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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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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被囚禁于西厂的牢狱中,幽兰已经习惯了连日不见阳光的阴暗潮湿环境。

她仿佛被世界遗忘,只有每日番役送来的两餐提醒她时间的流逝。

空气中弥漫着霉湿的气息,四周不断传来刑讯的声响,这让她感到更加凄凉。她不禁思考,若非她是秦时安的女人,是否也会像外面那些惨叫的人一样,遭受酷刑。

连续几日的沉睡让她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突然间,牢门上的铁锁发出一声轻响。她睁开眼睛,以为是番役来送饭了。

一缕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叶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着飞鱼服,身材英挺。眼神庄重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直击人心。

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肩上还搭着一件干净整洁的新衣物。身后的齐同君面露不悦,却只是负手而立,并未言语。

幽兰站起身,屈膝行礼道:“叶督公,您怎么来了?”

叶瑛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道:“还得感谢齐督公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来看看你。”

说完,他将食盒和衣物放在牢房的一角,轻声说道:“先吃点东西吧,这牢里的饭菜实在不怎么样。”

齐同君不悦地反驳:“叶督公,东厂的牢饭难道就美味?”

叶瑛忍不住笑了笑,那狐狸般的眼尾更显细长:“自然和西厂一样。正因为如此,我才替秦大人给幽兰姑娘送些吃的。”

幽兰的脸上虽带着几日未洗的憔悴,却如同逆境中绽放的兰花,展现出一种倔强的美丽。

幽兰打开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她没有立即动筷,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眼中泛起泪光,哽咽着说:“给叶督公添麻烦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叶瑛望着幽兰眼中的泪水,心中感到烦躁不安。

那晶莹的泪珠仿佛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而复杂。

他微微一笑,转身对齐同君说:“秦大人有些私密的话想让我和幽兰姑娘说说,还请齐督公……”

齐同君会意地点点头,但脸上的不悦仍然显而易见:“那就请叶督公尽快说完,我也好安排那些番役们。”

叶瑛笑了笑,又道:“齐督公放心,绝不会给西厂带来麻烦。”

齐同君一离开,幽兰立刻坐下开始享用食盒里的饭菜,并询问:“你可知道逻孜姑娘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西厂办的案子,我怎么可能知道。”叶瑛冷笑一声,毫不顾忌地坐在牢狱的草垫子上,问:“可受得了?”

幽兰点点头:“只是没什么事情做,感到有些闷而已。”

叶瑛眼神敏锐地扫视四周,面带忧虑地望着幽兰,低声说道:“秦时安在玉灵山暗中购买了大量的火药。”

幽兰手中的筷子突然停顿,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她急切地问:“真的吗?”

叶瑛肯定地点了点头。

幽兰眉头紧蹙,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她语气沉重地问:“你是否已经计划好要逮捕他?”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内心的焦虑已经达到了极点。

叶瑛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决定逮捕他,你会怎么做?”

幽兰轻轻垂下眼帘,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声音中透露出无奈与坚定:“他手中握有我迫切需要的东西,那是解开慕家案件的关键线索,我还不能离开他。”

叶瑛说:“他是贤王的人,危险程度我们都很清楚,这样下去,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到那时别说为你父亲翻案,你自身都难保,好不容易得到的良籍……”

“我别无选择。”幽兰抬头直视叶瑛,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叶瑛叹了口气,说:“目前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采取行动,暂时还没有对他采取任何措施的计划,但你要知道,对付他是迟早的事。”

幽兰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叶瑛语气坚定地说:“如果秦时安不小心露出破绽,或者被我抓住任何把柄,我绝不会手软,对你……我也不会有任何宽容。”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对自己说。

次日清晨,幽兰被番役们戴上镣铐,带出了牢狱。

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看到番役将她绑在刑具上,而坐在对面的已不再是齐同君,而是另一位神色肃穆的人。

那人冷笑一声,开口道:“你的车夫已经供认曾在中途停留过一段时间,而你独自一人下了马车。”

幽兰惊恐地望着那人,辩解道:“我没有!”

那人挥了挥手,立即有番役将一张供词展开在幽兰面前:“你可看清楚了!”

幽兰咬紧牙关,坚决地说:“我不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杀害连渠送来的人!”

“那可是将来会成为秦时安妾室的人,你还没等她进门就已得罪了她,担心将来没有好日子过,于是索性杀了她!”

幽兰觉得这种想法荒谬至极,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你们眼里,我们女人就是这般争风吃醋的吗?”

那人道:“看来不给你点儿苦头吃,你是不会招的了。”

话音刚落,手一挥,幽兰就被压在一张巨大的桌子上,双手分别被两人紧紧抓住,银针无情地刺入了她的十个指头。每一根银针都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扎进她的肌肤,带来难以言表的剧痛。

幽兰痛苦地尖叫,尖锐的疼痛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撕裂。从指尖蔓延到心底,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挣扎。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滑落,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最终,幽兰再也无法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眼前一黑,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陷入了深深的晕厥之中,周围的一切也随之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久,一盆冷水泼了过来,幽兰在剧烈的痛苦中醒来,听到那人继续逼问:“说不说?”

幽兰痛得无法言语,只能微弱地摇了摇头。

“继续!”那人命令道。

幽兰的双手被冰冷的夹板紧紧夹住,两边的人面无表情,开始用力地向相反方向拉扯夹板,每一次拉扯都伴随着骨骼错位般的咔嚓声。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幽兰的意识,她再次失去了知觉。

紧接着,又是一盆冰冷的水,幽兰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喘息着说:“你就算是折磨死我,我也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那人却一脸笑意:“没关系,你还有个丫鬟,既然从你嘴里套不出话,那我只好去找她了。”

“你敢!”幽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两个番役牢牢按住。

幽兰的脸因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她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你若敢动她,我一定会让你千倍万倍地偿还!”

秦时安回到京城后,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前往那间密室。

密室内灯光昏暗,贤王早已在此等候。秦时安神情严肃,他详细地将购买火药的全过程向贤王作了汇报,从最初的接头地点到最终的交易细节,每一个环节都未曾遗漏。

贤王看向胡不思,见他没有异议,又对秦时安道:“那东西得命人随时看守好,不得有人靠近。”

“是。”秦时安道。

“庆王已死,但他身边还有不少亲信,为了防止意外,我已经让齐同君想办法抓到那批人,探出口风来。你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将那些硝石送出城,让工匠继续做火药。”

秦时安道:“这段时间东厂一直对出城的货物严加查验,要送出去,恐怕有些困难。”

贤王笑了笑:“给他多找些事儿做,让他顾不上不就好了?”

与贤王密谈后,他迅速赶往西厂。

西厂内,齐同君正埋头处理公务,见到秦时安的到来,眉头微蹙,略带埋怨地说:“秦大人,您来得也太急切了吧?”

秦时安恭敬地行礼后询问:“不知幽兰涉及的案件进展如何?”

齐同君尴尬地笑了笑:“她的车夫已经指认,她中途曾离开过马车,因此……”

秦时安目光锐利:“你们对她施加了刑罚?”

齐同君神色严肃:“秦大人应该明白,这是必要的程序,若不施刑,我们无法向上级交代。”

秦时安走到齐同君的案前,目光紧锁齐同君,眼神中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双眸深处似乎隐藏着无底的深渊。

他语气坚定地说:“我现在要见她。”

齐同君坚持道:“那不行,她是你的人,见到你,知道有你撑腰,自然不会坦白自己的行为!”

秦时安站起身,淡然一笑:“那我只好去请贤王殿下亲自来西厂一趟了!”

齐同君的手掌“啪”的一声在案上留下一个掌印,厉声说:“秦时安,你这是不要命了,一个女人而已,你竟敢去找贤王!”

“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如果贤王殿下想给我一个警告,或者是太子殿下想对我进行报复,那么……如果贤王请不动,我就去东宫,东宫不行,我就直接面圣。总之,我已说过,谁也别想伤害她。”

说完,他转身就要朝外面走去,齐同君立刻拦住他:“好,让你见,让你见!”

秦时安踏入那间阴冷逼仄的牢房,最终在角落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幽兰。蜷缩在草堆之中,弱小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秦时安的心猛地一紧,一股强烈的痛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冲上前去,完全忽视了身旁齐同君的阻拦。

“幽兰?”秦时安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

幽兰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突然呻吟了一声。

秦时安这才看到,幽兰的双手红肿不堪,皮肤甚至开始溃烂。伤口处渗出脓液,与血迹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秦时安小心翼翼地将幽兰抱起,她身体轻得让人心惊,仿佛一具空壳,毫无生气。

对身后的齐同君道:“我要带她回府治疗。”

秦时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齐同君面露难色,眉头紧锁,试图再次劝阻:“这可不行,若是被上面知晓,恐怕……”

“恐怕什么?”秦时安截断了他的话,双眼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若我再迟几日,怕是只能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齐同君无奈地退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秦时安抱着幽兰,大步流星地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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