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像你说的，小羽是你的朋友，那怎么考察你说的事情的真实性？”秦卿眉头紧锁，咬字清晰凝重。

李若响两只眼睛红肿得不像样，秦卿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她明显愣了两下。

最后在徐校长的要求下，还是把许程羽同学叫来了校长室。

“我那天演出服的拉链确实坏了，在临表演前坏的，导致衣服拉上去需要很用力，于是背后就撕裂了。若响也是想帮我，所以才去了服装间，虽然后来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许程羽可能被校长室严肃安静的氛围吓到，说话的时候两只手一直扭捏着，说话声音很低。

“衣服呢？不可能演出完了就烧了？”，吴主任冷冰冰，“把衣服找来。”

于是在找衣服这个过程中，众人又只得在办公室安静地等。

服装间在教学楼另一侧，与学生多的那一栋以一条长廊连接。校长室也在这边，整个区域人较少，比较安静，来往的更多是来办事的老师、主任。

按理来说是十分钟以内的事情，但秦卿他们在办公室坐了快半小时，还没等到许程羽。

抬手看表，再等下去最后一节自习课就要结束了。

秦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老师，”她开口，心里有些急，“我能去找下许程羽吗？”

但下一秒，校长室的门就被敲响，许程羽捧着那件暗红色演出服，站在门口。

擦了擦额角的汗，她解释到，“衣服太多了，长得还一模一样，我找了一下。”，说话时，秦卿敏锐地注意到她飘忽的眼神。

“半个小时还多，许同学。昨晚我们工作人员将服装间都整理过了，你们合唱团的衣服是借的，都被一一挂在架子上，总共也就二十一件，再久也就多五六分钟的问题。”，苏熠禾不是很理解，并且衣服有撕裂，那应该是很明显的区别，稍微翻看一下就能立刻找到。

“不是的，”她用力的笑了笑，捧着衣服放到了校长室的桌子上，“口子不太明显。”

大家都聚了过去，徐校长将桌边一个银细边眼镜戴了起来。顺着许程羽的手指，大家看到了那个在衣服背后的口子，按李若响他们所说的那样，当时在演出前，拉链卡壳，不小心用力过猛，导致拉链条与衣服缝合口撕裂了些，若是穿着上台，会露出背后的内衣带，非常尴尬。

“我们没有想到衣服质量这么差，估计是缝合部分并不紧实。”，许程羽笑着解释道，“最后无奈还是穿着这个上台的，因为若响没有找到合适的。”

“衣服有破损昨天怎么没上报呢？”苏熠禾印象里昨天整理单子，没有看到这件衣服的记录，“今天要还，这个情况需要赔付的。”

“阿..这个，昨天团里表演完说一起出去聚餐，一时高兴就忘了。”

苏熠禾将拉链试了试，但无论上下怎么拉，都十分丝滑，根本没有什么卡顿的问题。

“这..？”

“——哎？怎么好了，”许程羽眼睛瞪大，“昨天上台前它还很卡的，怎么拽都不行！！”

办公室里随着这一声惊呼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徐校长沉思一会后说，“李同学，你们这中间存在一些疑点啊...。”，但说完后，他也有些苦恼怎么解决。

“校长。既然这件事情还是无法确认真实性，我想趁着快放学前，随机叫几位合唱团的同学来询问一下，最好是不同班的，会更具有参考价值，毕竟当时大家都在后台。”

“秦卿——”，李若响有些憋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呢？”，她情绪重新激动起来，脸憋得红，眼看着又想哭的样子，“你问的...我都证明给你看了，虽然校长您说有些疑点，但是衣服是在这了呀，是坏了呀，这至少说明我去服装间就是有原因的，不是故意去做那些陷害同学的事情，这不就够了吗，拉链是不是真坏了也不是这件事情的重点，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情就不相信我了，至少衣服坏了是事实呀...你们要了，我就给你们了！”她越说越激动，身后那个中年女人赶忙上来扶着她肩膀，要给她擦眼泪，看秦卿的眼神也更加凶狠。

“并不是针对你李同学，只是事情发生后，只有你一人出现在服装间并且还是无关人员。那么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洗清嫌疑，毕竟事实胜于一切，你若是没做，应该更加支持秦同学这些提议才对，不是吗？”吴主任推了推眼镜，一头锋利平直的短发和她本人说话的语调一样，没有感情、一针见血。

李若响抽泣了两下，点了点头，“老师您说的没错，我只是一时委屈没控制住情绪，”，她用纸巾擦去脸上的泪痕，调整状态后重新说，“我同意秦同学的提议。”

广播播报后，有三名同学陆续来到校长室，分别是五班的两名女生，以及一班的一名男生。

在简单交待事情后，那两名女生中的其中一个露出了一脸诧异的神情，性子直率的表达，“我没有看到这件事。我当时在开嗓，后台当时大家应该都在做这些相关准备吧？”，她表示自己和许程羽是同一排的，没有机会注意到她的衣服是否损坏。

在表达了自己并不了解这件事后，就很快离开了校长室。

剩下另外一名女生正好是许程羽后排的队员，她忍不住走上前去看那件衣服，拿起衣服看自然下垂时，口子的露出度会有多少，看完她放回桌上，很有把握的开口，“我没见过。这个女生我确实有在后台看到她和小羽讲话，”她看向李若响，继续说，“但是她们只是在打趣聊天，我当时正好在她们附近背歌词，所以有听到一点。后面她走了以后，我们也就准备上台了。”

“哈哈，小午，你应该是背词太认真了，没注意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许程羽解释到。

那个女生保持沉默，没有很快接话，在思索几秒后吐出，“或许是吧。”，她推了推眼镜，又说，“但是你们当时在聊天的时候，你也已经穿好演出服了，后面怎么坏的？”

此话一出，校长室陷入严肃冷冽的氛围。

“李同学不是说很急来着？”秦卿有些疑惑，回忆起刚刚她们的表述，完全是在衣服破了以后很紧急的样子，“难道是聊天以后，准备上台前才把拉链拉起来？这也太荒谬了...”

“确实不可能...”，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比较畏缩的男生忍不住说，“这个衣服后面的拉链很长，不拉是会露出差不多整个后背的，我们合唱团有男有女...不太方便。”他支吾着扫过每个人的脸色，最后一副抱着必死决心的样子，“而且我正好站程羽同学侧后方，我记得大家衣服都蛮正常的。”

“韩昊你..”，许程羽一下说不出话来。

“很好。无论这个事情如何，李若响和许程羽你们两个撒谎欺骗老师的事是板上钉钉了。”吴主任一抹冷笑让李若响颤抖。

“如果不是你们干的，撒谎干什么？！”徐校长摘去眼镜，有些彻底恼怒了，兜圈子半天，竟然都是假的，这两个学生的胆子实在是太大。

本以为事情终于要走向结尾，秦卿终于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公道时，李若响的脸皮却比她想象的厚。

秦卿不要求那么多，她的演出至少是顺利的，她只是要一句李若响的道歉，并且为以后作保证就足以。但李若响又又红了眼眶，一场谈判下来，作为受害人的秦卿没掉过多少次眼泪，她却哭了好几次。

“老师，我和小羽只是太担心被怪罪了，才会出此下策...”，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你们硬要说是我做的，也需要证据不是吗？为什么一直欺负我，就是要我拿呢？我也是一时情急之下才会走了歪路而已...”她看向秦卿，神色狠厉声线尖锐，“——秦卿！你为什么不拿啊，你怀疑我，你举证呀？！”

“监控不够吗？汇演这么长的时间，你早不去晚不去，却正好在我衣服坏前出入服装间，你当我们是傻子吗？”秦卿的怒火早就是她的十倍不止，这会被她吼，有些忍不住。

“秦同学！注意措辞！”吴主任呵斥，要她稳住情绪。

“并且按现在来看你帮同学借衣服的理由也是编的，你也既不是汇演人员也不是工作人员，你让别人怎么相信你？”秦卿深吸一口气，情绪只勉强压下去一半，她颤抖着说完这句话，心底却涌上一阵疲惫感。

“我不管。徐校长吴主任！”，李若响彻底放飞自我，“我撒谎的事情，我认，我和小羽会反思。但我自始至终都表示过了，我不过是害怕被怪罪，所以才选择躲避，选择撒谎。你们不能没有实质性证据就要我认下这件事情，秦卿没有在剪刀上发现我的指纹吧？也没有监控完全显示就是我站在那把她的衣服剪了的！我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背上这个锅！”她急红了眼，“那我还有我自己的猜想呢！”

“——当时合唱团的节目突然提前，我为什么不能合理怀疑是秦卿自己没有准备好，不想上台，所以自己把演出服剪坏，以逃避上台这件事呢？为什么就没有这种可能呢？！！”

“李同学，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苏熠禾坐在一侧沙发上，听得有些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