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是你吗？”
月翎瞳孔一缩，一瞬间差点没绷住，夏成煜认出他来了？
他吓得赶紧去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还在没有掉，而且就算掉了他的脸和人类时的自己也有点不一样，夏成煜不应该认出来。
月翎心下疑惑，目光慎重地打量夏成煜，这个时候夏成煜却又凑了过来，抱着他就喊：“月月……”
月翎一时慌得不行，想把他推开却在碰到夏成煜身体那一刻发现，他的身体烫得惊人。
“成煜？你没事吧？！”
想起桃鬼死之前说的话，他顾不得考虑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暴露，将靠在自己身上的夏成煜扯下来，想要用灵力为他检查身体。
可夏成煜似乎意识不清，始终不肯放开月翎，抱着他一直喊他的名字，像个大型犬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月月，阿月，我好想你……”
月翎怕伤到他，不敢用力反抗，一时不防，竟直接被夏成煜推倒，压在了身下。
两具身体交叠，紧密的挨在一起，月翎自然也感觉到夏成煜身上不同寻常的变化。
想到那是什么，他一时脸色又红又白，想要骂他，又知道这并非他本意。
这该死的桃鬼到底对夏成煜做了什么，竟让他在这种时候……
——“我不过是挑动了他心底里最深的，最不可告人的欲望而已”
脑海里浮现桃鬼的话，月翎心道难不成夏成煜的欲望就是做那档子事不成？平时是少了他的吗？！
月翎只觉得自己额角突突地跳个不停，头疼不已。
然而，因为中咒而意识不清的夏成煜还在抱着月翎一边喊一边蹭，喊得月翎心烦。
“你给我清醒一点！”月翎用力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夏成煜推开，面具下的脸因为生气而泛起一层红晕。
夏成煜被月翎推起来后，却依旧不愿意放开月翎，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他。
“月月……不行吗？”
他小心询问，被滚烫欲望裹挟的那双眼睛里，月翎看到了一丝克制。
月翎微怔，他知道夏成煜并没有清醒，可却因为他拒绝了他而真的就乖乖听话不动了。
是因为以为他是“林月”吗？
月翎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冷淡地开口：“不行，请你放开我……夏队长。”
如果他现在是林月，那无论夏成煜现在想做什么他都可以答应；但他现在是妖王月翎，而夏成煜是妖管局的执行队长。
大概是月翎冷淡的态度与夏成煜记忆中的“林月”差别太大，刺激到了夏成煜，面容扭曲了一瞬，眼神恢复清明，短暂地清醒了过来。
“不对……”夏成煜痛苦的捂住脑袋。
月翎眼神微闪，出声提醒：“夏队长，既然醒了，还请放开我。”
夏成煜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正把月翎压在身下。
银白色的发丝铺散一地，面具下的半张脸泛着潮红，衣服因为之前的挣扎而有几分凌乱……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了的样子。
而这个欺负了他的人好像正是自己，一些凌乱的记忆涌入脑海，夏成煜脸一下子白了。
他刚刚做了什么，居然一直抱着人家蹭来蹭去不说，还把人家认成了自家老婆，甚至……
夏成煜赶忙从月翎身上爬起来，强忍着身体里冲撞的欲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抱歉，我……”
“不怪你。”月翎打断了夏成煜，淡淡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中了桃鬼的咒。”
没想到月翎居然这么好说话，夏成煜愣了一下，以之前他和月翎相处的经验，他还以为月翎肯定会揍他一顿。
“多谢，我……呃！”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袭来，夏成煜痛苦地捂住头，意识似乎又要模糊了。
身体里的热度并未降下去，高昂的欲望胀得发疼。
可最可怕的并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心底里疯狂的渴望。因为得不到想要的，而一直叫嚣着，就像是一只无法满足的野兽。
将他痛苦忍耐的模样收之眼底，月翎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攥紧。
“你——”
“别过来！”
夏成煜大声吼道，月翎想要过来的脚步顿在原地，有几分不知所措。
“别过来，我一会儿……可能控制不住自己……”
夏成煜咬着牙，眼睛发了红，却依旧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失控。
月翎抿了抿唇：“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桃鬼的死前咒显然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东西，恐怕想要解除就得如桃鬼所言满足夏成煜心底的“欲望”。
虽然听起来有点自恋和羞耻，但大概率夏成煜心里的欲望是他。
或者说，身为“林月”的他。
夏成煜也明白这个道理，他面色泛红，依旧在忍耐，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可他却对月翎说：“等我调息一会儿就好。”
甚至还害怕月翎担心，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月翎心里一紧，转过身去不让夏成煜看见他的表情，道：“你去车里吧，我在外面跟你护法。”
夏成煜颇带感激地看了月翎一眼，道了声：“多谢。”便艰难地往辇车走去。
月翎看着夏成煜的身影，有一瞬间想要叫住他，却又犹豫了。
最后，月翎看着夏成煜上了车，依旧没有叫住他。
他站在辇车外无声地叹了口气。
夏成煜要做什么他大概猜得到，无非就是用灵力强行压制，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不说，可能还会滋生心魔。
更别说，桃鬼施展的死前咒本就和心魔很接近。
“嗯……”
辇车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再加上月翎身为妖族，耳力本来就很好，里面的声音可谓是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哪些让人眼红心跳的喘息声。
月翎忍不住耳朵发烫，他知道夏成煜在里面并没有做什么，可脑子里还是会冒出平时两人相处时的那些片段。
月翎听着，多少有些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车内的夏成煜出了声。
“月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忍得很辛苦。“陪我说说话吧。”
月翎知道他是想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说什么？”
“什么都行。”他说完想了想道：“不如和我说说你心上人……哦不，应该是心上妖？”
月翎没想法他会问起这个，神色一滞，含糊不清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当事人就在面前，有什么好说的。
“要不你说说你爱人？”月翎又道：“他名字里也带了个‘月’字？”
“嗯，他叫林月，是个普通人。”夏成煜一说起林月，语气便温和了下来，仿佛带着无限柔情。
月翎心中微动，问道：“既然是普通人，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那天我被周局罚去扫大街，美名其曰为城市环境做贡献，然后就碰到了他。”
夏成煜回忆起自己和“林月”的初识，便不自觉笑了起来，就连那控制不住的欲望也好受了一些。
“你不是队长吗？还会被罚去扫街？”月翎问，他想起来初见那天，夏成煜手里确实拿着个扫帚。
“队长也得听局长的话啊，我被罚去扫大街的次数可多了去了。”夏成煜笑了笑，继续道：“得亏了这次扫大街，否则我还遇不到我老婆。”
月翎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他那会儿刚成立工作室，什么事都要亲历亲为。那天他拿着存着重要资料的笔记本电脑去见一个重要客户，半路却跑来一个抢劫的，把他电脑抢了。就在月翎以为抓不到那个抢劫犯的时候，夏成煜从天而降，挥舞着扫帚把歹徒制服，将笔电还给了他。
他还记得那天这人特别义正言辞道：“为人民服务。”
那叫一个正义感十足，可这会儿月翎却听到夏成煜抱怨道：“我那会儿特别傻，就想着给他留好印象了，竟然说什么‘为人民服务’，联系方式都没问到。”
月翎：……
你还我美好记忆！
“不过好在我俩缘分深，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夏成煜想到家里和林月那张结婚证，咧嘴笑得开心。“我老婆那么好一个人，又漂亮又温柔又聪明，我这是前世修了多少功德才能和他在一起啊。”
听到这一系列感叹，月翎在外面既尴尬又羞耻，顺便还想起了夏成煜之前也总是说“自己老婆”多么多么好。
先前只觉得他简直秀恩爱狂魔，现在作为当事人之一只想把自己埋土里。
“咳咳，你很爱他？”月翎状似不经意问道，虽然问完有些羞耻，但还是默默竖起了耳朵。
然后毫不意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我对我家阿月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我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个！”
月翎在外面脸涨的通红，脚趾尴尬到抽地……这个人是不知道羞耻怎么写吗？
他深呼吸了一口，问出了一个自从知道夏成煜的身份后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是普通人，你是修士，你们之间注定不能长久，你就没想过百年之后……你们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