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楠看着台上玻璃缸里玩的正开心的白文更是满脸冰霜。
好的很。
另外,宁尘尘那小子他也不会放过。
他抱着最后一丝信任以身试险代人程序,却不想宁尘尘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鉴于最近几年世界崩溃数量不断上涨,时间管理局众位来不及更改时间,这种情况下修复部和特殊部门伤亡数也增长到新的地步;于是,发明家宁尘尘联合技术部的勒八测试起穿插代码改变世界法则。
坏消息就是失败了。
血腥味还在嘴里蔓延,听着台上女人激情四射地重复数字,景楠眼神一暗,发出一声嗤笑。
咚——
随着拍定锤的落音,场内一阵唏嘘,景楠扣紧面具,随即起身在昏暗中走出大门。
不出所料,白文被六号包厢拍下了。
拍卖场走廊曲折弯长,两侧微弱的灯光照在繁杂花纹的红色地毯上,两个侍从正站在门口。
“先生,请随我来。”
见有人出来,其中一个侍从弯下腰,一手指引景楠向左侧走廊,另一个侍从低眉顺眼,身形却微微一侧挡在右侧。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香水味,就像是在遮盖什么。
景楠不动声色地捂住口鼻,开口道:“洗手间。”
指引方向的侍从脸色不变,他收回手弯腰道:“请随我来。”
景楠跟着侍从向右侧走去,在经过身形侧着的侍从用余光扫了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人是个练家子,绝对不像表明上那么简单。
他看着前面引路侍从的背影陷入沉思,地毯很厚,走在上面没有一丝声音。
“你们拍卖场加价可真随心所欲。”景楠随意道。
“我们拍卖场来者不拒,叫价自然也顺着心意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若买方后悔呢?”
“出了卖品后我们不负责。”
景楠了然,原来是私人拍卖场。
拐了个弯,一道金光闪闪的门出现在眼前。
侍从停下脚步拉开门,“先生,里面左手边就是。”
“谢谢。”
景楠点点头,从容不迫地走进去,随即被巨大的金黄色为基调的厕所所震撼;镜面瓷砖反射出璀璨的光芒,水龙头如同黄金打造,镶嵌在墙壁上,晶莹剔透的水流在光线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半晌,景楠才难绷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站在洗手池前洗了把手,抬起头来看着镜子摘下面具,镜子里的男人赫然与之前阴柔的人鱼长相不太一样,利索的白色短发更为他添了几分俊朗,一双金瞳淡漠无比,旁人望上一眼,就知道这人是个性冷的。
察觉到有人进来,景楠又将面具带上。
“哎呀,这不是刚才的兄弟啊!你好你好,认识一下,我叫任光豪。”
来者正是刚才和景楠搭话的男人。
“我先洗把脸哈,兄弟你也走太快了,一转眼就不见了,”他摘下面具随手扔进垃圾桶,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从上方抽了张厚实的一次性手帕马虎地抹过。
景楠在记忆中找到资料,搜寻这人的足迹。
“哎呦,”任光豪转身面向景楠,面色遗憾道,“那条人鱼完蛋了。”
“怎么说?”
景楠微微支起身子。
“你走之后,那六号包厢的人直接把自己投屏到场内去了。”
任光豪挤眉弄眼:“你猜是谁?”
“是谁啊?”
“维尔意军火贩的加盖!”
回想起那一身肥肉,眯得不见眼的中年男人狮子大口般的笑容,任光豪学着说道:“‘感谢各位让步,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这条人鱼了’,啧啧啧。”
加盖,维尔意军火贩,和托西合作,破坏世界的一大主力。
景楠回忆到。
“对了,我还听说加盖在西海岸的能源开采投了一大笔钱,按照他的脾性,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条美人鱼就惨死他手了。”
“他住哪?”
任光豪一愣,随即了然地看向景楠:“你也打算去偷人鱼?”
这也算拍卖场最后的黑马节目了,拍买下压轴品的人往往会在踏出拍卖场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有各方来路的人来抢夺压轴品。
“我只是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景楠淡淡道,“你呢?”
任光豪被景楠狂妄的口气一惊,后又眉开眼笑,“我哪有实力从加盖手底下抢人,不过嘛……”
他嘿嘿一笑,冲着景楠挤眉弄眼道,“你要想抢的话我可以帮你。”
景楠换了个姿势靠在洗手台上,“要我帮你什么?”
“上道啊兄弟,我有个表弟……”
任光豪激动地搓着手,随即滔滔不绝讲起自己家里的事。
***
拍卖场后仓,两个高壮的男人正推着载着大型玻璃缸的推车向侧门走去。
守在侧门的侍从看了一眼身边笑容满面的白发老人,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真是多亏了老爷,我这么大年龄了还能再见上一眼人鱼,”老人开口说道,眼里水光闪烁,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
满脸横肉的男人迅速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一脸无奈地上前递给老人。
“爸你悠着点,这么大年龄了……”
“唉,混小子!”
老人不满地看了眼空有武力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你今天一定把这条人鱼完完整整送回西海岸附近的庄园去,要是再出了差错我怎么给老爷交代!”
车轮滚轮的声音越来越近,老人停下了对儿子的斥责,转身一脸欣慰地看向走廊。
男人松了口气,下一秒眼神凶横地目视前方。
白文无聊地平躺在玻璃缸里吐着泡泡,眼前一片漆黑;在拍卖结束后,他就被黑布再次包住,原封不动地被人平放在了推车。
他反手抓了一下锁链,稀碎的声音传入耳朵,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解开。
“这就是?”
白文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歪头侧耳倾听。
推车停住了,脚步声渐渐逼近。
是两个人,有一个人步伐较重。
“打开验货。”
白文闭上眼睛装睡,亮光照在他薄薄的眼皮上。
推车的一个侍从疑惑地看了眼乖巧的人鱼,他刚刚还听到这人鱼动弹呢。
“可以,”老人满意地说道,“盖上吧。”
黑布被重新盖上,侧门“咯吱”一声缓缓打开,白文睁开眼睛,感受着底下的推车向前晃悠。
在他看不见的前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装甲车正大开后门,刚刚好能放下乘着白文的玻璃缸。
就在他们合力抬起玻璃缸向后门放去,一道清脆的男声突然响起:“等等!”
老人眯眼转头,是最近在老爷面前颇为宠爱的小鸭子。
男孩似是走的有点急,连忙平了一口气,见所有人都注视着他,这才傲慢地开口道:“老爷说了,让你们把这条人鱼的黑发刮光了再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