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何遇安告诉她,樊龄誉现在春风得意,妻妾成群,儿女双全......
查资料的时候关于樊龄誉的后宫她没来得及看,只看了一些大概,可是现在那些知识点又变得很模糊,根本派不上太大的用场。
何夫人水土不服,一路颠簸劳累,还要费心照顾女儿,三管齐下便有些体力不支,最后只能在官驿多逗留了一天才再上路。
好在众人体力都快要到了极限的时候,终于入了京。
皇上亲赐了何家府宅,在相对热闹的北安街,自寿阳迁来京城官升两级,一时间何家风光无限。
何皎皎的三位庶妹一时也成了京中热议的焦点,可何家长女何皎皎却无人问津。
故地重游,陶茵哪有心思管身外之事,她这几日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见樊龄誉,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已经过了三年,她去了见到了又该怎么说?告诉他自己是陶茵?
然后呢?
何皎皎在家中最受宠,所以何府中最好的园子也给了她居住,三个庶妹每次见了她也规规矩矩的,从没有过小说里或是电视里那种张牙舞爪的情况发生,陶茵和她们相处还算愉快。
可随着一窝蜂来提亲的人越多,桃珠的脸色就越难看,听到旁院里的吵杂之音,一直在窗下绣花的人用手里的铜剪将丝线当麻绳剪。
“你这是跟谁咬牙切齿的呢?”陶茵伸着脖子问。
不问还好,一问桃珠就像被人挑了闸,酸着个脸泄洪一样说个不停,“京城的人可不比咱们寿阳人老实本份。”
“怎么了?”
“大小姐,您看看自打咱们入京这些日子,上门的人有多少,咱们何家的新门槛都快被踩破了,都是些上门恭维还抢着为那三位小姐说媒的。”
“这不是好事儿吗!”显然陶茵还没有体会到桃珠的言外之意。
“依我看,那些都是势利眼的小人,看着咱们大人在皇上面前得脸,都巴巴的攀上来。”
“那不是正常吗?”
“我就是......”桃珠有些话放不得台面上来讲,生怕伤了自家小姐的心,可又不吐不快,牢骚了半晌,竟也挑不更何适的字眼儿来吐槽,只能气的抠裙子边儿。
好在陶茵歇了两天,脑子也跟着清醒了许多,很快便会意了桃珠的意思,笑得肩膀都跟着颤,“你是不是觉得没人跟我提亲你看不过去啊?”
“啊!”桃珠眼睛睁的圆圆的,倒没想被她这么直白的问出,一时拿不出合适的措辞解释,“不是,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那些人......”
“无所谓,”陶茵两手一摊,“没人来提亲我谢谢他们,我不需要有人来提亲,我也没想过嫁人,就这样看着她们热热闹闹的,过阵子我跟着吃席也挺好的。”
何皎皎算不上丑,可身宽体胖,与那窈窕清丽的三个庶妹无法相比,且何良夫虽是升职,可在偌大的京师最不缺的便是高官重臣,高门可以在众家贵女中寻品貌俱佳的,低户愿意攀扯却又不敢贸然求娶生怕得罪了新贵何家,索性求娶何家庶女最为妥当。不过按理来说何皎皎也是可以嫁个不错的人家的,可一到京城,无数名医郎中请到府里,旁人一打听,便知是给何皎皎调理身子,不免又让人猜测何家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疾病,更不敢轻易上门。
“话是这么说,”桃珠丧眉搭眼,她是家生子,自小跟在何皎皎身边,说是主仆,更像姐妹之心为她忧为她愁,生怕何皎皎难过,既当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没关系小姐,京城能人多,待过些日子将您的病彻底治好了,京城里的小郎君可不就随您挑,到时候咱们挑个顶好的,让那些势利狗眼看看!”
“什么探花郎啊,状元郎啊......”
桃珠越说越起劲儿,丝毫未察觉自己无意中漏了嘴。
“什么什么什么?”陶茵一下子抓住重点,双手撑着桌案自椅上站起,朝着仅有一窗之隔的桃珠问,“什么病?我有病?我有什么病?”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人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捂嘴却为时以晚,只能慌乱的摆手狡辩,“哪有什么病啊,小姐您听错了,您好着呢,就是身子弱而已......”
虽相处不久,可这阵子陶茵也瞧出来了,桃珠这小丫头脾气直,心眼实,更不会撒谎。
一早便觉着不对,陶茵绕出桌案来到窗前,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将桃珠盯的心虚脸白,“你最好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病?”
“我就说嘛,哪有好人整天吃药的,就算是补身子的,也不能拿补药当饭吃啊,一路上喝不了汤药就吞药丸子,哪有这样的?”
“小姐,我忘了,夫人刚才让我过去一趟,我得先去夫人那,一会儿就回来!”桃珠眼见着糊弄不过去,一溜烟儿便跑了。
瞧着桃珠狼狈逃窜的背影,再想着之前那副不可说的神情,陶茵不禁想,这位何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