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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盟友之间要互帮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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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晓时分,风雪稍稍收敛了气势,褪去的雪幕后逐渐呈现出一片冷寂的山河。

白域仙城有御仙盟坐镇,又紧邻炎临帝宗固守的帝烨城,本应海晏河清,锦绣繁华,然而这十年间,不知是有妖畜作祟,还是城运逆转,常年大雪侵城,今年更是雪虐风饕,滔天的暴雪可谓千年难遇。

如此之下,以致暴风卷携着雪刃,如附骨之蛆消磨着城中的一切,方圆几里皆是寸草不生,以稼穑谋生的民众无奈叫苦连天。

不过今日,厚重的云层边缘隐隐镀上一层金辉,似是破晓初晴的先兆。

早起喂鸡的农妇见到这久违的天光,忍不住高喊:“老头子!快出来啊!天要晴了,天要放晴了呀!”

屋内的老大爷不顾古稀腿脚,举着三根高香,兴冲冲地蹿了出来,仰着头愣了许久,忽地跪地哭嚎:“老天显灵了!妖孽终于离开白域啦!盼了十年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不容易的老大爷哆嗦着手,擦了擦鼻涕眼泪,等再睁开混浊的老眼,突觉眼前一黑,抬头望去,一艘运货的船鸢正从上方缓缓经过,船鸢四角拴有铰链,另一方则拴在八架天马身上。

山间农户认不出御仙盟的天马,只是好奇地盯着,直盯得船鸢驶离了山头,凛冽的寒风却又汹涌如潮地吹了回来,还带来了琼花飞絮。

“老头子,这天儿好像……”老妇忧愁叹息,“唉!这是又下雪了呀。”

眼见天色骤变,老大爷捶胸顿足,手指苍天,愤愤怨道:“一定是那带翅的大秃驴又把妖孽召回来了!可恨,可恨呀!”

妖孽可恨啊!!

“阿嚏——!”

白止止经此一遭早就心累体乏,几度垂头昏昏欲睡,若不是要坐在床边守着受伤的炎临微末,他怕是早就栽床不省人事了,但不知怎的,现下鼻端突然一痒,惹他打了个喷嚏,竟把自己吓了一跳,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还未抬起昏沉的脑袋,白止止下意识抬手去揉鼻子,怎料手刚抬到鼻前,一枚指印便落在了他鼻头。

“困了?”指印的主人显然刚醒来不久,嗓音低哑,携着沉沉的鼻音,压着差点呛出口的咳嗽。

白止止抬头看到凑近的一张笑脸,睡懵的神色顿时变得惊慌,他不等炎临微末再开口闲聊,猛地近身捂住炎临微末的嘴,并惶惶看了看闭紧的门窗,看样子像是怕别人知道他船舱藏娇似的。

“小声点……”白止止蹙起眉头,不安地问,“你可算醒了,伤口还疼不疼?”

炎临微末摇摇头,不明所以地看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情势紧迫,白止止没心思嘘寒问暖,直截了当地开口:“你还记得那个弃匪从良的大个头吗?当时地道快塌了,我把身上的斗篷给他,本想让他以此为信物,帮我回御仙盟传句话,没想到,他把御仙盟的修士找来了,而且离开那山坳之前,金仙师用术法挖出来几具烧焦的尸体,我偷听到,这几具尸体不是断肢就是无头,总之死相惨烈,目前御仙盟已命附近仙门收录这些尸首,之后再做调查,可是……”

白止止又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压低声音继续说,“可是金仙师告诉我,那个云上仙怀疑这件事与你有关,还说你居心叵测,蛊惑我这样的仙门子弟,那些修士商量着要趁你有伤昏睡之时,将你押送御仙盟候审呢,不过金仙师会想办法帮我们拖住他们,我看你还是等船一停,趁御仙盟修士不留意赶紧逃吧……对了,金仙师还给了我一张符纹,你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提醒的话说完,白止止将绘有罗盘图样的符纸递给炎临微末,可他一看炎临微末只是盯着他也不吭声,于是忍不住急道,“你,你老是看我干嘛,你听到了吗?他们要抓你,你总得给自己拿个主意啊。”

见他着急,炎临微末牵起唇角,挪动身子凑近他,讨好地笑了笑:“你这是……关心我?”

白止止一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慢慢涌上心头,竟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番提醒的用意,但碍于脸面,他忙后退两步,理直气壮地道:“你不让我告诉别人你姓炎临,你又擅长易容,万一我父亲也不认识你,真把你当贼人逮了,日后帝宗找上门来,我父亲为了赔罪,肯定不能再为我推辞咱俩的婚约,到时候我非入赘炎临世家不可,所以我,我告诉你这些不为别的,只,只为我自己……也,也算是为了报答你救我,明,明白了吗?”

白止止越说越莫名其妙的心虚,最后竟不敢再与炎临微末对视。

“原来你还是想逃婚……”炎临微末颇觉失望地短叹一声,但转瞬看到那张符纹后,谨慎地眯了眯眼,忽觉有些纳闷,“止止,你刚才说是金仁告诉你,那位云上仙打算伙同御仙盟抓我?可我听说,这金仁与云如言是挚交,金仁怎会出卖云如言。”

白止止眼神乱飘着:“大,大概是因为……因为金仙师曾与我有过一月师徒缘分,念及师徒情意,才好心相助……怎么,你不相信?”

你不相信就对了!

那金老头哪是顾及师生之情,他更不在乎你的身份,他只觉得咱俩登对,早晚有拜堂成亲的那日,所以他提醒你逃离,只是怕你嘎在这里,日后没机会请他喝……喜酒啊~

不过本少爷是绝不会将金大仁的原话告诉你的!绝不!

“既然如此,那船鸢落地后,我找机会跑掉便是,不会给白盟主添麻烦的,也不会……让你为难……”

炎临微末话音稍顿,觑过不肯看他的白止止,小心翼翼地问,“止止,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骗了你,你是不是……厌恶我?”

白止止一惊,将目光定在炎临微末脸上,急道:“没有!没,我没有厌恶你,没有……”

炎临微末追问:“那为什么逃婚?”

白止止低眸,踌躇良久才应声:“因为……不喜欢。”

“嗯,我一身火气,确实不讨喜。”炎临微末颇有自知之明地苦笑一声,转而满怀期待地看向白止止,“那你……你有没有心仪的人?”

白止止不假思索,脱口便道:“没有。”

说罢,他见炎临微末面露疑色,于是特意补充一句:“我常年有梦游的怪病缠身,很少出门,也没有什么朋友。”

听到这句,炎临微末蹙紧的眉心终于舒展开,宛如星辰的眸子里镀上一抹狡黠之色,他伸出手,扯着白止止的衣袖,将人拉近些,温颜笑道:“巧了,我也没有能够交心的朋友,要不……咱俩先交个朋友?”

许是怕袖子被扯断,白止止没有再退后,他讷讷地点点头,接着由着揉乱的心思,问出一句:“你呢?你有……有心仪的人吗?”

“之前不确定,现在嘛……”炎临微末歪头看他,“有了。”

你有心仪的人?!

这句肯定的答复像是抛不出去的石头,在白止止耳边萦绕了几圈后,突然猛地砸落他心底,他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滋味,反正有惆怅也有失落,但就是没有欢愉。

可按理说,炎临微末有心仪之人对他而言是件好事,至少证明他的这位联姻对象其实也不想同他联姻,他们两厢不情不愿,岂不更有机会解除婚约。

然而此时的白止止却颇感心情沉重,甚至不知哪来的急火,悻悻然质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娶他,为什么非要娶我?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雪山,又为什么如此护着我?”

炎临微末没有留意他话里氤氲开的一丝酸气,只当他兀自介怀婚约的事,于是故作惋惜道:“我也想娶他啊,可惜,他不喜欢我……”

无奈摇了摇头,炎临微末又继续说,“我会出现在雪山,是因为无意间得知你离家的消息,你是御仙盟的小少爷,咱俩又有婚约,你若是出什么事,于我而言,是一件罪过,再说了,你若回不来,白盟主还不得踏平帝宗仙门。”

白止止听不出这只是敷衍的话,目色迷茫地低声喃喃:“原来你护我,仅是因为我是御仙盟的小少爷……”

得到这样的答复,砸入心底的大石头已经尘埃落定,白止止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接纳了这一事实:“那你喜欢的这个人他在哪儿?叫什么名字?或许我能帮你呢。”

炎临微末挑眉:“你想……帮我?”

“嗯!”白止止重重地点头,由衷地想要伸以援手,“如今帝宗同御仙盟联姻一事肯定传遍了仙门百家,你……你心上人说不定是因为听到你另择婚娶的消息才会冷落你,我可以帮你去澄清误会……”

喉结微动,白止止顿了片刻,吞咽下喉口里无端涌出的苦涩,佯装轻松道,“这样一来,你就有机会娶得心仪之人,而我们两个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解除婚约,再说了,咱俩现在算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是朋友,你又屡次救我,我当然会尽力帮你。”

炎临微末知他性格率真仗义,没有直接拒绝他,仅委婉叮嘱道:“让心上人点头这件事,八成只能靠我自己,之后若需要止止老弟帮忙,我一定不会见外,不过既然你要帮我,就必须先照顾好自己,白域天寒,四下妖魔还未平定,等回到御仙盟可别再乱跑了。”

白止止应下,并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听到船鸢挥动扇翼的声音渐渐收敛,他才望着炎临微末即将离开的背影,轻轻喊了一声:“末渣渣……”

将手覆上舱室门闩的炎临微末闻声回头,但在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白止止突然含糊其辞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掩饰似的转头看向窗口。

不过炎临微末还是听清了白止止说出口的“照顾好自己”这五个字,他控制不住地想笑,转而似是记起来什么重要的事,忙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钱袋。

幸好东西还在……

炎临微末掏出钱袋里的东西,递给白止止:“掉在渡棚的糖,我捡回来了,别看外包纸有些脏,但里面是干净的。”

白止止强压住想要抬起的手,赌气似的转过头,别扭地看着窗口,说着违心的话:“我,我不要了……你自己吃吧。”

他不接着,炎临微末索性打开包纸,小心拿出了里面安然无恙的梨膏软糖。

白止止听到婆娑的声音,以为炎临微末不再坚持,可就在他转过头的瞬间,炎临微末忽地凑上前,并在他惊讶张口之际,轻轻将糖塞进了他嘴里。

“甜吗?”

白止止一时有些木讷,等化开的甘甜暖过胃腹,长久不腻的滋味蛊惑他点头:“甜……”

“你爱吃就好。”炎临微末说着,随手将金仁留下的符纸贴在舱室门上,开门离开的同时留下一句,“等下次见面,我再请你吃糖。”

船舱走廊里有风经过,携着炎临微末最后一句许诺掠过白止止心头,恍惚之间,白止止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那间破败阴冷的渡棚,不熄的炉火正消融着彻骨的风雪,前所未有的暖意包裹住了他……

“你不能抓他,你不能抓他呀!你要是抓了他,叫我这老脸往哪儿搁,我都答应止止……”

甲板上,挂在云如言脖子上的金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骤然熄了声音。

云如言一听白止止知晓他们要押末渣渣入御仙盟的打算,神色一变,蓦地挣开金仁,急着往舱底去。

然而他刚走两步,通往舱底的扶梯间忽然金光乍现,紧接着,以此扶梯间为天池,天干地支、九星运盘、星宿斗转相继盘桓于甲板之上,还伴随着宏远浩荡的声响,入耳后恰如杳杳山林间传来的古寺晨钟。

金仁怪哉,赞叹不已:“咦?这小子还真是个天才,这样高级的奇门遁空术他都能知道怎样驾驭,厉害呀!”

云如言看到脚下波及的金光,自知末渣渣已经利用天乾奇门的阵法逃离,不禁怒颜斥道:“我看厉害的是你吧!金大仁,你凭什么断定他与这次的命案无关!若是日后酿成大错,你又当如何?!”

“凭……”金仁轱辘着眼珠子,唯唯诺诺地应声,“凭他长得好看,凭止止喜欢他,凭他以后能请我喝酒。”

还是喜酒呢!

“酒酒酒又是酒!亏你还是天乾奇门的掌门人!你一天到晚除了喝酒还能干些什么!”云如言被金仁气得头晕,吼完后扶额喘着粗气。

金仁咂巴着嘴想了想,颇认真道:“还要找酒窖。”

已被气死的云如言:“……”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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