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花儿对王春芬连续释放了两个“涣然冰释”,为了保王春芬的健康,自从获得这项技能后,每发现王春芬有生气的苗头,她就立即连续释放两次。因为她了解自己的母亲有多爱生闷气,所以此次兑换最多的道具就是“涣然冰释”。气真的不能憋,憋久了容易憋出病来,况且王春芬本身就有心脏病,犯病时,药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她没有体会过一下子吃那么多药的感觉有多难受,但那情形,她光看着都觉得胃疼。毕竟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释放完技能,乔花儿转身抓着文斌斌道:“你瞧你做的这愚蠢事,我家今天来了十几个亲戚,带着礼来的,你让人家吃啥?”
文斌斌下巴扬起,道:“急什么,做烩菜一样香。”
所谓烩菜,简单点说就是把菜剁吧剁吧扔锅里煮,煮熟就可以吃了。
“我家里没有人会做烩菜。”
她虽然和她的姑姑们不亲,但也不能小气到给人吃水煮的菜啊。
“我会,我教你啊。”
“文斌斌,你咋不上天呢?”
文斌斌扇动着不存在的翅膀,围着乔花儿飞了一圈,然后下巴一扬,开启装屁模式:“我上不了天,顶多在天地间遨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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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菜沫、肉沫、精盐及其他调料与面糊混合,搅拌均匀,然后上油锅,烧大火,待油烧热后,用勺子挖适量面糊放入油锅内,炸约二十秒,用炤滤捞出,滤掉过多的油,放入准备好的的盘子内,油炸丸子即成。
大火,上大炒锅,加入适量的油烧热,投入花椒、茴香等佐料炸香后捞出,再下蒜末、姜末,葱花等炒香,再下海带爆炒几下,然后加入豆腐块、土豆块、胡萝卜块,腐竹条翻炒,调入精盐、胡椒粉、酱油,掺入鲜汤,待菜块八成熟后下入丸子、薄片猪瘦肉和筷子条猪五花,续炖十五分钟至入味。
油大,肉多,丸子香。
文斌斌真的熬了一大锅烩菜,而且看起来真像那么一回事。
但是乔梁回家看到准备好的东西变成了一锅烩菜时,脸色变的稍微有点难看。出嫁的姑娘们一年只回娘家三次,这大过年的头一次回娘家却让她们吃烩菜,面子挂不住啊。
“爸,你闻闻,挺香的,不赖吧!我和姐照着菜谱做的。你看看,切菜的时候我把手给切破了,好疼啊。”乔花儿先发制人,在乔梁发怒前,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带,同时不停地冲乔允儿使眼色。
乔允儿立刻明白了乔花儿的意思,应和道:“是啊,爸,过年这几天你累坏了,我和花儿想替你分一份忧,别的不行,做做饭还是能的。”
“哎……算啦,受伤的手少碰水啊。”乔梁无奈地摇摇头。面子是很重要,但女儿们的孝心更重要不是?“开饭吧,允儿,你去把馒头端出来。”
“姐姐歇着,我去。”
成功过关!只要爸爸不说什么,其他人说的都是屁话。
好的心情能激发一个好的胃口,乔花儿一口气吃了两大碗,而后胃口的满足又反过来促进心情的愉悦,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乔家人的这一顿饭吃的相当快,半个小时就解决了。期间,乔梁交代几个姊妹说:“清明你们几个也同一天来,做一桌,方便。”
“哼!谁还来啊?”四姑抹了把油光发亮的嘴,冷哼一声,“大过年来你家吃大锅菜,清明节恐怕只有啃硬馒头了。哥,不是我说你,你家闺女这么大点就这么刁,长大还了得?好好管教管教,省的嫁不出去。”不忘扭头数落乔花儿姐妹:“花儿,允儿,你们现在就嫌弃姑吃你们的了,等嫁人了,姑去你们家,是不是连凉水都喝不上啊?”
“哥,你说是不是?”
乔梁装作没有听见,端着碗,埋头吃饭。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四妹现在都做奶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麻婆,但自己不好再像以前那样说她,小辈们还在一旁看着呢,面子得给四妹留住了。乔梁为乔牡丹面子着想,憋着气不吭声,任由乔牡丹一人在那里叨叨。
乔梁不吭气,刘香却生气了。
移花接木·刘香把拐杖的头部用力地捣在地上,颤巍巍的手指着乔牡丹:“四妮,你这话说的我就来气了。我孙女要模样有模样,要文化有文化,咋嫁不出去了?你看看你,有没有做姑姑的样子?有没有做女儿的样子?”她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苹果,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结果只在苹果皮上留了几颗牙印。“看着是红通通圆溜溜的苹果,颜色怪喜人的,可是硬的咬不动,只能看不能吃,你拿这来糊弄你娘啊?”
乔牡丹羞的满脸通红,急得大叫道:“妈,你牙齿快掉光了,咬不动正常。”
“知道你老娘的牙口不好,还带这样的苹果来,存心的坑你老娘啊?”
“我哪有?你吃不了,给花儿他们吃。”
“那你娘嘞?你不管啦?”
“我咋不管你,我……”
几个姑姑中,四姑最像奶奶,尤其是那尖酸刻薄的性格,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看那母女俩巅峰对决,乔花儿没有一点负罪感,只觉得过瘾。
酒足饭饱之后,乔家出嫁的姑娘们围在刘香身边唠家常,几个老爷们则继续划拳喝酒。
乔花儿懒得再凑过去装亲情,她不想为了五十积分拿热脸去贴冷屁股。没必要了,亲情这种东西真不是强求就能得来的,有那闲工夫,不如去听听大人们在说什么。她拖着乔楠、文斌斌、文巧巧往隔板后面一坐,一边打扑克牌,一边听墙角。
酒桌上,几杯黄汤下了肚,有人借酒装疯,有人借酒壮胆,有人是真喝醉了。所谓酒品看人品,其中蕴含了一定的道理。
“大哥,你上过学,有文化,现在当了车间主任,有钱有权,你帮衬帮衬你弟弟,拉弟一把。”
二叔赶在大表哥前面向爸爸要钱了。乔花儿瞪了身边的乔楠一眼,不满道:“哥,你说说我爸是不是提款机啊?大表哥向我爸要钱,你爸也要向我爸钱,都干嘛呀!”
乔楠出了一对Q,然后一脸茫然地瞅着乔花儿问:“提款机是啥?”
文斌斌“刷”甩出一对A,鄙夷地对乔楠说:“听名字就知道是可以提款的了,再联想刚刚听到的,就知道花儿在说你爸向她爸要钱的事,笨猪。”
“你才笨猪,我和我妹说话,又没有和你说话,你插什么嘴,想说话找你妹说,别和我妹说话,花儿是我妹,不是你妹。”一会儿你妹,一会我妹,听着像绕口令一样。
“别吵!”乔花儿用手挡住两个男生厮杀的视线。“打牌,打牌。”
乔梁问乔椽:“这次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买辆车去跑长途,现在跑长途可赚钱了,一趟下来能挣一千多块!”
乔花儿心里吐槽:说的好轻松啊,一趟一千块!这钱是什么人都能挣的吗?
乔梁道:“你那冒失的性子,别撞人了。”
可不就是撞到人了嘛,当场死亡。死者全家几十口人来乔家闹,要二叔给死者陪命。二叔躲进奶奶的屋里不敢露头。
奶奶说:“梁子,你是长子,长子如父,你说咋办?”
咋办?还能咋办?爸爸只好出面应付那一群来人,结果还没谈判就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最后把盖房子的七万块钱拿出来,又出门借了三万块钱才算了事。
大舅!大哥!长子!难道当大的就活该为弟弟妹妹当牛做马一辈子,活该累死累活却讨不到好,活该老婆孩子被人指着鼻子骂也要装作无所谓,活该老婆被气死?
什么都是有来有往的,这单方面的付出还要坚持多久?
一味地忍让和迁就就能换来圆满的结局吗?
如果那些决定是对的,上辈子他们家怎么可能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用一次悲剧证明了错误,难道还要陪上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