈找人废物回收了咱们国家也能彻底迈入高收入行列。”

沈映蓊听着,忽而笑出了声,沈灵均顿住,拉下脸道:“你笑什么。”

沈映蓊依旧头也不抬:“想通了些事。”

其实他也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沈灵均盯着她看了许久,末了,没再针对她说什么刻薄嘲讽的话,但还有件事让他耿耿于怀。

“你说,现在书房里闻郁会怎么和爸谈判,是趁着郑家落势彻底取而代之还是懂得见好就收?我猜后者,实现阶级跃迁又怎么,出身改不了,还不是眼皮子浅的下等人一个。”沈灵均唇角翘起,语气刻薄到极点。

沈映蓊捏着书本的手顿住,低声开口:“他没得罪过你,为什么对他恶意这么大?”

没得罪?

沈灵均心中冷笑,再加上这句话是由沈映蓊说出口的,就更加可笑了,但他不预备把其中龃龉在这时和她说清楚。

“他想利用你来交换爸手里的资源,姓郑的一家虽然废物,但不至于让人轻轻松松一口吞下,再退一步说,闻郁如今这么高调,把老牌资本逼到这个地步,为了他自己的退路,总得给自己找个靠山。他把沈家吃干抹净,你问我为什么对他恶意这么大?”

沈映蓊沉默不语,掂了掂手里的练习册,才平静回道:“你说得,好像沈家是任他拿捏的傻子。”

沈灵均垮下脸,眼神阴沉地盯着沈映蓊。

后者不为所动,低着头继续整理。

“你当他真的对你好?你就这么确定你和他站在一边?他说什么你都信?但凡知道过去的事,你都不会这么盲目且自信……”

沈灵均看到她动作僵住,又恍然道:“哦,不会是你根本不知道吧?”

“你是说高中的事?”沈映蓊偏头道。

沈灵均脸上露出一丝吃惊。

沈映蓊敛下眼皮,“高中的事都过去了,一个误会难道还要人记一辈子吗。”

沈灵均皱眉,表情更是古怪:“误会?”

沈映蓊厌烦了,她合上书,直视沈灵均的眼睛:“不是误会还能是什么,他后来都转学了,本来就相处不深,现在有什么执著的必要。”

安静许久,沈灵均已经猜到几分,他像是找到一个极为有趣的游戏,大笑道:“误会?你只知道他转学,但是他没跟你说为什么转学吗?相处不深的同学,他是这么告诉你的吗?”

沈映蓊抿唇不语,表情抗拒,像是他的话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废料。

“不爱深究或许是你最大的幸运,但却是别人的不幸。”他眼神忽而变得恶毒,可其中又藏着几分悲悯。

“阿姐,离开他吧,他护不住你,很快爸也会认清这一点。假如你还对他有一丝同情,就该知道离开他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对他来说,不用再悬崖上走钢索。”沈灵均说着,起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份协议放到她眼前。

“否则等他一无所有你再离开,这多残忍。”

沈映蓊低头看着那份协议,将它拿了起来,她翻看着其中的内容,很完善,一条条都无懈可击。

甚至一些条款是十分宽容地偏向男方的利益。

沈家无所谓她的选择,却早在一开始就给她定下走向,而后用无伤大雅的补偿来作为对她和他这一段婚姻的注脚。

如此轻蔑。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一串不疾不徐的脚步。

紧跟着,沈映蓊掌心一空,她后知后觉抬头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纸页边沿处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闻郁扫了一眼便合上,那份协议被他拎在手中,对上坐在地上直勾勾盯着自己瞧的沈映蓊,他俯下身,仔细打量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额发。

傻。

又被欺负。

“起来了,回家。”

沈映蓊脑子空白,下意识回握住他的手,借着力起了身。

“阿姐,你东西还没收拾好这么着急走干嘛,这是……情书啊?”沈灵均原本气极要去拦人,余光忽然瞥向一角,心里陡然冒出个刁钻的想法,于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弯下身盯着地上的一堆信件,浮夸道。

闻郁的视线也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我猜,该不会闻总也给我姐写过情书吧,这里这么多,仔细找找,说不定会有你的那份。”沈灵均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表情近乎天真无害。

他说着,踢了踢那只纸盒。

沈映蓊怔住,那些东西好像一直都在那里,她从来都没有翻动过,更不要说打开,而如今当着闻郁的面,她下意识想要解释,可是好像怎么解释,都是对其中一方的冒犯。

说她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话并不会比如今的尴尬场面好多少。

沈映蓊急急转向闻郁,试图打断他注视的目光,生硬开口:“你谈完了?现在走吗?”

她紧张的表情逗得闻郁心情转好了几分。

他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有一点事,你先去车上等我。”

她只好“哦”了声,原本就一心想要逃离这里,结果转眸看到门外的罗秘书,脚步顿住。

然而对方只是恭敬而面带微笑地退开半步,没有半分试图阻拦的意味。

沈映蓊屏住气轻着脚步离开,罗秘书这才转向闻郁说:“先生说,先前的提议,您可以再考虑一下。”

闻郁笑容浅淡,对此不予置评。

罗秘书不再多言,离开前又向沈灵均转达沈方淮的话:“先生请您过会儿上去一趟。”

书房只剩下沈灵均和闻郁两个人。

那份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还在闻郁手中。

沈灵均冷冷看着他,因他先前和沈映蓊亲密的举动,此时已经是恨到极点,可他想起别的事,脸上的厌恶仇恨又悠悠转为另一种怡然:“来沈家感觉怎么样?故地重游,没能唤醒你一些美好回忆?”

闻郁慢条斯理:“你司事业上的失败,难道就是因为时常从旧黄历里找灵感?”

被戳到痛处,沈灵均咬紧了后槽牙,“花言巧语是能哄骗她一时,但是事实永远不会改变,我要是跟她讲你当年为什么转学,你猜会怎么样?”

闻郁唇角扯出个弧度,像是他说了一句极其愚蠢的话。

不出两秒,沈灵均便读懂了这嘲讽背后的意味。

确实愚蠢。

毕竟当年用一封情书闹得学校风言风语,害她退学养病,害得他间接丢掉了名校保送名额,到底谁是罪魁祸首,两人都清楚。

所以他不会和她说的。

至于之后的那场宴会,更是恶意至极。

他想羞辱闻郁,可最终报复到的,只有他姐。

但凡他不是蠢货,就不会和她坦白。

沈灵均想清楚这些关节,便明白为什么闻郁这么有恃无恐。

那份离婚协议还在闻郁手中,此时的沈灵均也像是被人抓住了命门,一句话都不吭,只是阴沉地盯着闻郁。

他看到闻郁正要放下协议,但又忽然顿住,像是注意力被一旁的东西吸引。

“这里面有没有我的情书?”他捡起先前沈灵均故意在她面前挑衅一般的话题,说完,又自顾俯下身,心平气和地将那些信件归拢好,只是视线还是在不小心滑出来的那张明信片上定格几秒,而后又归于原位,塞到柜里。

他扫了眼书柜,看到不起眼的格子里放着只打火机,毫无意外地笑了下,随意走过去拿起。

“没有,而且大概率别人的也没有,毕竟东西挺多,总要定时清理一下。”

他毫无指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沈灵均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接着,他想起什么:“不过不知道别人怎么处理,我这里倒确实有个好用的方法。”

“扔水里,用水浸烂纸张,看着字迹晕到无法辨认?不,太缓慢,而且会脏手,撕碎?不够泄愤。真正好用的方法是用火烧,你看,只用点燃一角,就很快燎起来,看着上面令人恶心倒胃口的字句瞬间烧成灰烬,再也不能复原,再也不会恶心到自己,难道不够解恨?”

闻郁提着那张纸的对角,唇边挂着笑,就连橘红的火焰像蛇信子一样遽然舔上他的指尖,他也仍是笑着。

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沈灵均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那团火焰。

闻郁手指随意一翻,那簇火焰又瞬间调换了位置,他稍微一甩,便又就此熄灭,只留下缕轻烟,“烧信件,没试过吗?下次可以试试,挺有意思的。”

说完,他将残余的半份协议放在桌上,径直从沈灵均身边擦肩就要离开。

“既然你这么自信,打个赌吧,”沈灵均迟缓开口,“赌她会选择你还是选择沈家。”

闻郁脚步顿住。

沈灵均大笑道:“怎么,你不敢吗?”

闻郁转身,整了整衣袖,语气温和,却带着某种洞悉的嘲讽,“我为什么要和你赌?凭郑家那步已经把底牌都打出来的废棋?”

沈灵均整个人惊愕在原地,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对方知道了,而是后知后觉明白了这一连串的设计和陷阱。

看着面前无喜无怒的青年,一股寒气自脊背迅速往上爬。沈灵均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么生气,他确实做了一件蠢到极点的事。

闻郁朝他笑笑:“说起来我倒确实要感谢沈少爷的帮忙,毕竟引爆地雷才是最一劳永逸的排雷方式,病症不发作又怎么对症下药?”

话说到这份上,意味着闻郁已经控制了事态的发酵。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沈灵均喉咙发干,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日落西斜,闻郁站在门口,照进书房窗外的一半光线打在他脸上,另一半则隐在阴影里,原本清润的眉眼不复温和,线条变得锋利,在他望过去的眼神中,隐隐藏着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淡漠和残忍。

沈灵均心里出现一个离谱的想法。

闻郁缓声回答了他没有问出来的话:“你们知道的,我自然也知道,你们能做的,我自然也能做。”

毫无由来,沈灵均脑子里晃过一幅年代有些久远的画面。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

彼时沈灵均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就在他阿姐的身边,一道往下看,看那道往下延伸的楼梯尽头处。

当年沈灵均年纪太小,不过十一岁而已,他不清楚是年纪的缘故还是因为戴舞会面具的少年始终低着头,他几乎对对方的面容没有半点记忆,是空白的一片。

唯独记得,那少年低下的头颅,和那截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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