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迟被秦之舟牵着走了一路,到小区楼下才被放开。
“等等。”
季迟:“怎么了?”
秦之舟脸色严峻盯着这栋大楼:“数量有点多。”
季迟一下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秦之舟重新拉回了季迟的手,静静等待着一切的到来。
只听细碎的声音逐渐被放大,死状各异的鬼魅爬了出来。
季迟紧张得声音都在不自觉地发抖:“为什么这么多?”
秦之舟:“最近有没有受伤?”
季迟想起来脚腕上被小区绿化树枝挂到冒了血珠,当时没在意过。
季迟将裤子撩起来,那块儿已经结痂了。
秦之舟:“被你的血引过来的。”
季老头说过他的血是至阴之血,对鬼来说简直就是大补,能提升修为法力那种。
以前没概念,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只是几滴血珠就引来这么一大群,不过也受秦之舟的影响,谁让他天天接触季迟,使得季迟身上的阴气越发重了,不被鬼缠上才怪。
季迟:“你能应付过来吗?”
秦之舟:“能让他们动你一下,都算我的责任。”
秦之舟话音刚落,就化身为一道虚影,速度极快地冲向鬼群。
秦之舟所到之处皆是断臂残魂,根本给他们留一点反应时间。
咔擦咔擦,地面摩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季迟惊恐转身,只见七孔流血的女鬼阴恻地笑着,一只鬼手就快要碰到他的肩膀了。
季迟大喊:“秦之舟!”
秦之舟从天而降,手握长剑从女鬼头颅向下刺去,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秦之舟放开武器,迅速揽起季迟往旁边跃去,他心爱之人就不该沾上污秽,干干净净就好。
季迟伏在秦之舟胸膛久久不能平复,从未见过这么多鬼,全都想要将他撕碎。
秦之舟安抚着怀里的人,心疼极了:“我在呢。”
季迟第一次主动抱上了秦之舟,却摸到他后背上的浊液,应当是刚刚那女鬼死时溅上的。
秦之舟松开他:“别碰。”随即用自己衣服将手细细擦拭干净。
季迟没有见过爸妈,从小被季老头散养长大,这段时间里被秦之舟贴心对待,不感动是假的。
他看着秦之舟低垂的眉眼,仔仔细细地为他清理污秽,如若对待珍宝一般,不知怎地心里就泛起了酸楚。
季迟抽回手将其背到身后,指尖细细摩挲着:“好了。”
秦之舟以为他是在逃避与自己的接触,心里不免失落:“嗯,回家吧。”
秦之舟始终落后一步跟着季迟,他知道季迟现在肯定心有余悸。
只要他背后是自己,就不会怕了。
季迟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没感受到秦之舟的气息,喊了两声也没出现,看来是独自外出了。
桌上还留了张纸条,有温着的饭菜,提醒他别忘了吃。
闲来无事,季迟开始在网上搜索中式婚礼需要准备些什么。
第一条就是婚服的推荐,突然想起来,他和秦之舟确实连这个都没准备呢。
但现在秦之舟不在,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独自出门了。
来到商业街,去了无数家婚纱店,在问道是否有两位男士穿的款后,都被拒绝了,不是觉得不合适,而是需要订做。
当然也有店员推荐两身西服的,却被季迟否定了,秦之舟应当更喜欢中式。
路过一家金店,季迟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结婚都会戴对戒,他和秦之舟好像什么都没有。
为了让秦之舟更顺利地放下执念,不如送他一枚戒指吧,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又没有别的意思。
季迟心想着,便开始挑选起对戒来。
“先生你好,需要看点什么?”
季迟:“我想挑一对戒指。”
店员贴心地介绍起几款性价比不错的戒指,但季迟始终觉得缺点儿意思。
季迟又看了其他柜台,终于找到一对满意的。
“你好,我想看看这对。”
店员拿了出来并夸赞道:“您眼光真好,这是独家设计的款,不会重复,只是您戴可能会大了些。”
季迟试了一下,刚刚好。
店员见季迟试的小号,心下了然,没再接着说下去。
“把这个包起来吧。”
店员:“可以印字,先生需要吗?”
季迟:“不……印两个字母吧。”他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总觉得这样会浪漫一点。
拿着礼盒的时候,季迟忽然有些后悔了,这样送给秦之舟,对方会不会多想了,他送还是不送好。
纠结症在这个时候犯了。
忙完这些事情回去的时候家里还是没人,不过客厅放着两个大盒子,十分雍容华贵。
季迟没敢动,怕是秦之舟的珍贵之物。
观望了片刻,秦之舟出现在他身后:“这是喜服。
季迟:“喜服?你已经准备好了?”
秦之舟:“很早以前就备好的。”
季迟:“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秦之舟:“嗯。”
季迟打开其中一个盒子,表面一层绢帛盖着,拿开后是一条腰带,上面绣着他的名字,没想到选中了。
腰带针线缜密,纹理清晰,布料摸起来也是上乘的手感,可想而知这套衣服要花费多少心思。
季迟:“你在哪买的?”
秦之舟:“订做有一段时间了,还好时间来得及。”
这么说秦之舟一开始就打算要和自己成婚的吗?这样的想法竟从未动摇。
季迟咳嗽一声:“你想得还挺长远。”随后放好衣物,合上了木质礼盒。
秦之舟眼底的失落没让季迟看到,他遗憾的是,在成亲这天,季迟是不喜欢他的。
“小迟,等我走后照顾好自己。”
季迟一愣:“嗯,放心吧。”
秦之舟还想开口说点什么,都被压下去了,还是少说一些吧,怕自己多说多留恋,到最后反悔了。
季迟见秦之舟把东西拿回房间,不禁对着他的背影怅惘起来。
如果秦之舟是人,一定会是个完美的伴侣,可惜生活就是这样,总有残缺。
季迟长叹一声,捶了捶自己胸口:“别想了,别想了,一切都要结束 ,季迟,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那样平凡的普通生活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怎么这时候想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