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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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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阵无言,站在梨花树下,见状,沈听澜皱着眉道:“你还不走吗?”

这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私人领地,他一个大男人,待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明明前几日才教他的!

再者,她还有一出大戏要看!

宋迎舟似乎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眼神向下扫视她头顶簪着的梨花,直接开口道:“我也想看。”

见鬼了!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时,一声娇媚的女声从背后的红梨丛里传来。

这是正戏开始了!

她迅速拉过宋迎舟,做贼一样走近躲在红梨树后,扒开树枝,眼球打转,兴致勃勃看过去。

太子揽着薛林春的肩,薛林春小鸟依人靠在他身上,两人耳鬓私语,低笑缠绵。

沈听澜只看了一眼,摆摆手,拉着宋迎舟走了。

这事还是少看,容易长针眼,使了个眼神给身旁的丫鬟,使点法子让两人赶紧离开。

薛林春是深居春闺的人,太子不可托身,两人没有婚约,还在这种地方,她日后怕是会后悔。

“太子会娶薛林春吗?”

宋迎舟淡淡睨了她一眼:“薛林春是庶女。”

那就是不可能了,沈听澜回头又看了眼两人的方向。

唉,大家的庶女虽比寻常人家的待遇要好,但毕竟是庶女,还是会处处受阻,更何况那人还是储君。

宴席快要结束,宋迎舟更不便在□□,就先回了前庭。

沈听澜继续窝回她的院子里,歪在长椅上,吃着前庭拿来的果脯。

“郡主,宰相府二小姐要来见您。”一旁的丫鬟附在她身边说道。

见我?

沈听澜缓缓放下翘在椅子上的腿,规规矩矩坐正:“让她进来吧。”

薛林春只单身一人进来,沈听澜先前未仔细看这姑娘,现在看才发现她合中身材,腮凝新荔,果然是观之可亲的样子。

太子哪里配的!

“郡主安。”不愧是名门贵女,言行举止样样得体。

“坐吧!”

薛林春也不畏怯,直言道:“郡主都看见了吧!”

看别人热闹被发现,沈听澜被捉到小辫子一样,摸过茶杯:“喝茶……喝茶……”

薛林春眸光潋滟,好不可怜:“还请郡主保密。”

沈听澜再也忍不住,她实在看不了这么个女子和太子那样的人相配,“薛小姐真觉得太子是可托之人,他真的会许你太子妃之位?”

薛林春浅淡一笑,很坦然道:“当然不会,太子心里最中意的人选是郡主。”

“噗——”沈听澜一个不留神,被茶水烫到,吐个舌头,眼泪汪汪。

“郡主不好奇我为何如此?”

说实话,沈听澜是有点好奇的,这薛林春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然带怯弱但有种自然的清醒,宰相在朝中地位更不算低,为何一定要攀上太子这门亲事。

这么肯定太子以后一定会登上皇位吗?

薛林春略惊艳地看了眼沈听澜院里的摆设,又细细盯着沈听澜的脸。

眼前的姑娘,是整个京城女眷中最让人羡慕的,肌肤微丰、鼻腻鹅脂、顾盼神飞,又是淮安王唯一嫡女,备受荣宠。

就连回归宴,都是皇帝为她办的。

“不瞒郡主,我的婚姻必须与太子捆绑,哪怕不是正妻,这是我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又继续说:“所以倘若日后郡主嫁入太子府,望郡主切莫因今日之事阻拦我,我对太子无情,绝不会威胁到郡主未来的正妃地位。”

字字珠玑,情真意切,说完眼中已脉脉含泪。

沈听澜手忙脚乱从怀里抽出巾绢,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薛林春一愣,头向后躲着,手微微颤抖地接过巾绢。

沈听澜不语,她无法理解一人的婚姻必须与另一人捆绑的道理,但她深知这是古代,权臣女眷的婚姻本就是明码标价,相互交换的物品。

这是逃不开的命。

“你我皆知,我们的婚姻并非我们能够做主的,我也只是选择和反抗的权力比你们大些,但是你日后若有难,尽管和我说。”

她终归没有办法做到冷眼旁观,更深知自己的命运或许也是如此。

薛林春抬眸望着她,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出一丝丝的嘲弄,满满只有心疼。

这种情感,甚至连她的亲生母亲都不曾对她流露过。

薛林春起身要走,刚走两步,又回过头对着沈听澜行了个大礼:“郡主之恩无以为报,但愿郡主欢笑尽娱,乐哉未央。”

薛林春走后,沈听澜愈发不能理解,看不透她走时那股视死如归的眼神,想来想去,勾勾手指。

“我父王可在府中?”

“回郡主,王爷今日出府了,估摸一会就回来了。”

太好了!

沈听澜听完,装作严肃:“我想一人去逛逛,你们不必跟着。”

说罢,一溜烟跑到宋迎舟住的院子里。

宋迎舟端坐在棋盘一侧,独自下着棋,暗卫立于棋盘前,汇报着漠北的事。

他食指和中指夹着棋子,长指纤细,骨节匀称,食指在下,中指在上,悬于棋盘,似乎是在思考。

“谁!”

暗卫一声惊呵,抽剑声撕破寂静。

“不得无礼!祝九!”宋迎舟一颗白棋颇有气势地下到盘中,力量十足。

我擦!

沈听澜目瞪口呆盯着离自己只有不到三寸的剑刃,呼吸都迟缓了几分。

就是害怕一个大呼吸直直戳到剑刃上。

她这是,差一点点死在自己家中啊!

宋迎舟颇是好笑地凝着沈听澜,他都快忘记有多久没从沈听澜脸上看到那副恐惧的面色了。

现在一看,果真是灵动鲜活的很。

“郡主怎么来了?”他风轻云淡开口问。

沈听澜被吓得顿时来了脾气,抬手推开剑刃,插个腰就指着宋迎舟:“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你差点在我家杀了我!”

宋迎舟看着她生龙活虎,气急败坏的样子,更觉得好笑,眉目顿时舒展开来:“祝九,退下吧。”

等祝九退下,屋内只剩宋迎舟和沈听澜两人,沈听澜刚刚气火攻心,一时冲动,现下倒是有些害怕了。

“是本王的错,和郡主赔罪,不知郡主来是为了何事?”宋迎舟勾起唇角,微微上挑的眼尾挂了几分漫不经心。

诶?

宋迎舟这是少有的人性回归?

算了!

正事要紧!

她想到这里,拎着裙角,直接坐在宋迎舟对面,拿起棋盘旁的茶壶就往杯子里倒水,又顺势看了眼宋迎舟的棋盘。

默默咽下一口水,宋迎舟的棋盘,颗颗棋子秩序摆正,黑旗见断必断,凶狠果决;而白棋不贪胜,却完全看不出棋风,锋芒尽敛。

黑旗白棋均是宋迎舟最真实的样子。

宋迎舟看着她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喉结微动,溢出两声笑。

“王爷……您能不能和我说说宰相府的事情啊!”沈听澜抬起头,不再琢磨棋局,犹豫几分,组织语言说道。

宋迎舟猜到薛林春是去找她了,目光落到她圆乎乎的眼睛上,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讨好又不失俏皮地看着他。

娓娓道:“宰相府三子二女,其子皆是资质平平,嫡女秀外慧中,名动京城,却闺中出丑,草草出嫁,只剩庶女薛林春。”

沈听澜学着宋迎舟的样子,眼角微眯,勾起唇:“嫡女闺中出丑,可是有人……”

宋迎舟挑眉,明明是同一双眼睛,以前看清澈的愚蠢,现在……还是愚蠢,但多了几分聪明。

亮亮的,好像宫里的琉璃水晶球。

“是太子。”

太子?

沈听澜手指点唇,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宰相儿子资质平平,宰相自己又已年迈快要致仕,皇帝多疑,早就是大权在握,大小官员皆不亲近。

这宰相府怕不是要没落了,但若能攀上太子这个高枝,倒还有喘气之机。

太子是傻的,太子背后的人又不是傻的,宰相嫡女若是成了正妃,非但没有助力,还要太子去拉一把,这日后还有哪个权势家族愿将女子嫁进来。

做妾?

沈听澜一拍脑袋,什么都想清楚了,这薛林春哪里是女子怀春啊,她这是为姐复仇、为家族复兴啊!

沈听澜越想越佩服,像薛林春这样的女子,世人多认为其怯弱亦或是涉世未深,哪知女子本弱,若是心中有所念,则芃芃其麦。

宋迎舟说完,视线再次落回沈听澜身上。

宰相府嫡女的事他也有听闻,今天也不过是和她随口一说,她竟如此感兴趣,瞳孔里的琉璃光闪烁不断,发鬓上的铃铛碎碎作响。

好吵……

不好!

沈听澜一拍脑袋,铃铛声顿时更响,吵翻天似的。

出来时间太长,过会沈从澜要回来了!

沈听澜连忙起身,提裙就走:“王爷我先走了!”

宋迎舟嗤笑一声,这人真的……

风风火火。

“哎呀!父王好巧呀!”沈听澜刚一出来,就撞见沈从澜。

沈从澜:“……”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从哪里出来的!

“父王!父王!”

搂过沈从澜的胳膊就开始撒娇,沈从澜最受不了她这样,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

“你爱吃的!”没好气道。

沈听澜微微躬身,双手捧着,耍宝说:“父王最好啦!”

两人又说了几句今日宴席的事,听见沈听澜和几个王爷打马吊牌,还给九王爷的脸上贴了一张花纸,沈从澜顿时无比震惊,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脑袋。

“你啊你!”

没心没肺,没有脑袋的,这明日离京,可怎么让人放心啊!

待回到沈听澜的屋子里,沈从澜才开口说道:“你明日就要离京去北城养病了。”

纵是不舍女儿,沈从澜也深知此时将沈听澜留在身边就是害她,纠结了许久,还是说出口。

沈听澜不是笨的,沈从澜那么爱女,好不容易找到,怎么会要将她送出京,更何况……

方才已经从宋迎舟和商锦那里知道了,此时又装作迷糊,目光湛湛,想从沈从澜那里多知道些消息。

“为了避婚?”

沈从澜一愣,随后大笑:“不愧是我女儿,聪明!”

拉过沈听澜的手,女儿家的手,白嫩柔软,他一个粗老汉,常年拿刀,手里都是茧子,爱惜地拍了两下。

声音不觉蒙上一层哽咽:“澜儿啊,父王一生战功赫赫,却从未向皇帝求过什么,你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事,就去做吧,谁也不能决定你的未来,父王永远在你身后。”

这一生的战功,都是为了女儿,为她求一个幸福的明天,在她面临死局时,博一条生路。

沈从澜何曾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一步步都是借刀杀人,漠北与北城如此近,借九王之手除他势力,两败俱伤,沈听澜也绝不会再与九王交好。

至此,沈听澜的婚约就可毫无顾忌指给太子,储君得力,各方棋子均回归正位。

沈听澜挽住沈从澜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上面,喃喃道:“父王,我一定会保你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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