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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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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涨红脸憋气的模样。

娇羞、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前两日瞧她举足无措时,最喜咬唇。

如今脸唇瓣也不咬了,乖得想让人心疼。

狠狠地疼。

“欢欢,你爱那个男人吗?”

他叫她欢欢,音色低沉徐徐,缱绻万分。

在观澜苑发了好一通脾气,司徒一便用极快的速度将她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地查了清楚。他才晓得,原来她还有这样好听的乳名。

欢欢……

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定然配得上一世欢愉。

“欢欢。”

“欢欢。”

“欢欢。”

男人喊得沉醉入迷,在不厌其烦地喊着她的名字的同时,将她那紧绷的下颌轻轻含在唇边,替她放松。

也不忘了顺势而上,抹过她唇上的透色蜜脂,指腹拉过一道润色。

“你……怎会来?”

言外之意,夜黑风高,你应该与皇爷相伴才是。

柳芳菲腿伤不便,多年来除却平躺并无其他睡姿。整个人板儿正地躺在床上,伸手将他不安分的身子轻轻一推。

“不喜欢?”

偏生越推搡男人眼里的火星更甚,“可是,欢欢,我很喜欢。”

男人潮湿的吐气透过锦被窜入贴身小兜,惊起一片颤栗。

从未想过她只是在观澜苑走了两步,便走到了自己眼里,梦中。

荒淫一梦,换来的是无处可发的邪火还有——欲望。

出于好奇,初尝“美味”,便再也离不得了。

时时想,刻刻念。

手上、唇上皆是蔷薇水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他也不知。

总之,就是吊着他,勾引他,让他丢了魂儿没了心的那股味道。

总之,就是想让他发了疯般把她占为己有,私藏的那股味道。

大抵是有些魔怔。

他不知晓自己对着旁人是否也会如此这般,疯狂试探不知节制。可他现下,此刻,哪怕是溺在她身上,也甘之如饴。

他欺身压上锦被,迷离失控的脸在她身上轻扫。

烛光微黄,映在她发白战栗的脸上,飘飘荡荡晃晃悠悠。

“欢欢,他也曾碰过你?”

滚烫的呼吸洒在颈侧。

“这里?”

软热的唇忽然含住她耳垂上的细肉。

“还是……这里?”

唇瓣摩擦间,指尖缠绕住后背如丝的系带。

窗外雪声骤大,柳芳菲浑身紧绷,抓住床沿不敢有分毫动弹。于是趁他低垂眼眸之时,将盘头木钗取下横亘在二人之间。

她喘息着将钗尖抵住她的喉结:“我不过一具残身,您想要便要了去。左右不过再死一次……”

木钗随着她抖动的手一上一下,扫过男人滚动的喉结。

死?

她竟提到了死?

当初自己将她救下,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岂敢如此轻易去死!

有他在,谁也不能让她死,她自己也不能。

他眼底有暗火欲泻,也愈发不管不顾起来。

便冲着钗尖欺压而下,木钗刺破皮肤的瞬间,柳芳菲惊呼一声将其快速收回了。

她下意识的动作取悦了眼前的男人,竟忽然扣住她后颈深深吻下。片刻后,血腥气混着蔷薇水的香气在唇舌间炸开。

“欢欢,昨日……”

他压在她身上喘气儿,丰盈润泽的唇游移到耳际,“昨日你来观澜苑走路,是不是在那雪地里……”

“施了咒。”

否则,怎么解释,我着了魔的入迷。

柳芳菲不动了。

任凭眼眶赤红,泪水打湿绣花枕巾,然后抖着身子,放弃了抵抗。

闭眼前,她依旧是那句话嘟囔着:“左右不过一具残身,您拿去吧……”

满足你的好奇与探寻。

拿去后,就别再纠缠了。

她很累,应付完赵琼华母女后,如今还要应付一个姓甚名谁都不知晓的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自己嫁给皇爷最大的阻碍。

一想到这些,两行清泪从双眼滑落,却被身侧之人轻轻吻去。

与我亲近,就让你如此难受?

那如果是他,你是不是会微笑迎合,陷入沉醉?

“你喜欢小二吗?”

“嗯。”

“那便留给你。”男人起身的动作明显,床褥掀起褶皱。

将锦被重新掖好盖在她身上,不留一丝缝隙,“作为交换这支木钗放在我这儿。”

柳芳菲捏了捏空落落的手,才惊觉木钗不知何时已落入他手。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怀里摸出的暖炉。

直至听到雕花木门再次开合的声音,才微微睁眼,恰巧捕捉到墨色衣襟一角从门缝滑过。

“呼——”

屋内无人,总算吐出心中闷气。将抹胸系带扣好,方才忆起,自己这身子,被那双略带薄茧的手交缠了个遍。

许是自己那两行泪,扰了他的兴致,堪堪躲过一劫。

只是,这次没成功,他下次的纠缠又会是怎样变本加厉?

沉沉睡去。

翌日,柳芳菲在屋内走了两步,不再去观澜苑。

司徒二被那男人教得很好,护主。有几次她险些摔下,最后都是它当了肉垫,将自己接住。

几番下来,毛茸茸的大白熊吐着粉舌哈气,逗得她一阵嗤笑。

“你这样可爱,他怎会是那样子的?”

而她口中的那个他,坐在软榻上面色阴沉地看着《清静经》。

原因无他,今日屋外安静极了。

无人扰他清梦,故而脸色阴沉,生气了。

为何不来?

是要去见情郎,故而对镜梳妆?

是了。

按理说,女孩子出门定是要好生梳妆打扮一番的。

所以,她现在正对着铜镜,含笑梳妆,面怀期待?

“司徒一。”

“皇爷,有何吩咐?”

“盯紧清欢苑。”

对于柳芳菲与张微生的约定,司徒一是知晓的。

只是不懂得自家皇爷的底线,心直口快问起:“若是柳姑娘赴约,该如何处置?”

“处置?”

他捏着书的手收紧,凝眸看向司徒一,气极反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你敢如何处理?

司徒一被这冷冽的气场吓得莫名一抖,直摇头:“若是柳姑娘赴约,属下便将那男人沉入桥底,剁成碎片给小二喂食。”

说完,还是觉得不够过瘾又补充道:“这样的脏东西,小二定然不吃,所以还是剁碎了丢掉吧。”

不,欺骗人美心善的柳姑娘,这种人丢掉都腐烂土壤。

最主要的是,柳姑娘被骗,皇爷生气,他也跟着遭殃。本来跟着皇爷做事就战战兢兢,现在更是提心吊胆了。

“滚出去。”

男人再次拿起书,再也无法清静了。

眼神流转,定格在那支镂空木钗上,心里泛起千回百转。

昨夜带着怒气抵达清欢苑,本是下定了决心想要狠狠惩罚她。吻到她哭,一遍遍求饶。并且暗自发誓,即便她哭,也不能放过。

可看到她眯着眼睛在素舆上瞌睡,弱小无助,比当初从水中救下她还要可怜百倍千倍。一时间又不忍折腾了。

将她置于床边,本想浅浅止渴,却未曾想越陷越深,乐此不疲。

后来,她哭了。虽不置一词,可隐忍地颤抖,他见得真切。

眼泪咸苦。

比起来,他更喜欢润泽的唇脂。

他反反复复问,喜欢吗?

他反反复复说,我很喜欢。

然后就没有然后。

走之前将怀中暖炉和小二一并给了她。

因为她说她喜欢。

她喜欢,那便给。

暖炉、小二,独独没有自己。

所以,他走了。

执起木钗来回把玩,不是荒淫一梦,馋她美貌,想她身子吗?

怎会,喜怒哀乐牵肠挂肚。

思虑良久无果,索性又抄起《清静经》了。

这一天,忐忑的人不止一个。

尤其是当柳鸢儿知晓柳芳菲并未赴约时,脸色阴沉慌乱到了极点。

昨日柳芳菲临走之前无故提及让她传话给张微生一事,让父亲对他心生不满,发了好大的火。

没想到,今日她竟真的没去桥底。

到底哪一步出了查错?

她一定要弄清楚才行,自忖着跑去了清欢苑。

瞧着柳芳菲伴着烛光看书,开口便是没由来地质问:“为何没去赴约,可知晓微生在那儿等了你多久?”

刺耳的声音冲破耳膜,秀眉微不可查地一拧。

睡得正香的小二无辜被扰,暴戾的性子无处隐藏:“吼——吼——”

柳鸢儿被吓得节节后退,惊吓之中才回过神来,清欢苑多了个畜生。

“小二过来。”

柳芳菲将书放在身侧,看向摔在地上的柳鸢儿,不置一词。

反而带着温润与宠溺揉了揉小二毛绒绒的头,“不过是个畜生,你生气作甚?”

柳鸢儿微微蹙眉,这话到底是对着她说的,还是对这头熊说的?

然而现下来不及思考过多,也自知方才失礼,立即低头赔罪道歉:“这冬日夜凉,鸢儿不过是替张公子担心。”

“所以,你并未将我的话传给他?”

这时,柳芳菲才勉强给了她一个眼神,冷冷的,“既然你如此担心,那不如嫁给他?”

柳鸢儿似是受到极大刺激与侮辱那般,又高声喊道:“他也配?”

“从身份地位上说,你是姨母带来柳府的,算不上柳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从相貌上说,黔州所有人提及倾国倾城,他们只会想到我而不是你。张微生与你,你尚且觉得她不配,所以,你觉得——”

自始至终,柳芳菲都勾着寡淡的笑,吊着眼梢漫不经心。

忽而语调一转,凌厉逼人:“你觉得,他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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