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见他并无携恩图报之意,心中的警惕立刻放了下来,制止道:“有什么惶恐的?咱们都是水晶宫外的红珊瑚林里头熬出来的,又相识这么多年!自然是好友了。”
为显示亲和,我主动牵起他的手,道:“蛙哥,我是太忙了,不然,我早就约你相见了!走,咱们去那红珊瑚林,走一走,瞧一瞧那群年轻妖,也忆忆咱们的少年时光。”
“小丞相,可不能再唤我蛙哥了。”蛙哥道:“丞相还是叫我蛙小弟吧!若丞相不嫌弃,我能否唤丞相一声咕呱哥。”
“你看,你也太客气了!”我虽嘴上抱怨,实则心中欢喜。
蛙小弟道:“我知晓咕呱哥重情重义,为人爽朗大度。可旁的妖各有心思。我不想因为我,叫咕呱哥失了威严。”
“蛙小弟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能说会道啊!”我玩笑道。
无论我是在明着表扬,还是在暗着讽刺,我都只觉舒畅,做大人物真是好啊!
相反,蛙小弟虽笑着点着头,应和着我,实则在不经意间,他低下头,皱着眉,一番思索。
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
我怎会不知道?
他自是琢磨下,我这话中是否有深意?我是否不满意了?他是否哪个神情,哪句话,甚至是一瞬间的眼神,叫我不悦了?
我怎会不知道呢?
我可是做小伏低那么些岁月,我可是谨小慎微那么些时光。
我怎能不知被权利的阴影笼罩住的恐惧?
那句话当真有深意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被众星捧月围着,被上心的哄着,这感觉,着实乐呵。
我想,这或许就是权利的滋味吧!这或许就是深处高处的难舍吧!
才刚刚行止水晶宫的大门,还未见到珊瑚林的影子,就有一只娇小的水母迎了上来。
小水母精倒头就拜,幸有旁的妖拦着,不然只怕他能扑到我脚下,抱住我的双腿。
“这是谁啊?”我疑问。
蛙小弟一拍大腿:“嗨呀!咕呱哥,这都怪我,都怪我!我忘了告诉您,负责珊瑚林的小官在这儿等着您呢!”
“管珊瑚林的小官,不是海马精么?”我问。
蛙小弟道:“哥,先前是海马精在这儿任职的,但战乱之时,他和他手底下那几个海马弟兄,都没了。战后休整,而今珊瑚林中,都是新选来的妖。”
我有几分不自在,以往的同僚们死的死,伤的伤,而我却一无所知,还当众发问,我这个小宰相,可真是丢了大脸了啊!
“是!战乱那会儿,海马精曾带着我们冲锋来着。我……”我正琢磨着该如何说好。
蛙小弟却接过了话茬:“也是我们底下的不懂事,您每日有好些大事要忙,我们顾念您的身体,怕您过度忧思悲痛,没将这事儿禀明。再有,珊瑚林这儿的任职之事,比不得您每日需要亲自过目的大事,这头一向是下头的来安排的。”
不得不说,蛙小弟可太会说话了,他看似无礼的一番抢话,实则化解了我的不自在,即向大家说明了,我不知珊瑚林其他同僚已不在此处是他们之过,又点明了,不识新任职者也属应该。
“啧!”我拿着架子责备道:“小蛙,这是你的不对,什么大事小事的?只要是咱们水晶宫的事儿,那能有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