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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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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后院。

“王国宝死了?”马文才一箭射出,直接脱靶,收起弓箭,心中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他怎么会死?谁杀了他?”

王国宝此人是无官无职,宰相岳父也不愿搭理他,但太原王氏说一句满门公卿,并不为过。

王国宝的大哥王恺承袭父亲蓝田侯的爵位。

二哥王愉是骠骑司马,加辅国将军。

弟弟王忱是吏部郎中。

此外,因士族与士族之间长时间通婚,姻亲故旧关系错综复杂。

王国宝的舅舅是中书郎范宁,王国宝自己娶的是谢安的女儿,他的二哥则是桓温之女。

哪怕位极人臣的谢安有权势与岳父身份的双重加成,对王国宝做得最过分的事就是拦着不让他当大官。

除非王国宝像王敦一样谋反,否则他就是杀人放火,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马峰犹豫了半天,说道:“刘郁离。”

三个字好似惊雷乍响,激得马文才心神震荡,“不可能!”

刘郁离只是离经叛道不是成心寻死,他怎么可能杀王国宝?

马峰也不敢相信,但外面都传开了,王国宝纵容手下杀人放火,强夺豆蔻阁秘方,豆蔻阁的东家刘郁离心生怨恨,买通土匪,血洗王家。

马文才听完马峰的解释,只觉得其中蹊跷甚多。前半部分,王国宝确实能做出来。但刘郁离向来不是鲁莽之人,哪怕他想对王国宝出手,也不会在此时、用这种方法杀人。

以他的性格必然是不动声色地忍下,等王国宝离开钱唐,过几个月众人将此事忘得差不多时,寻一个时机,巧妙设计,一击必杀,令所有人都不会联想到他身上。

绝不会像现在一样,闹得尽人皆知,满城风雨。

马文才一语断定,“刘郁离是被冤枉的。”

马峰随声附和:“公子说得对。”

书院放假第一天,他家公子知道刘郁离邀请祝英台去了豆蔻阁,当天摔了一套茶杯,本来说好回太守府,结果东西他都收拾好了,公子硬是说天色太晚,明日再走。

他心里明白公子不就是想等刘公子回来讨个说法吗?

不承想刘公子整夜未回,房间的烛火白亮了一晚。气得公子第二天天不亮就骑马回了太守府。

后来听说刘公子未归事出有因,他家公子阴沉沉的脸才阴转多云。

之后,公子一直就在太守府待着,哪里也不肯去。

以他对自己公子多年的了解,公子绝对是在等刘公子上门认错、服软。

但公子一定没想到他还没等到刘公子服软,刘公子就被关进了大牢。

马文才将手里的弓箭放到一旁的石桌上,缓缓坐下,沉思了半晌,问道:“刘郁离现在在哪里?”

马峰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公子一定会忍不住问的。“大牢。”

噌地站起来,马文才右脚迈出一步,左脚刚抬起又停住,一会儿眼角低垂、一会儿眉头蹙起,桌上的弓箭,拿起又放下。

忽然有一家丁走了过来,禀报道:“公子,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公子同窗的父母。”

马文才伸手接过名帖,打开一看竟是王复北的爹娘,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将人请了过来。

王复北爹娘大致说了一些王家发生的事,惨遭山贼血洗,他们因外出访友侥幸逃过一劫,不知为何王复北却被关进县衙大牢,求马文才念在同窗之谊上将王复北救出来。

此外,他们遭逢大难,无处可去,请马文才看在太原王氏的面子上,让他们在太守府住上几天。

王复北爹娘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眼里还藏着一些小算盘。无处可去是假,实则是认为太守府兵强马壮更为安全。

马文才勾唇一笑,表示救人之事还需探听清楚后从长计议,这段时间,他们可以暂住在太守府客院。

马文才给了马峰一个眼色,马峰当即明了,将人安顿到太守府最为偏僻的一处小院,严令仆从将人看管好。

钱唐县衙。

县令吴志远高坐明堂,一双绿豆眼精光内敛,堂下刘郁离渊渟岳峙,波澜不惊。

吴志远朝着一旁衙役吩咐道:“犯人见官不跪,藐视公堂,先打他三十大板。”

不先杀杀刘郁离的威风,怎么能让他心甘情愿认罪。

刘郁离:“刑不上大夫,我乃士族出身,名门之后,大人此举有悖《晋律》。”

可惜她现在无官无爵,要不然按照《晋律》中的“杂抵罪”规定,还可以通过夺爵、除名、免官来抵罪。

这也是王国宝肆无忌惮的底气。当司法对着特权阶层大开方便之门,就注定刑罚只是下层人的枷锁。

“好你个刁民,谋财害命还敢口出狂言。”吴志远食指轻摸八字胡,一脸义正词严,“今日本官若不给你个教训,怎知天理昭昭,法不徇情。”

公堂之上众衙役手持廷杖,分列两边,一个个肃穆庄严,铁面无私。

刘郁离忍不住笑了,“大人说我谋财害命,不知我害了谁的命?谋了谁的财?又有何人证、物证?”

“啪!”吴志远一怕惊堂木,公堂之上鸦雀无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本官岂是那等徇私枉法之徒。”

“来人!”一声令下,左右两侧各有一名衙役出列,吴志远吩咐道:“请出人证、物证让这刁民心服口服。”

一盏茶的工夫,两位衙役伴着一人回来了,那人往堂下一站,朝着上首,施礼拜见,“见过大人!”

抬头一看不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与刘郁离在摘星阁会面的王复北。

据赵掌柜所言,事发时,王复北与父母都不在府中,而且京墨是冲着王国宝去的,府中的下人但凡躲了起来,没往刀口上撞的,他们也没动手,说是血洗王家,其实死得只有王国宝及其手下。

王复北看了一眼刘郁离,想起张师爷之前跟他说的话,眼底生出几分怜悯。

当天吴志远选定刘郁离为替罪羊后,张师爷立即动手做了准备,先是把王复北抓起来,关进大牢,第二日一早再将人提出来,一顿威逼利诱。

从天堂到地狱,就是王复北一日间的真实写照,他在摘星阁见过刘郁离后,没有耽搁便赶回王家将锦盒交给王国宝。

一想到刘郁离和王国宝皆是将死之人,王复北心中喜悦无以复加,见王父、王母都不在,就知道他们又躲出去了。

苦日子快熬出头了,王复北索性直接出去找家酒楼美滋滋喝起小酒,直到吴桥带着几个衙役将人从酒楼拎出来,他才知道王家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次听到王国宝死了的消息,王复北一度怀疑是自己酒喝多了,出现幻觉,直到吴桥亲自带着他看了一眼王国宝早已凉透的尸体,顿时清醒了。

王国宝死得很惨,除了脸上只有一道伤痕外,身上密密麻麻皆是刀剑的痕迹,衣服成了碎片,被血水浸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冷不防王复北觉得该躺在那里的不是王国宝而是自己,王国宝死了就死在他家,还以这样凄惨的方式死去,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天晚上,王复北连遗书都写好了。

等见到张师爷时,整个人呆愣愣的,像是丢了魂一般。

张师爷看着浑身酒气,形容枯槁的王复北,严肃说道:“王国宝死在你家,你难逃干系。”

王复北连喊冤的心思都没有,他这样卑微的人,谁会在意?

张师爷话音一转,说道:“不过,我知道此事非你所为。”

王复北枯寂的眼里多了一丝光彩,登时跪倒,哭求道:“还望大人救我一命啊!”

王复北的识时务让张师爷心里十分满意,脸上不露一分,说道:“大人和我一致认为刘郁离是本案真凶,只是贼子狡猾,至今没有找到人证、物证。”

张师爷扶额,一副苦恼不已的模样。

原来我不是替罪羊,刘郁离才是。王复北顿时活过来了,眼里迸发出太阳的光芒,“我就是人证。我亲眼看见是刘郁离持刀杀人。”

张师爷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你亲眼看见了?”亲眼二字语音格外的重。

王复北点点头,“绝不会有假。我与刘郁离是同窗,此人暴戾残忍,不仅曾踹断我的腿,还差点杀了我。”

“我和他本就有仇。后来大人……族兄看中了豆蔻阁就花钱买下,不料刘郁离收下钱财却不愿意履行承诺,族兄气不过就让护卫去豆蔻阁讨个公道。”

王复北知道豆蔻阁失火之事,他以为是豆蔻阁众人与前去杀人的王家护卫相互厮杀,豆蔻阁的人不甘心被灭口,直接点燃店铺与王家护卫同归于尽。

他怕火场留下王家护卫的尸体或是物件,索性将此事挑明,故意将王家护卫说成受害者。

“不料豆蔻阁的人心狠手辣放火烧死了王家护卫,刘郁离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冲到王家杀了族兄。”

张师爷忍不住愤慨:“太残忍了!想不到世间还有刘郁离这种泯灭人性的豺狼!”

王复北连连点头,“是啊!本来是钱货两清的交易,刘郁离若是不愿意,我太原王氏还能强夺他人店铺吗?”

张师爷颇为认同,“太原王氏,书香门第,家风淳厚。只可惜遇到刘郁离这种贪婪小人,害了王大人性命。”

张师爷背靠在太师椅上,低头看着王复北,一双吊梢眼暗藏凶狠,问道:“好在上天开眼,留下你这个人证,你可愿在公堂之上指证此人,将他的恶行公之于众?”

王复北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一脸正气凛然,说道:“责无旁贷!”

张师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缓缓起身,来到王复北面前,弯腰将人扶起,“有你这样的族弟,王大人在天之灵一定十分欣慰。”

时间回到现在,张师爷朝着吴志远暗暗递了一个眼色。

吴志远便知一切已经妥当,看着王复北问道:“王复北,一旁之人,你可认得?”

王复北围着刘郁离转了一圈,将人从上到下打量彻底,说道:“认得。昨日就是此人带着一群贼子闯进了我家,杀害了我族兄连同一众侍卫。”

王复北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要不是刘郁离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我亲眼所见,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你亲眼所见?”好一个指鹿为马,刘郁离气极反笑,“我还说自己亲眼看见是你杀了人呢?”

张师爷立马怒斥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刁民,竟敢污蔑证人。”

刘郁离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一个滑稽剧场,所有的演员一脸粉墨,身着戏服正在登台演出,唯有她素着一张脸格格不入。

王复北上前一步,从容道:“大人,我还有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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