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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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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点点头,看向眼前的几人。

叶瑛师从周应焕,理应避嫌,齐同君曾是惠贵妃宫里的太监,也不宜调查此事,柏兴的身子骨怕是难以应对,眼前,便只有秦时安一人,他才入京不久,应该还未卷入太子和贤王之间的斗争,似乎可用。

“福安桥垮塌之事,就交给秦指挥使负责调查,若锦衣卫人手不够,两厂需抽调人手配合,柏兴你全程监工,若对秦指挥使的调查有异议,可直接来见朕。”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看新任的高胜,肃目道:“你尽快将河岸两侧修缮完毕,避免百姓坠河受伤,同时也要继续沿河打捞尸体,还有清理堵塞河道的石墩。”

“是。”众人纷纷应声答道。

“对了。”皇帝又道,“还是将周应焕也一并入狱吧。”

说完之后,他看了看秦时安道:“丢你那儿吧!”

叶瑛回到东厂,追风上前将一枚银针放到了他面前的案几上,低声道:“在马左侧的脖颈处发现的。找人看过了,是一枚毒针。马匹脖颈处肌肤大面积溃烂,推测里面所含令马匹发狂的毒性极强。”

“左侧?”叶瑛闭着眼,认真地回想着当时的画面。

在那样的场景中,尖叫和哭声不绝于耳,周遭一切都混乱嘈杂,模糊不清,只有那纤细的身影格外清晰。

他突然睁开眼,站起身道:“走,去秦府一趟。”

幽兰在家躺了好几日,收到了沈之舟年前寄来的信和一些年货。

虽然知道找到孩子的可能性很小,但收到信的时候,幽兰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过,她的肩膀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那就得找机会再去郊外的私宅,去寻那本书,虽然夜里没有看清,但她觉得很有可能那就是《神异精》。

正想着,小一突然敲门,声音急切道:“姐姐,东厂督公带着两个番役说要见你,已经进府了。”

幽兰刚放下手中信笺,叶瑛就大步走了进来,留身后两名番役在门外候着。

“督公大人。”幽兰立刻起身行礼,“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叶瑛径自坐到了幽兰对面,对小一道:“泡茶。”

小一看了看幽兰,见幽兰点了点头,立刻去了厨房。

叶瑛将手中的丝绢放在桌子,幽兰不解地打开,就见一枚银针在黑色的丝绢上异常夺目。

幽兰眸光微闪,却很快抬头看着叶瑛,一脸困惑地看着叶瑛问:“督公大人是什么意思?”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叶瑛道。

幽兰略微思索:“这么粗的针,府上应该没有吧?待会儿小一过来,我再问问她。”

身边的人没有说话,径自取了桌上的信笺打开。

信里没有什么秘密,幽兰没有阻止他看信,却盯着他笑道:“督公对奴婢的私事很感兴趣?”

叶瑛看完信,将信折叠好,再塞回信封:“看来幽兰姑娘和江南首富家的公子关系也不错。”

幽兰天真地问:“是不可以吗?”

叶瑛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只是那笑自带寒意,令幽兰后脊发凉。

“从梁景欢到驸马,然后是沈之舟,再到秦指挥使。幽兰姑娘觉得,还能朝上走多高呢?”

此时,小一怯怯地端来了茶水,幽兰让她下去,自己给叶瑛斟茶,笑道:“幽兰不知道督公大人听说了什么,但东厂向来以证据说话,即便是刑讯逼供,好歹也要有份口供才算数。”

她将茶盏递给叶瑛道:“不知道督公想提醒幽兰什么,但幽兰不想不走了,只想躺着。”

叶瑛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不爽:“若不想走,何必招惹他人呢?”

幽兰先自己喝了一口茶,笑道:“大人就不觉得我是在招惹大人您吗?”

叶瑛神色一变,脸上的笑意顿无,那双如狐狸一般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肃杀之气。

幽兰道:“大人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求大人帮我一个忙而已。”

“凭什么帮你?”叶瑛问。

“因为对你来说,可能也会有好处。”幽兰笑着,将叶瑛面前的茶盏举到他面前,笑着道:“茶要凉了。”

等到叶瑛喝了茶,幽兰才道:“我想看当年慕家叛国罪的卷宗。”

“慕家?”叶瑛眉头紧蹙,“你要看那个案子做什么?”

“好奇。”幽兰道。

叶瑛冷笑一声,目光如炬:“说实话,不然没得谈。”

“因为它是一宗冤案。”

叶瑛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身处梦境,才听得这般离奇的话。

“你凭什么说是冤案?”叶瑛一字一句地问。

“正是因为我也没办法说出原因,才要在卷宗里面找。”

叶瑛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幽兰的双眼,看清她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你觉得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幽兰垂下眼帘,眼角已经有了一丝湿意:“也许吧。”

“也许?这个也许值得你冒如此之大的风险来找我要卷宗?我可不太信。”叶瑛顿了顿,又道:“而且,你和慕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人,我只想看一眼那个卷宗。这个卷宗只会让案件清晰地展示在我面前,它无法为慕家辩护什么,更不可能成为推翻案件的证据。”幽兰抬起头,看着叶瑛道:“关于我的身份,您知道得越少,对您来说越安全。”

叶瑛又笑道:“你是慕家的人吧,若是我现在抓你回去,你觉得你受得了刑吗?”

幽兰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笑道:“这颗药丸可以让我立刻毙命,我也做好了随时死掉的准备。我现在孤身一人,无人可依,步步惊心,赌的也不过是和大人的一个交易。”

她将一封密函放在叶瑛身边,道:“这是我在凝香苑探得的一些情报,这些情报里想必有一些是大人需要的。”

叶瑛盯着那密函,笑道:“秦时安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儿吗?”

幽兰抬眸看向叶瑛:“秦大人知道的话,还会留我在身边吗?督公别忘了,他爹可是灭慕家满门的第一只手。”

“这么大的秘密被我知道了……”叶瑛笑道,“将来怕不得什么都听我的?”

幽兰微微闭眼,轻轻点了点头:“奴婢可以什么都听督公的。”

叶瑛站起身来,松了松僵硬的肩头,才取走桌上的密笺道:“等我的消息吧。”

送走叶瑛,幽兰刚打算想办法甩掉小一,独自去郊外的私宅,却听秦时安一边和许顺一行人说着什么,站在大门不远处说着什么。

幽兰正犹豫着要不要请他们进来,徐顺一行人便已快速离开,只留下秦时安一人进来。

进屋见到幽兰,他直接开口问道:“刚才叶瑛来过?”

幽兰点点头,替秦时安取下官帽:“刚走一刻钟,说是调查一下那匹马突然发狂的事情。”

秦时安的手指在桌上弹了几下,突然抱住幽兰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

幽兰一惊,见秦时安闭着眼,靠在她怀里,眼底一片暗沉,双手却紧紧地箍着她纤细的腰肢。

她搂着秦时安的脑袋,轻声道:“大人是累到了吗?要不先休息一会儿,我让哑婆迟一些做饭?”

秦时安却闭眼道:“我马上还要出去。不用做我的饭了。这几日,我可能都会在外过夜,你要是太无聊,就自己找乐子玩儿吧。”

幽兰“噗呲”一声笑出声:“那我去找男的乐子玩儿也……啊!疼!”

话还没说完,腰上就被秦时安狠狠捏了一把,下手有些狠,幽兰吃痛,从他大腿上跳下来,委屈道:“跟你开个玩笑也不行,哼。”

秦时安揉了揉鼻梁,站起身道:“圣上将周应焕送到了镇抚司。”

幽兰身子一顿:“福安桥的事情跟他有关?”

秦时安摇摇头:“查不到他头上的。”

两人沉默片刻,似早已预料到结果一般。许久,才听幽兰道:“那大人能从他嘴里套出当年慕家的事儿吗?”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很危险。”秦时安不敢看幽兰的眸光,逃避一般站起身,戴上官帽快步离开;“你好好养着伤,有事就托人来镇抚司寻我。”

秦时安回到镇抚司的牢狱中,周应焕正端坐在一间干净整洁的牢房中喝茶,见有人来了,立刻笑道:“秦大人事务繁忙,还要亲自来这里,实在是对不住。”

秦时安朝周应焕行了一礼,轻声道:“圣上下的令,非卑职本意,还望掌印大人海涵。”

周应焕的脸上布满沟壑,那双深陷的眼眸因为笑意而几乎被褶皱所掩盖,指了指桌对面道:“坐吧。”

秦时安撩袍坐于周应焕对面,替他斟茶道:“让掌印大人受委屈了,我已下令让他们不得对掌印大人无礼。”

“这怎么是委屈呢?我在这儿待上几日,也算清闲几日了。”周应焕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一种压迫感。

秦时安立刻道:“掌印大人在这儿待上几日,等事情有了结果,卑职定会亲自送掌印大人出镇抚司。”

周应焕举杯:“那就麻烦秦大人了。”

话说到这里,秦时安笑道:“上次见面,已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卑职还以为会死在牢里。”

周应焕手中端着的茶一顿,又道:“秦大人这是记着仇呢?”

秦时安笑了笑,恭敬地道:“若不是秦大人劝说父亲,父亲又怎么会坦白呢?只要秦大人在圣上面前多说几个字,我们秦家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卑职还要多谢大人才是。”

周应焕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你父亲是识时务的人,秦大人也是。”

秦时安露出虚伪的笑意,继续道:“当年的案子,了结得如此之快,可是贤王的意思?”

周应焕的双眸一缩,警觉地盯着秦时安道:“秦大人可不要胡乱猜测,此事跟贤王毫无关系,证据确凿,下令斩首的是当今的圣上。”

福安桥垮塌的第七天,皇帝带着太子亲自前往白马寺为死去的百姓亡魂超度,太子在佛像面前跪了整整一日,到了晚上才被人搀扶着回了东宫,继续闭门思过。

而四日后,朝堂之上,众大臣因如何治太子的罪而大打出手,一时朝堂如战场,气得皇帝喘过不气来,最终被人搀扶着退了朝。

整个镇抚司和东西两厂的番役们围绕着福安桥的设计图到竣工日志寻找着每一个可疑之处,最终发现,第二批派来的工匠们,居然都不是京城人士,且在福安桥主体完工后返回了原籍。

秦时安派去的人很快回来禀告,发现那些工匠们居然都离奇失踪,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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