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中部省份某县城的理发师左先生提供了一个关于催债的故事。
故事是从左先生的客人口中听说的,左先生所在的理发店店长是个年纪很大的女掮客,以前开麻将馆,认识一群不三不四的中年人。
这个名叫三良姐的客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店里做头发,理发店开到很晚,上完染色剂客人总要保持一个姿势很久,有时候三良姐会和左先生聊天。
大概一次晚上,那个女人说了这样一件事:
三良姐年轻的时候读到初中就辍学,后来干了十年替人催债的生意,她的前夫和她一起做事,还要带着三五个社会青年,一群人围在一起才有胆气。
催债的人一般不在晚上工作,虽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三良姐经手的老赖,一般都不是能够正常还钱的类型。
在她10多年的催债生涯当中,印象最深刻的,当属那些老老实实,就不知道何时欠上一屁股债的可怜人。除了这些个值得同情的人之外,其他的欠债人都是比催债人还要牛气的大爷。
当然这些平常的往事暂且不论,三良姐是给左先生说道的,是过了这么多年,仍然忘记不了的一件奇事。
9899年的时候,南方发水灾,三良姐住的中部城市也不好过。按照道理来说呢,年景越不好,追债的生意就越红火。可是三良姐也不算什么□□,又不能把人绑起来铐起来再说,委托她的老板们,反倒是要从她手上拿钱。
一来二去呢,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三良姐就雇了一个跟自己一般多大的女人主理。
三良姐一般叫她洗衣桶,因为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同乡,三良姐才放心大胆的把事物交给她处理,不过这人根本没有啥主见,凡事都要问几遍才敢做。
长此以往,这女人也没有别的用处,在三良姐看来,老老实实的,除了干家务,给自己的伙计洗衣服,别的事情了一概是做不好的。
三良姐本来不想给这个女人催债的活,不过99年的夏天,很多小老板破产追债的单子可以说是从这个月排到下个月,实在没有办法的三良姐就把一些普通家庭的单子交给“洗衣桶”处理。
因为这些单子没有什么难度,无非是带几个年轻人吓唬他们一下,本分的家庭也就答应给钱。
"洗衣桶"做了大概一个夏天,到秋天,立秋之前的前几天,洗衣桶带长相最凶恶的几个男伙计去一家人门口敲门。
由于那家人的距离也不算远,三良姐几乎是看着洗衣桶出门又失魂落魄的回来。
三良姐心里面就感到稀奇。
“洗衣桶”也就算了,那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伙计,一个个肥头大耳面目可憎的,而且都是老手了,他们是怎么没催债成功的呢?
“洗衣桶”也就只是一个摆设,三良姐倒不在意她被吓成什么样子,只是当时问那女的,其他的人到哪儿去了?
结果“洗衣桶”说话支支吾吾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三良姐回忆道,那时候这女的的头简直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且等三良姐震慑了她几句,一边威胁,一边哄,这才从女人的嘴巴里套出一点话。
原来,这次要催债的一家人,确实是住在普通的小区里,不过这家人呢是相当于一家八口人,四世同堂。
年纪最大的是一个年近80岁的老奶奶了,这家人之所以会欠债,主要也是因为借了钱给他们家这个曾祖奶奶看病的缘故。
曾祖奶奶下面呢,是这家人的爷爷奶奶,到了子辈,只有一男一女两兄妹,大的男的结了婚,已经生了个胖小子,他妻子也住在这家里面。
说到这里其实还只有7个人,剩下的一个人在哪里呢?剩下的一个人那就奇怪了,他们在家里面一直有一个瘫痪在床的亲戚,当然催债的人了解不了这么多,只知道那个亲戚像是个年纪很大的男的。
那个人就成天躺在床上面。
这些事情都是从这家人的债主嘴里听来的,三良姐最开始没在意这事,也是因为债主原本是这家人的远亲。这一家八口人最开始就因为那瘫痪在床的老亲戚的缘故,向他们家借了不少钱。
而后呢,不到5年吧,这家人的曾祖奶奶又病了。
这会得的病可不轻,说是宫颈癌,到医院里面做了场大手术,花了好几十万块钱,这一家人打工的人倒是不少,珍珠奶奶的儿子也就是这家人的爷爷还在做事,奶奶呢也还在做事,子辈里面两夫妻是双职工家庭,小一点的那个妹妹还是个大学生。
按理来说,照顾两个病人一个小孩算是勉勉强强能够负担起来。
更何况远房亲戚那还借了他们好多钱呢,这个远方亲戚虽然说叫债主,其实也挺倒霉的。三良姐了解的时候,这家人的那个远房亲戚就说他们也不收利息,就是想把本金拿回来,因为那一家人最近做生意亏了钱,需要挪一笔款子放到自家的店铺里面周转做急用。
这当然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理由了,可以说对于催债这一行来说,就是最容易办也最没难度的工作。
欠债还钱嘛,天经地义,这也不是啥地下黑色产业,更加扯不上需要过几道手洗白钱的那一步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次催债,“洗衣桶”带着三五个彪形大汉都没有能拿下来。
“洗衣桶”的原话是,他们先是去敲门,等这个门开的时候呢,就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来开门,应该是奶奶。
当然没打开的时候人家就知道是上门来要钱的了,“洗衣桶”身后的几位大哥马上把撬棍堵在门口,这个一方面是为了阻止逃债的人把门一关,躲在里面闷声做死乌龟,一方面呢,也是展示出来嚣张跋扈的态度。
“洗衣桶”照着三良姐教给她的几段话,反正是说了一通,大概意思是再不还钱的话,那就不要说不给脸了,像这种一般人家还是怕报警的。
当然借给这家人钱的远方亲戚估计是不想做到那一步,所以没有去打官司做诉讼,“洗衣桶”身后的几位大哥呢也是正好夏天嘛,光着膀子,一个闪身走到他们家的客厅里面。
这这样的客厅不大,虽然说是住了8口人,那客厅估计也不过15平米左右。
据“洗衣桶”说,自己这一边的人把客厅围得满满当当之后呢,这家人子辈的哥哥,也就是结了婚,刚生了个大胖小子的男人,就一脸铁青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最开始,“洗衣桶”还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好言相劝。
催债的态度当然是很明确的,同时呢也说今天还不了的话也不急,先签字画押,保证在哪一天哪一天之前还多少钱就行。
这一步呢,算是先礼后兵,其实大部分催债的过程当中是动不了真家伙的。
三良姐知道这一点,所以“洗衣桶”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过万一真遇到了收拾不了的刺头,那你那边解决不了的话,反正就喊她过去就行了。
“洗衣桶”原本觉得自己那一通话,尽可以把他们给唬的老老实实的,结果没有想到,这家人似乎完全不怕。
“洗衣桶”身后那几个大哥还提醒她说要不要动手了,还是说先走了比较好。
然而,这几个催债的人没有什么动作,被催债的这一家人,突然好像着魔了一样,全部从走廊卧室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说是一家八口,不过有两个人躺在床上,是行动不了的。
出来的男女老少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小姑子手上呢,抱着那个婴孩,大概是她哥哥的孩子。
这5个成年人加上那个还在襁褓当中的婴儿,一点都不管催债的几个人说什么,直直地站在客厅里面好像是要围成一堵人墙,总之就是站成了一排直勾勾的盯着“洗衣桶”一行人。
“这是干啥。”
“洗衣桶”跟三良姐说,他只听到自己声后面跟着一起来催债的一个大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
诨名叫“洗衣桶”的那个女人说话说不太清楚,,总之就是他身后的几个男人,本来一拳足可以把成年男子打晕的体型,只是被那家人这么一瞧,就一个接一个的瘫倒在地上。
“洗衣桶”本来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家庭父母,被家里人撺掇着来城里给老乡做事的,哪里见过这幅场面呢?
“洗衣桶”跟三良姐说,她一听见自己身后的人都倒掉了,不知道怎么看着那一家人盯着自己的眼睛,一下子就感觉到脚下一热。
她的脚,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开始发抖打颤……“洗衣桶”是被吓得失禁了。
那当口,“洗衣桶”完全顾不上任何别的东西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往后面跑。可是她的脚软了,完全跑不动。
“洗衣桶”说,她的脚根本不听自己的脑袋动作,她本来是想慢慢蹲下来,因为脚一边发抖,一边被那一家人看着,怎么也站不稳了,然而怎么也做不到那个动作。
整个人瘫掉了,想走走不了,裤子都湿湿的。
不过“洗衣桶”最终还是跑回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那一家人虽然是盯着来催债的“洗衣桶”和后面几个大哥,除了用眼睛盯着凶神恶煞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大概过了一会儿吧,其实也没有多久,“洗衣桶”跟三良姐说的是有几分钟的时间,她呢,也就慢慢缓过来了。
还过来之后他才发现这家人怎么这么奇怪,虽然之前也是奇怪吧,不过因为自己是被吓到了,也是突然的手脚不听实话,没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站着的这几个人眼神空空,表情呢,如果说是生气也不太确定。
“洗衣桶”回过神的时候,自己身后的那些倒下来的大哥还是趴着的。
不过他自己倒是可以动了,当时他就看见的房间里面除了站出来的这几个人,在走廊的尽头好像还有一个人影一样。
“洗衣桶”文化水平的确是不高,三良姐问了她好久才问到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
据说好像是一个跟鸭脖子一样的东西,远远的看不清楚。
那一家人房子里面的走廊其实不算很长,但是在那一天催债的时候,“洗衣桶”就是觉得里面完全看不清楚。
“洗衣桶”从地上面做起来之后,发现自己做一些动作眼前的这家的儿子儿媳还有小姑子,也没有啥别的动作。
也就就是说在家里面能够活动的5个成年人都站在这了。手上抱的那个婴儿呢,那也是不算的,那这家还有谁不就是那个老太太还有那一个不知是什么来头的亲戚了吧。
“洗衣桶”说,那时候她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她就蹑手蹑脚的从好像没了魂的5个站直了的人身边走过去。
前面也说了,“洗衣桶”是个一辈子都没有踏出过市里面几部的农村妇人,以前那个年代也没有手机去给像她这样的人普及知识。
“洗衣桶”就只能看见在这家人的走廊尽头好像摆着一个桌子一样的东西。
她那个时候呢,不知道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往前走了一会儿。
等到走近了就看清楚了:
“洗衣桶”看见那是一个很大的镜子,说是镜子其实也不反光。那个像鸭头一样的东西是从镜子的上面伸出来的。
镜子的周围摆放着一些水果呀,茶呀,还有肉之类的东西。
“洗衣桶”虽然是在农村,但是农村也是要祭祖,这一套器具,看起来正好就是祭祖的流程。
一般来说要祭祀祖先,至少不说是灵位照片这一类的物件,起码也得有一个雕像对吧?
“洗衣桶”在那家人看到的那个祭坛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镜子,这个镜子是用金色闪着光的金属边镶嵌起来的,最诡异的是这些金属边是有往四周生出来的弯弯曲曲的脚一样的8个尖。
在镜子的上头呢,是用一样材质的金属雕刻出来的,好像一个鸭头一样的东西,这个鸭头从镜子的背后伸到前面来。
“洗衣桶”只敢打量了可能有一会儿,她是又好奇又害怕。
“洗衣桶”跟三良姐说,他那个时候又觉得这家人是不是在装神弄鬼,因为以前被催债的人家里面也有这个样子,故意搞拜鬼来吓人的。
她正想着呢。
转头一看,那就不得了了。
所谓转头呢,是说她往自己的右边去转。
那个走廊是从里到内,左右手边都是这家人的房间。
“洗衣桶”在走到走廊尽头的祭坛之前,没有太在意手旁边有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