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桥上伫立着的一男一女,正是皓祯和锦欢,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在他们四周都有护卫藏在人群中,虽然皇帝准许了他俩不用参加宴会,但公主外出还是需要保护,是以皓祯安排了暗卫在附近,确保锦欢的安全。
香漓朝桥上挥挥手,锦欢也抬手示意她赶快过去,一番行礼过后四人同行漫步在街上。
“公主殿下怎得有空出来玩啊,布置的课业完成了吗?”香漓啃着刚买的煎饼问道。
“这不是有你嘛。”锦欢也吃着刚买的绿豆糕,两个姑娘买了很多东西,当然都托付给跟在身后的两位男子了。
“我是不会再帮忙的,公主还是自食其力吧。”
“怎得如此小气,难道本公主平时亏待你了吗?”锦欢又塞给香漓一块绿豆糕。
“好吧好吧。”香漓叹气“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随便问。”得到香漓肯定的答复后锦欢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香漓故意压低了声音“你和君溟有进展吗?”
锦欢一脸疑惑“你怎会问我这个?”
“我这不是了解战况嘛。”香漓心虚地笑了笑。
锦欢朝后看了一眼君溟,偏过头差点笑出声。
“你还真是缺根筋。”锦欢摇摇头“必输的棋局我何必自讨没趣。”
看来锦欢对君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虽然她俩本来也不曾竞争过。
香漓心中五味杂陈,当初本想诱惑君溟来给自己打掩护,可近些年来,她不知怎的越发不愿这么做。
罢了,顺其自然吧,香漓抛开那些杂乱的思绪,转过头逗逗锦欢“嗯?你下棋输了?”
锦欢拉过她的手“进展到你和我手挽手逛街啦!君溟就喜欢我这种会下棋的,你还差得远呢!”
“我也不差啊!我既漂亮又可爱,而且我还很年轻……”
两个姑娘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但后面的两个男子气氛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君溟,不如我们公平竞争如何?”皓祯挑挑眉,一副坏笑。
君溟顿了一下,淡然道“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过也是,我们俩是不可能公平的。”皓祯点点头“可能你下辈子才能和我公平竞争吧。”
皓祯将他和君溟手里的东西都丢给隐藏在旁边的一个护卫,右手搭上君溟的肩“虽然你不理解,其实我挺同情你的。”又看向前方的香漓摇摇头“你怎么会看上这种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片子。”
君溟也看向皓祯,眉头微皱“这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别如此冷淡嘛。”皓祯拍拍他的背“我们相识时间也不短了,完全可以友好相处的。”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兄弟了,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
“在下不敢当。”
“那么作为好兄弟,给你一个忠告。”
“千万别陷那么深。”
“或许我不会赢,但你一定会输。”
君溟不太明白他的话中之意,这也许是他的示威之言,又或是他知道什么从而笃定香漓一定不会和他心意相通。
“皇兄!”锦欢在前方一个铺子面前喊到“银两不够了!”
“来了来了。”皓祯走上前去,锦欢将簪子别在头上,似乎在询问是否好看。
香漓也走向另一个铺子,她对发饰胭脂之类的不甚感兴趣,一些有趣的玩具更能吸引她的注意。
君溟走到她身旁,递给她一串糖葫芦。
“去放花灯吧。”他拿起香漓手里的花灯“就我们俩。”
“不叫他们一起吗?”
“嗯。”
“不太好吧。”
“你不是说有人拿糖葫芦诱惑你就一定会被拐跑吗。”
香漓眨眨眼,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君溟牵上她的手。
“走吧。”
“哦。”
两人来到河边,一盏盏花灯与波光粼粼的水面互相辉映,寄托着人们心底的愿望。许愿是对谁许呢,神仙吗,香漓自己就是神仙,用花灯许愿应该没用吧。
香漓看向君溟,他闭上眼诚恳地许下心愿,接着轻轻地将花灯放到水里,香漓也把自己的花灯跟着放下。
“君溟,你许的愿是什么?”
河中一盏盏花灯的微光,将香漓的脸映射得熠熠生辉,君溟撇开视线,淡淡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吧。”香漓也不再多问,愣愣地盯着湖面的光电。
“香漓,你没有什么愿望吗?”
“有的。”香漓低下头“我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但似乎已经迟了。”
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许低落,君溟靠近她些说道“或许你跟我说,我可以为你实现。”
“你这小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可是你说的。”香漓转身往回走“走吧,去其他地方逛逛。”
两人又回到热闹的街道,香漓瞅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君溟,你看前面那人,好像是大哥。”
慕裕弘正在一家店铺门口徘徊,也不进去,俩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家布庄,许多妇人小姐都在挑选布匹,慕裕弘站在门口显得尤其突兀。
“难不成大哥真有相好了?”香漓摸摸下巴。君溟若有所思的看着慕裕弘,只见那人表情时而焦虑时而兴奋,视线一一扫过妇人们手上的布匹。
“我们走吧。”君溟拉着香漓往回走,“快到与二姐约定的时间了。”
“我们不用去和大哥打个招呼吗?”
“你想参加大哥的幽会吗?”
香漓连忙摇头“我可不想找骂。”
两人边逛边找,但也并没有花太多时间,香漓靠着优秀的五感很快便找到了慕娇莹,君溟只管跟着她走,他知道香漓靠着某种方法在找人一事上非常轻松,他曾经也让香漓教教他这种法术,但香漓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修行之路任重道远,此等法术还需你勤加修炼才可参透。”
虽然他隐隐约约觉得香漓没有说实话,但他的法术确实没经历过系统地学习,而且香漓确实很不会教人,他也只有傻乎乎地自己摸索了。
慕娇莹依依不舍地和贺泊南告别,三人一同上了马车回家,在马车上慕娇莹还在回忆晚上的甜蜜时光,眉眼中尽是甜蜜。
“二姐,你当初还说要嫁入贵族呢。”香漓打趣道。
慕娇莹皱眉道“孩童时期的话你还记到现在。”
她又轻柔地抚摸腰间的玉佩,眉眼间尽是惆怅“现实往往有时候与计划完全背道而驰,尤其是感情,更是难以控制。”
香漓歪歪头,似是不太能理解她的话。
君溟本在闭目养神,缓缓睁开眼道“应该是叔母的要求吧。”
慕娇莹低下头,捏着衣裙,已是默认。
“叔母不会同意的。”君溟看向窗外,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贺泊南的身影。
“我知道。”慕娇莹将玉佩取下轻轻地放入荷包。
香漓也跟着皱眉,看样子是叔母不满意贺泊南的家世,况且还是文婧那边的人。
叔母可是二姐的娘亲,在二姐心中定是比表哥地位更重,那为何还要做违背她的事呢?虽然叔母平时爱慕虚荣了些,但她肯定是不会害二姐的呀。
香漓凑到慕娇莹面前“二姐,你喜欢表哥哪里?”
慕娇莹似是有些害羞,半掩面道“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他的字很好看吧。”
贺泊南为人敦厚,待人接物甚是温柔,当初收到慕娇莹的玉簪后,认为此物太过贵重,很是为难。第二天想要归还时人已是不见踪影,但他竟然一路跟着去到了京城,将玉簪和一封信让慕府的侍卫转交。
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心意已领,无需多谢,玉簪与你十分相称。”
慕娇莹收到信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本不该继续联系,但她莫名地不想在这里断了交集,可也不知找谁商量,便去询问了一下她那在园中打盹的五妹。
“既然他衣衫破了,你还他一件如何?”
慕娇莹点点头,送衣裳总不会太过。可当她将东西寄过去没几天又给送回来了。
“日常劳作,斑驳非常,无甚机会穿上此等衣物,多谢好意。”
弄得慕娇莹苦恼极了,又去询问了一下她那在武场里练剑的四弟。
“莫要再送,无论送什么都会被退回来。”
“那……那我……”慕娇莹吞吞吐吐,又不好意思说出真正的心思。
“听说叔父次月会去桃花镇商谈。”君溟熟练地挥舞着木剑“去见他吧。”
由此,慕娇莹和贺泊南开始了书信往来,渐渐熟络,两年后贺泊南来到京城在一家医馆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药理知识,慕娇莹得知消息后高兴极了,常常跟着香漓出门与贺泊南见面,两人也慢慢有了情谊。
其实香漓曾经也问过贺泊南同样的问题,慕娇莹性格娇纵蛮横不好相处,有一次约好帮他们见面时,香漓只是晚了半刻钟出门就被慕娇莹瞪了一路。到底是看上了她哪里呢?
贺泊南微笑着道“可是那次我迟到了一个时辰,她却还笑眯眯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