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皇帝懒召见,姜九霄入宫
皇城·正阳殿
深秋的日光映照着正阳殿顶上但宇琉璃瓦,金光洒满了大殿内却仍觉得清冷,宛若阶梯流光。大理石御阶冰冷光滑,殿内沉香燃烧,宫廷威严而重。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着内侍低声汇报:“陛下,老定北侯上了折子请求让爵给姜大将军。”
皇帝随手翻阅读奏章,头也未抬,轻声地问道:“让宗亲府按制办理就是了,老侯爷最近身体可还康健?”
大太监立即答道:“侯爷归京后并未出门只在府中静养,身子倒比从前在北境时好多了,听说还不时召人唱小曲。”
微微皇帝颔首,淡淡道:“他倒是会享受。”
他顿了顿,忽然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他那幼孙也随行回京?”
“回陛下,是。”大太监低声回禀,“三公子姜九霄伺候侯爷一同返京,府中已安顿妥当。”
皇帝手指轻轻叩了叩桌案,似在思索,片刻后,语气淡淡道:“让他进宫吧。”
此道“宣召”,尊崇立即传至定北侯府,姜九霄也至少得等上一个半到两个时辰,才能真正觐见皇帝。
皇帝随意挥手,继续翻阅折折,召见一个小辈对皇帝而言不过是寻常之事。
第二节:等待召见,少年闲适
皇城·东偏殿
姜九霄静静坐在候见殿内,手指随意地敲击着扶手,透过半开的宫门,看着外头侍立的宫人们。
京城皇宫,精确规矩繁琐。
等了快一个半时辰,宫中的宦官、侍卫们都各司其职,没有半分沮丧,连低声交谈都极为克制。
——这与北境全然不同。
北境军中讲究效率,气质干脆,而这皇宫里,若见,却得等上这么久。
“果然,皇帝并不是真的想见我。”
姜九霄唇角微微一勾,眼神却意味着深长。
他知道,这样的召唤见,不过是随口一提,顺带敲打一下定北侯府,真正的关注,还远远轮不到他这个“第三子”的头顶。
但,这也是无妨。
他向来不喜欢束缚,宫廷这种地方,不适合他。
正想着,内侍来报:“姜三公子,请随奴才入殿觐见。”
姜九霄懒惰地站起身来,抖了抖袖口,缓步踏入正殿。
第三节:皇帝问候定北侯,姜九霄态度轻慢
皇城·正阳殿
大殿之内,金红色的宫幔垂落,空气中弥漫着沉香的淡淡香气。
姜九霄斋殿,步履沉稳,身姿笔直,单膝跪地,声平缓:“臣,姜九霄,拜见陛下。”
皇帝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你祖父一路上可还好?”
姜九霄拱手答道:“回陛下,臣陪同祖父一路慢行,日出方起日落埋灶,一应事宜都由父亲亲卫操持,祖父不曾受累。祖父回京后,气色比在北境时大有好转,皆因陛下体恤老臣,准他归京静养,祖父感激不已,特命臣向陛下谢恩。”
他语气不疾不徐,言辞得体,没有半分差错,眉目舒展不见半点觐见皇帝的局促,倒是大气。
皇帝“嗯”了一声,神色不显情绪,仿佛只是空中眼神:“京中与北境气候不同,你可习惯?”
“臣无甚讲究,能吃能睡觉,倒也没什么不适应。”姜九霄淡淡笑道,显得懒懒的,似乎对这些问题不怎么上心。
看着他皇帝的神色,微微眯眼,忽然随口一提:“你父兄皆在北境军中,你可想领兵?”
大殿内一瞬间寂静,群臣目光微微一动,悄然关注着这个问题。
——这是在试探他是否有心拿北境军权?
可出乎人意料的是,姜九霄只是笑了笑,语气随意地道:“臣才十二岁,尚年幼,需要多向父兄学习。”
言辞听上去十分得体,但语气中的漫不经心,却让人明白他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皇帝的指尖轻轻敲着御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微微颔首,淡淡道:“个头倒高,退下吧。”
姜九霄拱手行礼,缓步退出大殿。
皇帝目送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眉心微微蹙起,目光中透着几分深思。
——这少年,对军权归属毫不在意,小小年纪滑不留手,可他身上,却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感……
第四节:东宫夜谈,大太监错认
夜幕降临,皇宫·元和宫旧殿
宫殿静谧冷清,昔日的太子居所,如今空置已久,寝殿的帷帐因长年无人使用,已日渐陈旧,宫人估计还算上心,倒没有什么尘埃。
皇帝缓缓走入殿中,目光扫过殿中的装饰,眼神晦暗不明。
当年,他亲手立太子,将这座东宫赐予了他,可如今……
他悄悄叹了一声。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到偏殿内微微的烛光晃动。
皇帝眉心微蹙,迈步走去,推开偏殿门扉。
只见一个中年太监正跪伏在供桌前,轻声呢喃着什么,供桌面,赫然摆着一张旧画像——
那画像上,正是当年的太子!
皇帝的瞳孔微缩,声音淡淡:“你在做什么?”
那太监惊得浑身一颤,慌忙转向跪伏于地,声音颤:“陛下,奴婢……奴婢只是……”
皇帝的目光扫过供桌,轻轻吐出四个字:“今儿是什么日子?”
大太监身躯一震,低头颤声道:“今日……不是什么特殊日子。”
他咬了咬牙,颤声道:“奴婢……白日里出宫时偶遇姜三公子……一时恍惚,以为太子爷回来了……”
皇帝的指尖微微收紧。
——那个少年?像太子?
他想象中浮现出白日里那个行礼都站得笔直的少年。
五官倒不像,眉宇间的某种气质,确实……让人恍惚间忆 起故人。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画像,沉声道:“你看错了。”
他甩袖转身,踏出东宫大门,夜色下方,眉心微蹙。
——姜九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